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弱弱的素白人儿,眼睫一颤。
如小猫儿一般,细细柔柔地嗯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疑惑。
显然,她还不知道外面是怎么传的。
春花似乎也有点不想说,有些别扭。
“刚才因为首长抱了你,又单独处在一个房间里,所以私底下都说首长大人看上您了,要……要就……要将您金屋藏娇呢……”
这话根本就是侮辱人。
春花觉得,谁都配不上她美动天下的小姐,哪怕对方是一军之长。
也不配。
娇人儿柔柔垂下眉,不施粉黛的漂亮脸蛋上,唇瓣如蔷薇般淡粉,泛着柔软的气息。
春花在说话,她只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咳嗽两声。
苍白的脸颊上,因为咳嗽,渐渐变得有些红。
染着几分旖旎的红晕。
细柔的发垂落在她脸颊边,像是点缀般,衬得她的脸蛋更是只有巴掌般大,素雅,又我见犹怜极了。
叫人挪不开眼。
春花说完,她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轻轻地问:“刚才……是裴宸抱我回来的?”
春花听到这个名字,又愣。
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她微微睁大了眼睛:“小姐,您知道首长大人的名字??”
“……”
春花又一拍脑袋,“是了,现在城里,哪个人会不知道首长的名字?”
上至八十老妪,下至三岁孩童,恐怕都会对这个名字瑟瑟发抖。
闻风丧胆。
春花说:“小姐,现在整个京都都在他的管辖之下,所以您还是不要直呼他的姓名为好。”
不然,万一他听着觉得不高兴了,一枪崩了人……也不是不可能。
“……”
虚弱的病美人儿没有说话,敛着眸,安安静静。
只时不时咳嗽着,捂着发闷的胸口。
……
……
……
……
陆宗生提着药箱出来,门口守着的军卫快速地将门关上。
一抬头,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那靠在柱子下的男人。
依靠在那里,戴着白手套,夹着雪茄烟,在不紧不慢地吸着。
烟雾缭绕,他的脸色掩在其中,有些不明朗。
高大宽阔的身形,修长而又优雅,就像是藏匿在暗处的野兽般,身上总透露出一股危险。
说不出的危险压迫劲。
陆宗生定了一下,随即快步地走了过去。
立正,稍息,敬礼。
“首长。”
冷淡危险的男人,眼皮未掀,语气平静,“怎么样?”
“报告首长,小姐她……患有严重的哮喘病。”
“因为长期用药吊着,她的身体太过虚弱,气血双亏,今日又受了风寒,病气恐怕已经入了五脏六腑。”
病情确实很严重,可以说是半截身体就要入土了。
他继续说:“不过,这病还是可以治,只是可能会需要长期疗养,价格方面……”
恐怕也会高得惊人。
男人漫不经心地点着雪茄,火星点点地落在了地面上,很快就化为了灰烬。
他凤眼黑沉,淡淡说:“费用从我的账户里拿。”
意思是,不挪用军队经费。
金丝雀(13)
陆宗生立刻受意,“是,我这就去开药。”
要走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留步。
“今天夜里服过药后,云小姐可能会发起高热,所以……可能要多备好热水,好清理身子。”
他鬼使神差地说了这句,说时还打探了一下面前人的神色。
一身军装的男人,漆黑平淡的视线扫了过来。
无喜无怒,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陆宗生这便闭上了嘴,“我这就去开药。”
……
……
……
……
陆宗生提着药箱,回到了军医医院。
因为仗还没有开始打,所以医院内的伤患不多,只有寥寥几个是来换药的。
回到办公室,陆宗生很快就开好了单子,让护士去取药。
药单上所涉及的药品,个个都贵得吓人,千金难求。
护士拿着药单出来时,奇怪地翻了翻,嘀咕:“这是个什么病人……”
拿一次药,估计全家的家底都要被掏没。
她嘀咕着,看了一会儿,这才快步离开。
此时,办公室内。
药箱被随意地放在一旁,窗褶也被拉了起来。
透过那窗外隐隐的光线,陆宗生坐在那里,慢慢翻开了一份文件。
上面的内容不多,他的脸色却有些凝重。
一直看着文件上的字,似乎思虑重重。
文件上,是一份病历单。
病历单上的名字普普通通,年龄也是无比正常,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病人的病历。
唯独病历下,写着满满当当的就诊记录。
就诊结论里写着——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存在强烈的暴力倾向及偏执型人格障碍,不宜接受应激刺激。
陆宗生一下子将文件合上。
联想到方才裴宸的表现,他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心下沉重。
他在想,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单纯的怜香惜玉还好,但如果裴宸真的看上那云家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