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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屠户悍妻 第18节
    搞得姜椿也跟着紧张起来。
    理论上宋时桉这个男配直到文章结束都还活着,不太可能中途倒在一场风寒上。
    但凡事都有万一。
    毕竟自己这个作者都穿进来了,带来什么蝴蝶效应也不好说。
    齐文礼收回手,对姜椿道:“风寒入体,你夫君本就体弱,所以才会来势汹汹。”
    说完,他起身走出内室,到外头写药方。
    姜椿跟出来。
    正好姜湾也拴好骡子,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见着姜椿,立时张嘴就问道:“大夫怎么说?”
    姜椿朝齐文礼那边看了一眼,回道:“小齐大夫说是风寒入体,正写药方呢。”
    姜湾一听“小齐大夫”四个字,脸上立时露出喜色:“小齐大夫在那就太好了,侄女婿的病肯定很快就会好的。”
    红叶镇的人十分信任齐文礼的医术,他可不像他祖父那般只能治点头疼脑热,稍微难一些的病症,都得折腾着去县城医馆寻大夫。
    齐文礼写好药方,开药柜将药抓好,共有五副。
    他将其中一幅交给自己的小厮,让他将药给煎了。
    这才对姜椿解释道:“你夫君病得太重,且在这里用完药缓一缓后,再回去罢。”
    边说边将其余四包药用麻绳扎好,递给她,叮嘱道:“先吃五日药瞧瞧,这四副药你拿回去,每日一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睡前服用,服药期间须忌荤腥。”
    姜椿认真听完,点头应下,主动问道:“小齐大夫您算下账。”
    齐文礼拉过算盘,噼里啪啦一通计算,说道:“诚惠,五十五文。”
    姜湾凑过来,小声道:“椿娘你带银钱没?若是没带,叔先给你垫上。”
    既然打算带宋时桉来看大夫,姜椿自然带了钱袋,忙道:“叔,我带了。”
    她从钱袋里数了五十五个铜版放到柜台上,说道:“小齐大夫您数数。”
    齐文礼也没假客气,挨个数了一遍,点头道:“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五文。”
    *
    抓完药算完账,姜湾说有事去外头一趟,姜椿提着药进了内室。
    她将药包放到床头案几上,在床边那张椅子上坐下,手背搭上宋时桉的额头试了下。
    然后就被烫得一哆嗦,温度比在家时又高了不少,难怪小齐大夫急急忙忙让人煎药去了。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说道:“夫君是不是很难受?你且忍忍,小齐大夫让人煎药去了。”
    宋时桉被烧的头晕脑胀,感觉天地都在旋转,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她将手背贴到了自己额头上,又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了一堆。
    他努力想要听清,但耳朵里好似塞了棉花似的,没一个字能听真切。
    宋时桉只能使出全部力气,艰难地“嗯”了一声。
    虽然不晓得她在说甚,但应一声总归是没错的。
    姜椿见他话都说不出来了,一颗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虽然没有温度计,但她估摸着他身上温度少说也有40°了。
    烧得如此厉害,不会把人给烧傻了?
    那自己之前的投资岂不就全打水漂了?
    她才要起身去后院瞅瞅,给齐家的下人点压力,让他抓紧将药给熬好,别磨洋工。
    外头就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小齐大夫,趁着您还没回大名府,我带王娘子来找您复诊啦。”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那“好二叔”姜湖。
    不等齐文礼开口,姜湖就熟门熟路地抱着王媒婆一溜小跑进了内室。
    然后跟姜椿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大眼的是姜椿。
    她遗传了母亲郑氏,一双杏眼又大又圆,眼珠黑白分明,看人时带着一股天然的天真懵懂。
    前提是别说话,也别做任何动作。
    而姜湖,则遗传了李氏的小眼睛,睁眼跟闭眼没太大差别。
    全家就他一个如此,姜河跟姜溪都随他们爹姜兆丰,是大眼睛双眼皮。
    “椿娘你怎地在这里?”姜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视线移到竹床上的宋时桉,见他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显然烧得不轻,了然地“唔”了一声。
    内室里头摆着两张竹床,姜湖将裹着被子的王媒婆放到旁边的空床上。
    自己往床边的椅子上一坐,边拿手扇风边嘴贱道:“椿娘,你说你爹也真是的,忒没成算了些,竟给你招这么个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上门女婿,能顶什么用?”
    姜椿本不想理会他,但他说宋时桉的不是,她可不能忍,当即就回嘴道:“二叔可凑够五十两银子了?如果凑不够,二婶可是要蹲大牢的。”
    姜湖闻言,得意地一扬下巴:“凑什么凑,她马氏欠的银钱跟我姜二郎有什么关系?”
