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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了想不还
    连音因为屡次遭受无视,弯腰把祈月的贝斯线拔了。
    “阿月——”他拖长的尾音在排练房金属墙壁回旋,五金齐全的指尖绕着黑色插头转圈,“就借叁个小时,我保证十点前把人完整送回来。品牌方要求女伴同行合照的嘛。”
    祈月抬眼时睫毛在眼下透出的阴影像一道警告线,他干脆拿起擦琴绒布在琴颈上一顿擦:“上个月你说要带她去迪士尼,最后在酒店缠着人两天没出房门。”
    经纪人推门进来时正撞见连音用下巴蹭祈月肩窝:“我保证这次不会!合同上说必须带女伴,你知道我最怕那些喷浓香水的…如果不是规定必须是携带异性嘉宾,我直接带你去啊。”
    祈月冷漠地推开毛茸茸的金色脑袋,不置可否。
    “你要带谁?”经纪人警觉地掏出iPad开始翻阅小红书资料,“是网红还是小演员?社交媒体粉丝量过百万了吗?先说好这次…”
    “小衣。”祈月冷冷地替他答了,绒布裹着琴弦发出摩擦声。
    经纪人瞳孔地震:“……哪个小衣?该不会是祈月老师那个……?”后半句被连音扑过来捂嘴的动作截断。
    祈月随手把绒布扔到一旁置物桌,把线重新插回贝斯上:“十点,超过一分钟打断你腿骨。来排练。”
    品牌晚宴当天下午五点,衣衣缩在连音公寓地毯上揪裙摆流苏。高定礼服在落地镜前挂成整齐的一列,连音单膝跪着给她试下一双高跟鞋:“宝宝抬脚。”他掌心温度透过丝袜灼烧脚踝,衣衣却已然习惯了被他触摸脚丫,毕竟自从和此人恋爱后,连剪指甲都轮不到自己剪了。
    “会不会太招摇?”她戳了戳裙摆缀的水晶,几何切面在夕阳下像打翻的钻石碗。
    连音轻声笑了:“就是要让他们嫉妒我有这么好看的女伴。”
    手机在此时响起特别提示音,祈月发来的消息只有四个字:【领口太低】
    最终出现在酒店旋转门前的衣衣穿着雾蓝色抹胸裙——祈月大人通过手机视频镜头严选款。缎面礼服衬得她后颈绒毛都在发光。经纪人端着香槟杯冲过来时差点泼湿签到簿:“来真的?!你们搞这出祈月老师知道吗?!带素人出席品牌方活动,祖宗你是不是嫌事业线太长啊!”
    连音把邀请函塞进侍者托盘,指尖在衣衣后腰虚虚一圈:“我们家小衣哪里比网红差?找个圈内的还要签合作合同,又多一件事烦不烦。而且今晚没有媒体在,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经纪人给自己顺了顺气,默念“忍了忍了忍了”,都是出来打工的还不得帮着自己的艺人擦屁股嘛哈、哈、哈、哈……
    大厅的水晶吊灯下,衣衣听见有宾客用不低的声音低声交谈:“那是不是最近很火的吉他手?已经能蹭到奢侈珠宝的邀请函了,升咖这么快。”这些人表面上笑盈盈的,嘴里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避着人。
    都说这个圈子最得意的本事是看碟下菜,衣衣紧张得下意识往连音阴影里缩了缩。
    “让他们去说。小衣只要负责笑一个。”连音用绅士手揽着她走到被镁光灯打亮如白昼的合照区,衣衣感觉到这个总在舞台上甩头发的吉他手此刻正用指尖摩挲她手背的静脉,“别咬嘴唇,笑的时候牙齿要露出来。”
    衣衣捏着裙摆行了个偶像握手会学的45度鞠躬礼,头顶碎发扫过连音下颌。接连而来的闪光灯差点把她闪瞎。几秒钟的时间却像定格在了永远。拍完后连音速速揽着她去位置上坐下,为了缓解衣衣的无聊和紧张,正在用餐巾教她怎么折天鹅。经纪人瞄到他们时不时互相触碰的手指,忍不住压低声音骂连音:“祖宗,祈月老师有没有说过被拍到牵手照片的话就打断你的手?”
    连音回以自信的微笑,举起衣衣的手机在经纪人面前晃过——视频通话从抵达酒店前就开始计时了,屏幕对面映着祈月手里捏着的可乐罐。
    好家伙,实时监控……
    经纪人闭上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某位新晋演员举着香槟过来搭讪时,连音用身体挡住正在一心一意吃餐后甜点的衣衣。他接过对方的名片垫在奶油泡芙下面,笑着刚想开口,被经纪人眼明手快按了回去,发挥出他的官方话术把场面兜圆。衣衣想探出脑袋看看什么情况,连音往她的餐盘里又放了一块红丝绒蛋糕。
    一切都有惊无险。
    返程车上,衣衣把高跟鞋蹬掉,嘴里正在嘟哝:“穿高跟鞋脚那么疼,以后再也不上你当了。”连音把她的脚踹到怀里,轻声夸她,宝宝表现得真棒。
    祈月隔着屏幕倾情提醒:“叁个小时超过十分钟了。你有几根腿骨?”
    连音充耳不闻,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衣衣的小腿上,凑过去亲她的嘴唇。
    “……”
    祈月无语地盯紧手机屏幕,高架桥的霓虹掠过她和他的睫毛,眼看着连音一副不想“物归原主”的死德行,他在两人嘴唇刚分开的间隙见缝插针提议说:“连音,你干脆搬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