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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
    门铃声锲而不舍的响。大有不开门不罢休的架势。
    正在兴头上的贺洵不爽被人打扰,烦躁的离开洗手间直奔大门,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扰他的雅兴。
    小梨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轻声细语地说:“我去看看吧。”
    他板着脸放狠话,“万一是那个狗屁哥哥,你别怪我发疯。”
    小梨瞪他一眼,飞速绕过他走向门口。
    凑近猫眼一瞧,她脸色大变,生拉硬拽把贺洵藏进卧室。
    “外面是谁啊?”他不耐烦地问。
    “我爸。”
    贺洵立马噤声,呆呆地看着房门关闭。
    直觉告诉他,这个未来岳父不是省油的灯,比起贺妈妈出现时小梨的松弛,现在这个状态跟猛兽进村没啥区别。
    心乱如麻的小梨深呼吸数次,带着赴死的决心走向大门。
    拉开房门,映入眼前的是一个斯文优雅的中年男人。
    他穿灰色衬衣,戴金边眼镜,面容庄重且严肃,虽已步入中年,但还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英气。
    “爸爸。”小梨艰难挤出一丝笑,“你怎么过来了?”
    “我和教育局的领导在这附近吃饭,顺路上来看看你。”向远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轻轻皱眉,“你怎么了?脸红成这样。”
    小梨下意识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哪敢说自己刚才和男人在洗手间亲吻,弱弱撒谎,“我刚泡完脚。”
    向远没有丝毫怀疑,只是进屋时发现鞋架上有一双男人的鞋,这个牌子不便宜,随便一双都是大几万。
    他不动声色坐在沙发上,接过小梨递来的热茶,借着喝茶的空档环顾四周,最后锁定那扇紧闭的卧室门,有人锁门时太慌张,忘了拔出钥匙。
    “你最近工作怎么样?”他随口问,决定按兵不动。
    小梨乖乖坐在一旁,像是在参加一场极其严苛的面试,紧张的话都在抖。
    “很、很好。”
    “我听你们副园长说,你们班空降了一个男老师和你搭档,合作得还顺利吗?”
    “挺好的。”
    姜爸将她的不自然尽收眼底,余光瞥向那扇门,小梨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心脏提到嗓子眼。
    “我没想到莫兰这种档次的幼儿园也会有空降军,看来这个男老师身份不简单。”姜爸爸放下茶杯,眼神瞥过去,泛起审视的冷光,“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
    “不多。”小梨回答得滴水不漏,“我们都是谈工作上的事,很少谈私事。”
    “可我怎么听说,园里都在传你们是一对?”
    “很多人听风就是雨,谣言止于智者。”
    男人也不说不信,只是继续向她确认:“所以你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如果贺洵不在,她会坚定地否认,但她知道他在听,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
    小梨平静的回:“现在不是。”
    向远明显愣了一下,沉思片刻,强硬的语气软了几分,“按理说你都这么大了,我不该再插手你的生活,但站在父亲的角度,我也会担心我呵护长大的宝贝遇人不淑,因为错信他人而受到伤害。”
    小梨急切地想要解释:“爸爸,他不是那种...”
    “我调查过他。”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堵死她的后话,屋里偷听的贺洵也紧张到不敢呼吸。
    “我没有和他接触过,不想妄自评价这个人的好坏,但是作为家长,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和这种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扯上任何关系。”
    向远言辞犀利,他当了多年的副校长,身上有一种让人闻风丧胆的威严,“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的态度不变,坚决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他以前是做过很多不好的事,但如果他愿意改变呢,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次机会?”从来没有忤逆爸爸的乖乖牌小梨也是第一次正面硬刚,“小时候是你告诉我的,孰能无过,只要知错能改都是好孩子,怎么现在就变了,一竿子打死所有人。”
    “——砰。”
    姜爸一巴掌拍响茶几,少见地动了怒,“那是因为我了解人性。”
    “这些无所事事的富二代都是以骗小姑娘为乐趣,越是得不到越是不甘心,这不叫爱,小梨,这只是他满足虚荣心的一种方式,你指望一个常年泡在大染缸里的人对你有几分真心?他今天可以爱你,明天也可以爱别人,他说再多的甜言蜜语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身处地圈子已经烂透了,没救了,你和他走太近只会万劫不复。”
    这一番话成功震慑住小梨,同时也让屋里的贺洵泄了气。
    他双手无力地垂落,脸上火辣辣地疼,似被人掐住衣领狠狠扇了几巴掌。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太重,向远一口喝完茶杯里的水,语重心长地说:“爸爸不是限制你交朋友,我只是不希望你走太多弯路,像这种乌烟瘴气且前科累累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你,爸爸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小梨静静地听着,没吱声,她并没有因为爸爸的话对贺洵产生质疑,她只是不想再继续争论,勾出更多难听的话去伤害他。
    她不是没有脑子的木头人,她只是在感情上迟钝一点,但并不代表她分不清好坏。
    向远误以为他的话说动小梨,慢悠悠地直起身。
    “我听说禄白回国了,你奶奶一直都很喜欢他,我也认为他比其他人更适合你。我们两家三代世交,你们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个人知根知底,未来才能有保障。”
    小梨没有反驳,但心底不认同这种言论。
    难道知根知底就一定可以幸福的相守到老吗?
