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时衍感觉握着他肩膀的手又加重了一些力道。
    江随安问：“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昨天吃的毒蘑菇余毒未清？”
    时衍：“……”
    不是，怎么早上的破梗还能这个时候用的？
    这人平时不是挺能说会道的？怎么现在一直在给他找借口和退路？
    “哪儿有什么毒蘑菇！”时衍瓮声瓮气的问回去，“这就是你对暗恋的人的态度？”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挑明这一切的人更不对。
    这太超出江随安的计划了，不过时衍一直都是这样，在他的计划之外，轰轰烈烈的不受控制。
    他的忍耐也已经在时衍说有点喜欢他时就崩塌大半儿了。
    “那什么态度才是对的？”江随安往前挪动了半步，“这话应该我来说，喜欢你，很久了，不止一点。”
    时衍感觉自己的鞋子被碰了一下，好像是江随安的鞋子挤进了他的鞋子间。
    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近的时衍的鼻尖都快碰到江随安的下巴。
    江随安的眼神在描绘他的五官，然后慢慢下移，最终落在时衍的唇上。
    他想吻他，时衍无比清晰的感知到。
    江随安询问：“那这样，对吗？”
    他这问的不知道是刚刚回答的态度，还是即将要吻下来的行为。
    不过不管是什么，时衍都挺期待的。
    与此同时，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在飘弹幕。
    他完全没有经验，接吻的时候应该怎么办？
    他要睁眼还是闭眼？是不是该屏住呼吸？
    他看过的同人文和耽美番里都亲的挺带劲儿的，可江随安也没经验，他们两个雏基能亲的明白？
    算了，这种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吧。
    有点紧张。
    时衍微微朝江随安抬了一下下巴，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蓦地抓紧了江随安的衣摆，像是默许。
    然而，就在江随安的脸往下靠近时。
    “上面还有人吗？”
    保安大叔喊了一嗓子，时衍被吓得一激灵，迅速和江随安分开。
    阴天光线不是很好，这大叔也许眼神儿也不太好，打了个手电筒照明，光线扫到他们身上时，还愣了愣。
    又小心的试探的问：“你们在这儿干嘛？赶紧下楼，我要锁门了。”
    时衍和江随安彼此沉默的跟着保安大叔走。
    这大叔不知在想着什么，突然说：“听我一句话，考试什么的，都是再小不过的事情。你们已经考上京大了，就已经比绝大多数的人都优秀了。”
    时衍完全没把这话听进去，他脑子里都是刚刚那个闪电般的一幕。
    还是吻了的，但跟没吻差不多。
    短短的一瞬，触之即分，快的还没来得及感觉什么，只是唇上的触感还在残留，让他痒痒的……
    连带着份被打断的刺激，走到楼下，时衍的心跳还没平复。
    对于保安大叔的话，时衍礼貌的“嗯”了一声做回应。
    保安大叔问：“寝室在几楼？”
    时衍：“四楼。”
    “考不好就考不好，可千万别想不开，跳楼是最不可取的。”
    保安大叔叹了一口气，“要不，警卫室里有扑克，我陪你俩斗一晚上地主？”
    时衍、江随安：“…………”
    ……
    保安大叔人很好，时衍再三保证他们不会出事，可也支支吾吾的答不出为什么考完试还逗留这么久。
    最后还是江随安的反应快，说了句他们在做实验。
    实验名还是什么——“探究人体在雨天离地三十米处的体表湿度”。
    时衍：“……”
    就是很服气！怎么这么能扯？
    时衍低下头忍不住想笑。
    他一边忍得好辛苦，一边好奇江随安是怎么把这话面无表情的说出来，还显得非常严肃的？
    再配上江随安这股子对刚刚科研的认真劲儿，这也让保安大叔对此深信不疑，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临到分开时，保安大叔在锁楼门，还关切的问：“你们这个实验做的怎么样？”
    江随安依旧面不改色：“数据采集失败，没法分析。”
    “湿度这个问题得重视起来，能影响到身体健康的，我在想这个高度问题是不是跟买房子有关？我女儿快结婚了，你俩觉得哪个楼层对人体湿度最好？”
    看着保安大叔这么认真，时衍突然涌上一丝欺骗老实人的负罪感。
    他们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这场雨下的又急又快，很像他们那个来不及品味的吻。
    他们彼此并肩，一路无话。
    时衍突然很想知道江随安在想什么。
    还有……他们刚才说了互相喜欢，那这算不算就是在一起了？
    从今天起，自己就要开始做一个男同了吗？
    教学楼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清楚，那样的吻也太过潦草。
    不过就算这样，心里似乎还留着紧张刺激过后的余悸。
    等两人坐在食堂里，时衍拿出手机一看才知道周尘给他发了三十多条的消息。
    简直如轰炸一般，跟周尘平时成熟的形象一点也不符合。
    时衍开始爬楼看消息。
    其实这么多消息也就两个重点。周尘想问他是怎么婉拒朴恩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