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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她能忍,秦溪可忍不了,那可是她哥,什么都想着她念着她,对她最好的哥。
    “谁家长辈这么刻薄,连个孩子夹几筷子菜都要拿出来说道,还说什么教养,说这些话的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秦溪的话,把在场的人都震住了,谁能想到,以前的闷葫芦,八棍子也打不出个屁来的秦溪还会有这么牙尖嘴利的时候。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刘琴,只见她一拍桌子,怒气冲冲指着秦溪道:“老三,过来给你大舅妈道歉,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她是长辈。”
    秦溪可不惯着她,这劳什子大舅妈一来就事多,刚开始就说她倒的茶味道不行,又苦又涩,让她妈不要贪小便宜买这种货色,然后又说什么我家丫头从不吃这个不吃那个,对身体不好,别给她拿,话里话外就是瞧不起的意思呗!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她往兜里装花生瓜子的姿势,可太娴熟了,满满两兜子的东西,嘴巴竟然还在埋汰她往兜里装的东西。
    她以为她谁啊!天老大她老二吗?
    来这逞威风了?
    这根本不是走亲戚,是来结仇来了,也就是刘琴对她耐心十足,要是秦溪,早就连人带东西给丢出家门了,什么玩意啊!
    “得,妈,你也知道我说的是她啊!”
    “我说的都是真话,有什么需要道歉的?”
    看着秦溪那双真挚的眼睛,刘琴哑声了,她大嫂那人就这样,势利眼,对比她家境不如的人,那都是从门缝里看的。
    可她该怎么说?打从她还没出嫁,这人就是这么个德行了,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还能说的通吗?
    要是她这臭毛病能改,早就改了,现在她都四十多了,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还有个屁的改啊!
    刘琴不说话了,于丽直接站了起来,拍桌子喝骂道:“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还有没有点教养了,刘琴,你该好好管管这个闺女了,那嘴皮子厉害的,连我都要甘拜下风。”
    “果然没上过学的就是不一样,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还敢跟长辈顶嘴,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啊呸,我读没读书关你屁事,怎么,你这个有教养的大舅妈要帮我这外甥女交学费吗?”秦溪伸出手,做出一副等着接钱的模样。
    “你想得美,你读不读书关我屁事,凭什么来找我要钱啊!”于丽被这个油盐不进的厚脸皮给气的够呛,还好意思跟她要钱,个臭不要脸的。
    “呐,你讲脏话了,教坏小孩子就不好了,毕竟你可是有教养的长辈呢!”
    “你怀里身边的两个小孩子,可全部看着呢!小心他们跟你有样学样,最后成了个没教养的。”
    秦溪用阴阳怪气大法,把于丽气的够呛。
    “刘琴,你管不管你闺女了,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不满了,所以,故意纵着她来欺负我是不是?”
    冤,太冤了,刘琴现在是有口难辩,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这么多年的付出全都喂了狗。
    可她还能怎么办,她老娘可还看着呢!
    “秦溪,你给我滚出去,怎么跟你大舅妈说话呢!”
    眼看刘琴又拍了桌子,面色严肃,一副恨不得马上动手,给秦溪扇几巴掌的样子,于丽自认为拿捏住了秦溪,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且高傲的笑容,她就知道,这小姑子不敢得罪她,还得巴着她。
    要是让刘琴知道她的忍辱负重全被于丽曲解为巴结讨好她,恐怕得被气的吐血。
    “嫂子,你别生气,秦溪还是个孩子,你这么凶,会吓到她的。”江雨站起来劝道。
    这都是有闺女的人,将心比心,她可看不得这个。
    再说,这刘家大舅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她说,秦溪怼的好,就该给这种女人治一治,不然,她那尾巴不得翘天上去了,以为谁都是她妈,谁都得让着她。
    “她胆子大的很,主意也大,我哪儿吓得住她啊!”
    “算了,这就是件小事,拌拌嘴罢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还提这些个不愉快的事干什么。”
    “来,吃,吃啊!这么好的饭菜,你们不馋我还馋呢!都快吃吧!饿了。”江雨卖力周旋着,打着圆场。
    于丽低头一看,秦家两兄弟正埋头苦吃呢!刘琴那老婆婆也一样,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就快把装炒肉的那个盘子端起来,把里面的肉全部倒进自己碗里了。
    看到这,于丽有些着急了,她这还没怎么吃呢!这要是再吵下去,她得少吃多少肉啊!