    姜椿作不解状:“怎么会没关系,二婶可是你的娘子。”
    姜湖轻哼一声:“马上就不是了。”
    姜椿惊讶道:“马上就不是了?难道二叔你要休掉二婶?”
    姜湖也不怕侄女知道,点头道:“对啊,不然难道要我替她还那五十两银子的欠债吗?她想得美!”
    姜椿还未作出反应,王媒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质问姜湖:“什么,你要休掉马氏?”
    姜湖笑嘻嘻道:“对,我休了她,娶你做我的正头娘子不好吗?”
    当然不好了!
    王媒婆就算要嫁人,也是嫁给姜河这样能挣钱还老实巴交的男人。
    他姜湖算什么东西,竟然肖想自己嫁给他,简直就是做他的春秋大梦!
    王媒婆顿时冷笑起来:“休了马氏,娶我做正头娘子?你们这是做局蒙骗我,好赖掉我那五十两银子?
    姜二郎我告诉你,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不把五十两银子送到我手里,我就去县衙告你娘子马氏跟老娘李氏合伙谋害我腹中的骨肉,让她们被大老爷砍头!”
    姜椿“啧”了一声,在心里给王媒婆点了个赞。
    高,实在是高!
    原本她只说告马氏,结果姜湖要休掉马氏,马氏一个被休掉的妇人,无论婆家还是娘家只怕都没人会给她出那五十两银子。
    王媒婆这会子却是将李氏也给拉上了。
    李氏是姜湖的亲娘,他可以休掉马氏这个娘子,却不能不管自己老娘。
    更何况,谁不晓得姜家二房是李氏当家?
    就算姜湖狠心不管李氏,李氏自己也能管自己。
    第19章
    姜湖一听王媒婆攀扯上自己老娘,顿时跳脚:“撞你肚子害你小产的是马氏,你别乱攀扯我娘!”
    见这内室只有自家人,他也没避讳,直白道:“马氏手里私房钱不少,还有几件马家陪嫁来的银首饰,你抠出来就罢了,别太较真。
    五十两银子是不少,但能比得上嫁给我当正头娘子香?
    我家中可足有二十亩田产,每年光地里的出息都能卖个十来两银子呢。”
    “呸!”王媒婆一口唾沫喷到姜湖脸上。
    冷笑道:“姜二郎你唬谁呢?你家中是有二十亩田产不假,但都攥在你老娘手里,别说出息能卖十来两银子,就是卖百来两银子,又与老娘有什么干系?老娘能捞着一文钱?
    将来就算你老娘死了,家中还有个十六岁的哥儿呢,族里也不可能将田产分给老娘这个后娘。
    嫁不嫁与你再说,但这五十两银子的赔偿老娘势必要拿到手的,这可是老娘用腹中的胎儿换来的,别想昧下!”
    姜湖见她不松口,咬了咬牙,承诺道:“等复诊完,送你回去后,我就回家筹钱!”
    看了好半晌大戏的姜椿适时开口道:“二叔,昨儿大过节的我奶跑我家借钱,把我夫君给气晕过去,还吐了血,今儿一早就起了高热,还咳嗽不止。
    我瞧在我爹的面上,不跟我奶计较,但你家要是谁再上门打扰我夫君养病的话,我可是要跟你们算总账,叫你们赔我今儿花的这五百五十文钱!”
    姜湖从鼻翼里重重地喷出来一口气,没吭声。
    从外头走进来的齐文礼闻言眉心一跳。
    这姜娘子说什么胡话呢,通没一句是真的。
    不过这是他们姜家的家事,他才懒得掺和呢,只当没甚都没听到。
    他进来后,先是伸手探了下宋时桉的额头,然后就被烫了一下。
    立时就又退出去,朝后院那边扬声道:“苏木,药熬好没?赶紧些!”
    那头苏木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好了,待我用井水湃一下就端过去。”
    齐文礼松了口气,返回内室,对姜椿转述道:“药已经煎好了,用井水湃一下就端过来。”
    姜椿听见这话,也松了一口气:“小齐大夫费心了。”
    那头姜湖却不乐意了,催促道:“小齐大夫,您快给王娘子瞧瞧,她肚子难受得很。”
    “好。”齐文礼好脾气地应了一声,抬脚走过去,姜湖连忙站起来将椅子让给他。
    “来了来了,药来了。”
    齐文礼小厮苏木端着碗黑乎乎的汤药,急匆匆走进来。
    姜椿连忙站起来,伸手道:“给我。”
    苏木将碗放到她手里,叮嘱道:“我用井水湃过,现下喝正好。”
    “劳烦你了。”姜椿嘴上道了谢,乡下小地方,不兴给赏钱这种奢靡之风,她也就没掏钱袋子。
    她先将药碗放到床头案几上,将宋时桉扶坐起来后,又艰难地伸手够过药碗,然后将碗送到他唇边,一点点喂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