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伤已经痊愈了,但是阙琰给她绑的绷带,她还是没有拆。
迎春问起,她只道是不小心被花枝划伤了,结果吓得一众侍女,甚至把太医都找来了。
云姒躺在床上,想着白日里阙琰说的话。
他说若是没有去处,便可以去找他。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去他那里睡觉?
云姒有些心动。
自从她回宫之后,阙琰似乎就已经忘了她这个人,从来没有召见过她。
虽然长乐宫的侍女都很尽心尽力,掌事房也每日都将规格最好的日需品送来,但是......
他不找她。
虽然迎春有和她提及,说皇帝亲情淡薄,根本不会去维系所谓的兄妹关系。
之前的那些公主,甚至比她还惨。
堂堂公主,连宫殿都不能迈出一步,每天还有专人看守,更别提和皇帝见一面了。
她当时听着,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觉得住在皇宫里,也许能时不时见一面。
或者偶尔见一见都好。
但显然,她想错了。
虽然她现在住在西宫,但皇帝根本就没有嫔妃,甚至连暖床的宫女都没有,所以他完全不会进西宫。
这下子,两个人偶遇的机会为零。
再加上,她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公主,人微言轻的,他自然也不会记挂在心上。
所以,除非是他专门召见,否则,她不能贸然地去找他。
云姒在大床上打了个滚,看着自己被包扎的手,叹气。
但现在......若是用老虎的身份......
她若有所思。
一刻钟后,床上的女子不见了。
被子盖着,中间微微隆起,若是不仔细看,便只会以为床上的人睡熟了,而不会发现里面的只是枕头。
门口,侍女安静守着,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直到有一道暗影落下,在宫墙旁边的菩提树时,其中一个侍女,拿出早已写好的日常记录,送了过去。
而旁边的侍女,目视前方,全部都是一副没看见的样子。
“今日公主的右手受伤了。”侍女将记录递给暗卫,低声道。
“系扎样式为双层旋弯式,经预判,应该是出自陛下之手。”
暗卫没有作声,拿了记录便如影子一样离开了。
侍女也提着裙摆,安静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其他人也全部安静不动,守着长乐宫。
暴君的小公主(25)
长夜漫漫,夜色醉人。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
琉璃瓦泛出半透明的光泽,就像是一片一片的花瓣一样,装饰着深宫内墙。
灯火通明的太极宫,皇帝沐浴更衣完,长发尽湿,胸膛半显。
轻薄的白衣,被湿润的长发浸润透,露出了里面精壮的肌肉,线条分明。
光线清透,明亮地照耀着他深邃如天神的五官,漂亮的下颌骨也在锁骨处留下了一层浅浅的阴影。
御书台上,暗卫已经将东西送到,静静地摆在了上面。
天子坐在那里,翻看着,一双黑眸薄凉如墨。
宫殿内很安静,安静得仿佛连烛火摇曳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宫殿外的士兵和太监层层把守,戒备森严,唯有月色那略过,轻然地落在宫墙之上。
“啪——”
突兀的一声蓦然响起,在宫殿内显得格外响亮。
阙琰合上手中的东西,然后淡淡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窗檐。
窗是关着的,从里面下了死扣。
外面似乎有东西在那里打转,像是在思考怎么进来。
但很快,窗从里面被打开了。
外面踩着月色的小白虎,漂亮的蓝眼睛一亮,“嗷~”
它朝着他扑了过去。
一瞬间,抱了个满怀。
阙琰眉宇间似乎软了一下,托住了它。
顺手关上窗,淡淡道,“你该少吃点了,重了不少。”
云姒:……???
“嗷!”体重是女人的大忌,哪怕是母老虎!
阙琰抱着它,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它的脑袋。
它虽然小,但是却比寻常的成年猫要大,所以抱起来时,就像是在抱大毛绒团一样。
又软又舒服。
而某只被激怒的小母老虎,獠牙象征性地掀了一下,像是在凶他。
只可惜,利爪都没亮出来,震慑力弱得还不如一只兔子。
“真的没有住处?”他摸着它的耳朵,平声问。
小母老虎收回了獠牙,趴在他怀里,嗷了一声。
意思是,它真的没有住处。
既然没有,那么善良的皇帝陛下自然不会让它露宿街头的。
于是……
它被安排睡在了软塌上。
云姒:“……”
软塌其实也很软,躺着就像是躺在云层里一样,四周都是龙涎香的味道。
奈何……
它之所以来,就是为了能睡在他的旁边。
如果不能,那它大老远跑来这里的意义是……?
软乎乎的小白虎无精打采地趴在软塌上,蓝幽幽的虎瞳盯着龙床上的身影,耳朵都蔫了下来。
与预想的有些不一样,这让她有些失望。
大半夜的,她放着自己更大更软的床不睡,结果跑来睡小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