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怎么来了?”
只见皇帝着一身黑锦绣金龙的常服,踏月而来,更添几分肃穆。
“这么晚了,你宫里怎么还亮着灯?”
“婢妾睡了一下午,此刻倒是不困,所以起来坐坐。”
而后,夏安端来了温水给皇帝净手。
一边擦,林晚意一边问道。
“陛下呢,此刻不是应该在歇息了吗?”
“刚迁到启清殿,里头放了好些父皇生前的东西,看得朕有些怅然若失,所以出来走走。”
出来走走?
这么晚了,皇帝是打算夜游行宫?
不过,他乃是天下至尊,便是想夜游,也无人置喙。
“大晚上的在这儿下棋,你也不怕越下越精神!”
走到榻前,脱了鞋上去。
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皇帝就皱了眉?
“这是什么下法?瞧着不似围棋。”
林晚意笑笑,于是走到他对面看了一眼便说道。
“确实不是围棋,这是闲暇的时候,婢妾和父亲常在一处玩的,以五子相连为赢,横竖斜都行。”
“五子相连为赢?这倒是有趣。”
说话间就拿起黑子,四下瞧了瞧,立刻落下一子。
很快,黑棋的颓势就扭了过来,倒是白棋的先机尽失。
林晚意惊讶的看了一眼皇帝宇文泓。
“皇上之前从未下过?”
“未曾。”
那这天资也太聪颖了些吧。
怎么上手如此之快?
正想着呢,就听皇帝有些来兴趣的说了一句。
“陪朕下几局。”
“是。”
反正林晚意也睡不着,所以干脆就也起了心思。
二人在灯下倒是下得起劲,似乎回到了在温故居时雨夜谈心的那一晚。
外头站着的董玉忠和邱明对看一眼,嘴角都提了提。
“师傅,泽平洲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吗?”
“嗯,启清殿里本就时常打扫着,所以只是将皇上常用的东西都搬过去罢了,不麻烦。”
而后看了窗上印着二人对弈的身影,缓缓说道。
“只是皇上还没登泽平洲,倒是先来了汇芳雅院。”
只这一句话,邱明就了然。
“那皇上可是要在小主这儿歇息?”
“你小子,算是跟对人了。”
董玉忠用拂尘轻轻拍了邱明一下,面色和缓的说道。
“去备些清淡的夜宵来,今晚可有得熬了。”
邱明一听这话,立刻笑得眉眼皆弯。
行宫之中规矩少,所以皇帝留宿汇芳雅院也不是什么大事。
况且连借口都找好了。
首先皇帝搬来这泽平洲,为的是后宫众人。
其次皇帝睹物思人不愿多留在启清殿,也属人之常情。
加之汇芳雅院离泽平洲最近,皇帝住这儿也说得过去。
所以,董玉忠一句话,令汇芳雅院上下都喜笑颜开。
毕竟小主白日里才在胜境楼中了毒,晚上皇帝就来安慰。
这份荣宠,在后宫之中,也算是头一份了。
春祺卯足了劲儿的备夜宵,巴不得将自己最拿手的菜都做出来才是。
只是这大晚上的吃多了油腻定会不消化,于是想了想,便做了一碗清汤打底的面。
上面铺了几片白日卤好的牛肉,旁边又用小碟子放了些呛好的油辣椒,看上去色泽鲜亮,又很有食欲。
果不其然,邱明将这面端至御前的时候,一向很少食辣的皇帝,连汤底都给喝光了。
虽说额头出了点细汗,但此刻真是酒足饭饱神仙好。
“你这丫头的手艺,比朕的御膳房还要好,每回来,都能吃到些惊喜。”
说完,用帕子擦了嘴角,而后又用茶漱口去味道。
林晚意听到这话,一点都不意外。
春祺的手艺那可是打小就练就的,比不比得过御厨,她猜不准。
但皇帝长年累月吃的都是那些金贵饭菜,偶尔来一碗简单的素面,自然吃得爽快。
“陛下喜欢就好,春祺还有许多拿手菜呢,改日再做与陛下尝尝。”
“嗯。”
说话间,林晚意狡黠一笑,将皇帝的黑子给围了。
棋差一招,便是满盘皆输。
“你倒是胆大,竟敢赢朕的棋。连你祖父做朕的太子之师时都轻易不会赢,还赢这么多。”
“陛下可不许以身份压人,父亲说过的,棋局上不分大小,全凭本事。”
林晚意今晚,是第二回提及家里人了。
皇帝甚至都觉得自己白日里见的,当真是林晚意口中的父亲吗?
怎么区别如此之大?
自己又不是喜好杀戮的昏君,怎么林主事见自己的时候,却是一脸的诚惶诚恐呢?
于是端坐了身子,就看着林晚意说道。
“便是不用身份压你,朕也杀你个片甲不留!”
二人重来一局,你追我赶,你堵我拦,好不肆意。
在棋子都快落满棋盘的时候,林晚意输了。
且输的心服口服。
因为皇帝这连环局中,无论她走哪一步,都是一样的结果。
果然是帝王心海底针,从这小小的棋盘就能看出他的心思有多缜密。
不过林晚意转念一想,倒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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