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他在身边的缘故。
“……”病弱苍白的人儿,水濛濛的漂亮眼睛看着他。
微微动了动唇,像是想说些什么。
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变得很安静。
没有了刚才要抱他时的娇气和亲昵,看着他的眼神,总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
像是有些害怕他。
一身军装的男人,眉宇冷淡,站了起来。
她不回答他的问题,他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朝外走去,背影寒肃。
军靴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了沉稳有力的声音。
掀开珠帘,就要开门出去。
“你……”
“你叫什么名字?”
背后,那如猫儿一般娇柔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小心。
不用回头也知道,她在看他。
那双湿润润的眼珠子,就像是清水洗刷过的黑葡萄一样,圆润漂亮得紧。
男人的步伐稍稍停下,没有回头。
轻扯动了下唇角,似乎并不想答。
身后那轻轻柔柔如花骨朵般的声音,又小声地说:“我叫云姒,今年十八岁了,你呢?”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作。
停顿了稍许,低下头,慢条斯理地重新戴上白手套,语气淡淡:“裴宸,二十九。”
大了她整整十一岁。
后面安静了下来,像是在记忆他的名字。
裴宸没有再说什么,推门,走了出去。
……
……
……
……
……
门外,专门负责给高级军官看病的陆宗生正好到了。
提着药箱,匆匆而来。
看见裴宸,立刻立正敬礼。
“首长,陆宗生前来报道!”
裴宸垂眼淡淡,“去看看她,必须治好。”
这是死命令。
陆宗生是了一声,再次敬礼。
金丝雀(11)
少女的闺房充满了温馨的甜香,还有那淡淡的药味。
陆宗生提着药箱进来时,目不斜视,先是站在了珠帘外,出声提醒。
“云小姐,我是首长大人派来的军医,负责来照顾您的病情,您可以唤我为小陆。”
“不知道我现在是否方便,能进来探一探您的脉搏?”
在来的路上,负责通传的军卫就已经把具体情况和他说了。
到底是跟在裴宸身边多年的专用军医,他自然一点就透。
不必多说,恭敬即可。
珠帘内,衣衫已经系好的病弱人儿,微微抬起温婉的眸,睫毛轻颤。
她靠在床边,身上盖着被子,时不时低咳两声。
在裴宸离开后,她的脸颊又变得肉眼可见的苍白。
柳眉轻蹙着,精神有些恹恹。
像是柔弱无骨的花,无力地依靠在了那处。
惹人怜惜。
看着珠帘外站着的男人,她动了动唇。
声音又轻又细,根本难以捕捉得到。
“进……来吧……”
真的气弱到了极致。
陆宗生微微凛神,得了允许,这才掀动了珠帘。
一男一女单独在房间,即便是军医,也不太好。
所以春花进来了,负责进来照顾小姐。
她站在床边,小心地扶病榻上的娇贵人儿,在背上垫着靠枕,让她得以坐得舒适些。
陆宗生搬来个凳子坐下,然后对云姒微微一点头。
“冒犯了。”
他说。
苍白柔弱的美人儿,垂着眼,湿漉漉的眸涟漪而又勾人。
没有说话,只轻轻伸出了手。
手腕都是如瓷一般,白得纯粹,触感细腻温软。
几乎是件完美而又娇贵的瓷娃娃。
陆宗生没有多看,只低着头,凝神把脉。
偶尔抬头看一眼她的脸色,又问了春花几句日常的饮食和用药情况。
简单的几句话后,他就没再问了。
过程不到三分钟。
他站起来,对病榻上的人儿稍稍一鞠躬。
“云小姐,我已经诊断好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言简意赅,似乎根本没有要反馈病情的意思。
春花一愣,站在那儿茫然地看着他。
“我家小姐怎么样?病严不严重?”
这些他怎么不说?
陆宗生尽量表现出平易近人的态度:“抱歉,我只对首长大人负责,所有事情,也只向首长汇报。”
意思是,即便是病人本身,他也不打算告知一二。
“……”春花看到他腰上的枪,没敢说话,呐呐地哦了一声。
对于这些忽然进城的军队,她总是有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感。
害怕会被杀。
待陆宗生离开后,春花这才暗不迭松了口气,连忙把自家小姐的手放回被子里,防止着凉。
“小姐,您怎么样?觉不觉得冷?”
她关心紧张地问。
床榻上低低咳嗽着的病弱美人儿,垂着眼眸,轻轻地摇了摇头。
轻柔清浅的视线安静地看着方才陆宗生离开的方向,像是有些出神。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春花看了一眼外面,小声问:“小姐,那首长……是不是看上你了?”
金丝雀(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