“不然,哪天一个不注意,弄出个大病来……”
“……妹妹,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姐姐觉着,我能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对视着,谁也不让谁。
眼看着气氛越发不好,越发有种要吵起来的架势。
此时,一直装作事不关己的皇帝,终于迟迟出了声:“行了,都安静些,吵得都要叫朕听不着歌乐了。”
“要吵去一边吵去。”
“…………”
双方都讨不着什么好的两人,这才收了声。
各自坐着,脸上表情均冷漠。
强娶(35)
此时,裴观兰的贴身侍女从远处匆匆而来,上前,对着她附耳低语了几句。
裴观兰听完,眼神中闪过了一丝震惊。
连掩饰都掩饰不住的震惊。
“当真?”她压低声音,“你确定没弄错?”
“应该不会错的,娘娘。”侍女回。
“……”裴观兰眼神变了变,目光落及处,她看向了坐在皇帝另一侧的三皇子。
风流成性的三皇子,正饮着酒,眯贼着眼,一直盯着台上那身姿曼妙的舞姬,对旁的一概没有感知。
不知道有人在看他,毕竟,他的眼珠子已经全然黏在台上的舞姬身上了。
裴观兰没有言语,很快便收了目光。
端坐着,若无其事。
这一幕,被孙慕贞看在眼里,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还没来得及细思——
她的贴身侍女也来了,神色难掩焦灼。
“娘娘。”
“什么事?”
“大师,郑大师……跑了!”
郑大师,就是她私下一直养着的半仙,一卜卦术算得出神入化,嘴上说的,是所有半仙中最准的。
孙慕贞一直很信赖他,对他的话几乎深信不疑。
他在她的幕下,她也一直都没有亏待过他,金银珠宝,良田宅地,应有尽有。
但现在……
孙慕贞深吸一口气,看了皇帝一眼,说:“去找了没有?他可是突然离开的?离开前可留有书信?”
保不准他是又算到了什么,有事情要去做,不一定是跑了。
侍女说:“娘娘,咱们有派人去追,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侍女支支吾吾,“但是……在追的过程中,有人看到……大师去了司狱府的方向……”
司狱府,众所周知,是裴庭闻的地盘。
他掌管着司狱府,各地解决不了,供上来的的大案子,全都由他的人来管。
眼下大师去了那里……
“而且进去的时候……”侍女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合适,“司狱府的人都没拦,看起来好像都认识他……”
“……”孙慕贞的第一反应是不信,“不可能,你确定看清楚了?”
“回娘娘,不会错的,我们的人一路跟着,好几双眼睛都亲眼看着的。”
孙慕贞微抬下巴,表情冰冷,在晚宴时刻,没有表现出一分失仪。
台上歌舞依旧,她喝了口酒,道:“继续盯着,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本宫。”
“是,娘娘。”
侍女禀报完,又匆匆退下。
看似正在欣赏歌舞的裴观兰,余光没有错过她的离开。
两个素来就不对付的人坐着,都不言语。
怀着各异的心思,倏自饮酒。
中秋晚宴上,歌舞依旧。
……
……
……
夜深。
浩瀚如玉盘的圆月,渐渐藏匿在了云层后,柔白的光晕照亮着漆暗的夜,星星闪烁,犹如那盛开的桂花林下点点的萤火,自由飞舞。
远处,绚丽的烟花绽放,燃放在天空之中。
有人群的喧嚣声传来,只不过,隔得远了,声音便显得小了。
衬得这一大片柔洁安然的桂花林格外宁静,宛若虚幻的梦境。
强娶(37)
远离尘嚣,独处在这犹如世外桃源的虚幻之地,光是吹着风,静坐着,看看星星,也是极好的。
叫人心宁下来,胸也开阔。
树下,云姒仰头看着满天桂花中藏匿着的星星,忽然就想起了在桃林里的日子。
睡不着的时候,她也会在夜里,就这般,坐在树下,安静仰头看着星星。
满天的星河,浩瀚而又辽阔,陈铺在天空之上,幽暗神秘的神光无声变幻着,美丽而又震撼。
壮观而又鬼斧神工般的美丽,是她睡不着时,最好的抚慰剂,即便仅仅只是看着,也能叫人的心彻底静下来,抚平她的心躁。
有时看着看着,她闭了眼睛,放松睡去。
再一睁眼,漂亮的星空变成了屋顶,她回到了屋子里,身上盖着被,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又是新的一天。
那样的日子格外单纯,也格外快乐。
云姒光是简单地回想,都能感觉到当时那种不自知的幸福——格外难得可贵的幸福。
她看着天空,转头又看向正在用软枝条编花环的幼稚男人。
幼稚男人总喜欢把她当成小宝宝一样看,碰到什么,都想着做玩具给她。
花环编好,虽然有些粗糙,上面的花也零零碎碎断了好几朵,但他还是小心地放在了她的头上。
戴好,纯洁的桂花装饰着她的小脸,他看着喜欢,带着笑意说:“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