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了电话对面突然传来了玻璃相碰的声音，叮叮当当，清脆悦耳。
    估计是把杯子撞倒了。
    “你确定？巴萨，要出售梅西？——恕我直言，门德斯先生，我希望您跟我说真话。如果想要玩心理战，最好不要玩到我身上。”
    “我确定，现在整个欧洲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消息。巴萨并不急于在这个夏季窗口出售梅西，但已经有了这个苗头，如果未来报价各方面都合适，梅西绝对不会是非卖品了。”
    “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这件事。”
    伊格纳茨需要好好想想。
    从1998年开始，里奥来到巴塞罗那已经14年了，他是根正苗红的红蓝血脉，也是球迷心中绝对的非卖品。
    无论是从竞技角度还是从情怀考虑，卖梅西都是最昏头的决定。
    何况现在巴萨更衣室环境很好，里奥也没有和任何一个队友或者教练发生冲突，这件事——没有丝毫逻辑可言。
    罗塞尔在搞什么鬼？
    “我会去调查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非常感谢您的告知，如果未来有什么我能帮到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我。”
    门德斯连连答应，喜滋滋地挂断了电话。
    穆里尼奥看他那个样子就皱眉。
    “你至于吗？跟加百列通个电话这么高兴。”他的经纪人今天大呼小叫地冲过来找他，结果只是要死敌球队的主力的联系方式？
    荒唐。
    “这可是加百列家和赫尔希家的少爷——全欧洲上流社会中的上流社会，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足球，估计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和他这个级别的人有交集。”
    “卖他一个人情，简直是稳赚不亏的生意。”
    穆里尼奥并不买账。
    “要我说，你知道了梅西的消息为什么还要告诉加百列呢？看着巴萨乱成一锅粥不好么？”
    门德斯放下手机，苦口婆心地跟他解释。
    “加百列知道了，巴萨高层必定会被他敲打，到时候乱不乱也不好说。罗塞尔既然能动卖梅西的心思，估计也不是怕他的主——加百列脾气太好了，居然让人能欺负到他头上了。”
    “再一个，不管巴萨乱不乱，梅西走不走，有了这一条人脉，日后如果加百列真的要转会，他会优先考虑我的。”
    “这可是一笔大生意。”
    皇马的主教练不太走心地敷衍了几声。
    放下电话的伊格纳茨觉得今天这个觉是没办法接着睡了，掀开被子就准备去找他舅舅加西亚探讨一番。结果睡衣还没来得及换，第二通电话就来了。
    休息日的电话——都没什么好事。
    他心情不佳地接通了电话。
    “加百列先生，我觉得有件事情需要通知您一下。”
    …
    这熟悉的开场白。
    “我有这么重要吗？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有事情需要让我知道一下。”
    伊格纳茨有点疲惫，手肘撑在桌面上，自己胡乱地揉了揉被睡乱的头发。
    他就休假半天，都能有两通电话——真的没这个必要。
    “…”
    “我是赫尔希先生安排来到巴萨的医疗团队的负责人。”
    原本靠在沙发上的伊格纳茨‘噌’地一下坐直了，“您说。”
    医生的电话，不是好消息的可能性更大了。
    “今天例行的疾病检测数据显示，比拉诺瓦先生的肿瘤有轻微复发的现象。”
    什么？？
    “你仔细说。”
    费尔南德斯医生的办公室被推开，为首的是睡衣还没来得及换的英格兰人，后面跟着苦着一张脸的罗塞尔。
    伊格纳茨拉开旋转椅坐在费尔南德斯的对面，双手合十。
    “坏消息是比拉诺瓦上次的手术并没有完全切除病灶，残留的癌细胞目前正在二次扩散，随时都有可能第二次爆发；好消息是因为检测比较及时，现在治疗时间很充裕，基本上不会继续发展。”
    罗塞尔听完连忙发问：“你的意思是比拉诺瓦没事，但需要时间治疗。”
    费尔南德斯点头。
    “不幸中的万幸，那接下来的治疗还希望您能多费心了。”从起床到现在就没休息过的伊格纳茨松了一口气，“钱和资源不是问题，务必要保证比拉诺瓦先生的健康。”
    “我已经联系了赫尔希先生，也联系了我们研究院的专家，因为目前病灶非常小且比较集中，基本上可以保证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
    医生不会许诺百分之百，能让他说出百分之九十九已经是非常稳妥的方案了。
    “那就好，谢谢您。”
    罗塞尔又和他寒暄了几句后，两个人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上赛季运气不佳的巴萨新赛季还没开始，就再次遇到了麻烦。新帅比拉诺瓦被曝出肿瘤复发，将缺席几乎半个赛季的时间，刚刚磨合好的巴萨、让全欧洲再次感到害怕的巴萨或许又要熄火了。
    新赛季即将开始，有着执教豪门的水平的教练们大多已经和球队签好了协议，而巴萨因为从未考虑过寻找其他人代替蒂托，一下子让他签人，罗塞尔甚至连个备选方案都没有。
    伊格纳茨刚刚拆了石膏不久，他的恢复状态一般般，目前只能单独训练，还无法参加球队合练。巴萨的中场突然变得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