    一段长久且温暖的爱情,应该是两个灵魂的激烈碰撞,是共性的相互吸引,是包容和理解,不是为了所谓的安稳而选择妥协。
    她可以不要爱情,如果要,那个人一定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且毫无保留地爱她的全部。
    “小梨,我相信你是一个有判断力的姑娘,你认真想一想我刚才说的话。”
    离开前,姜爸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卧室,有时候背后敲打比正面斗争更具有战略意义。
    “这个世界上任何男人都有可能骗你,只有爸爸不会。”
    *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姜小梨的心也跟着沉到谷底。
    她知道他们说的话肯定一字不漏地传进贺洵耳中,她更知道他看上来对什么都不在乎,但他其实很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一个很努力地从黑暗爬向光明的人,最怕就的是从天而降的巨石,它把你砸回原点,再推入深渊。
    钥匙往右轻轻转一圈,她怀着忐忑的心推开卧室门。
    贺洵安静地站在门后,面色与平时无异,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甚至还能说笑:“还好我藏得快,差点被你爸乱刀砍死。”
    外人或许看不出他的强颜欢笑,但小梨能透过他虚伪的笑脸摸到那颗被戳烂的心。“
    “我爸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没那么矫情。”他故作洒脱地扯扯唇角,笑得比哭还要难看,“更何况这种话听多了,我早就百毒不侵。”
    小梨有些于心不忍,她能看得出他的心在滴血,哭得委屈又可怜。
    “你真的没事吗?”
    “真没事。”他安抚似的摸她的头,尽可能让自己看着正常一点,“我可以理解你爸的顾虑,如果我有一个这么漂亮乖巧的女儿,长大以后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也会反对的,甚至比他说的话还要难听。”
    “你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她厉声反驳,不满他自嘲的腔调,“你不准妄自菲薄。”
    贺洵张了张嘴,说不出话,视线扫过墙上的钟。
    “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他亲昵地掐她的脸,笑得无比悲凉,“养身梨的睡觉时间到了。”
    贺洵绕过她往外走,小梨原地愣了两秒,回过神后立马追出去,在楼梯口拦住他。
    “你就这么走了?”她细声质问,紧盯着他被暗夜吞没的脸,“你不想听我的答案吗?”
    “不着急。”
    他轻笑一声,被人全盘否认的感觉很不好受,翘起的孔雀尾巴也随着消失的信心缓缓垂落。
    “你现在已经知道我的心意,完全可以再考察我一段时间,万一我是在伪装呢?万一我死性不改呢?”
    “你不相信自己了吗?”小梨一针见血地问。
    “我...”他垂眼,发声变得艰难,“我不知道。”
    “贺洵...”
    “好了,你快进屋吧。”
    贺洵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伸手想去抱她,却僵硬的停在半空,最后吻了吻她的额头。
    “晚安。”
    他穿过她走进安全通道,下楼的脚步声急促且凌乱,正如此刻混乱的心境。
    小梨魂不守舍的回房收拾东西,无意之间在枕头下发现一条项链。
    简约精致的链条挂着梨子形状的吊坠,小巧可爱,周身镶嵌粉钻。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偷偷放进来的,她只知道,她很喜欢这份礼物。
    也许,还有送礼物的那个人。
    ——
    那啥,明天啊喵生日,申请一天假出去happy不过分吧,哈哈~后天回来给你们双更。
    最后,大家一起抱抱受伤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