    “哼,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刘琴啊!好好教教你闺女规矩,咱家可不是什么没规矩的人家,像这种人,都没资格进我家大门的。”
    她这是不许刘琴带秦溪回刘家的意思,这小丫头今天这么不给她面子,她可不想在刘家看到她。
    第49章 亲戚
    “是是是,我不会带她回去的。”
    刘琴对着那所谓大舅妈点头哈腰的样子,除了那刘家人,其他人谁看了不伤眼睛。
    江雨吃完饭,带着男人孩子走出秦家门后,就跟秦树唠叨起来了。
    “你说这嫂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对着刘家人点头哈腰的,我瞧着婆婆和大哥的脸色可不好看。”
    秦树甩着手,走路也是歪歪扭扭的:“还能是咋样,不就觉得她刘家人天下第一好嘛!”
    “那刘家大嫂不是啥好玩意,那刘琴不照样捧着她的臭脚吗!”
    “我哥和我妈那人拿不住她,可不就由得她在家上房揭瓦吗!”
    “啧,有这么个婆娘,有的受喽!”
    亏他以前还羡慕过他哥,在城里捧着铁饭碗,现在倒是不咋羡慕了,别的不说,就家里老娘就够他受的了,更不用说,还加了个拎不清的厉害媳妇,他虽然在乡下,可媳妇能干又疼他,孩子也孝顺,这不比他强吗?
    秦家人一走,刘家人也流露出了想走的讯号,刘琴赶紧回屋给他们装东西,也就是回礼。
    刘家人带了十个鸡蛋,小半斤小鱼干来,刘琴打算把鸡蛋还回去,她大嫂家里孩子多,还有两个小的,鸡蛋可不能断了。
    除此之外,秦树夫妻俩带来的土特产,干蘑、柿饼和板栗,她打算分一半出来让她们带走。
    李春花走了进来,看到刘琴动了她二儿子儿媳拿来的东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不是傻啊!刘家就拿了十个破鸡蛋,一小包不值钱的鱼干,那些东西连她们今天中午吃的东西都抵不了,你还给她们回那么多东西,你脑子糊涂了吗?”
    虽然婆婆李春花说这些话的声音很小,可刘琴还是紧张的不行,生怕外面的人听见了,然后对她产生隔阂。
    “妈,你小点声。”刘琴的食指竖在唇中间,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事你别管,她们肯来就是有心了,这点东西,对于她们来说,不算什么的。”
    李春花都要被这傻婆娘给气死了:“什么来了就是心意,那大山弟弟他们来了,还给你带了那么多土特产,你回点破花生就打发了,那刘家拿这么点东西来,你竟然要给她们回那么多东西,这都偏到胳肢窝那儿去了。”
    “既然这些东西对她们来说不算什么,那就更不用回给她们了,咱家孩子多,又穷,这些东西给自家孩子吃不好吗?”
    “妈,你能不能别管这些,那能一样吗?”
    没错,她就是偏心,那秦山的弟弟跟她有啥关系啊!一年见不了两次面的陌生人,哪有她娘家亲啊!
    “哪儿不一样啊?”李春花不依不饶的反问道。
    今天刘琴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她别想把她儿子给她带的东西拿走。
    “那是我娘家,如果没有我爸的帮忙,秦山的工作能有着落吗?就凭这个,给拿再多东西都是应该的。”
    听到这话,悄咪咪走到房门近处,表面上是在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实则是在偷听的于丽满意的点点头,这二姑子,关键时候还是拎得清的,知道向着娘家,确实,当初要不是他们家的帮衬,秦家人现在还在地里种红薯呢!哪有这好日子过。
    刘琴二嫂陈琳看着于丽这没眼看的猥琐模样,直接别过了脑袋,看了伤眼睛,都是奶奶辈的人了,能不能有点正形,给儿孙做个好榜样啊!
    至于刘母,直接当做没看见,只专心抱着怀里的曾孙,她就是这万事不管,万事不入心的性子,有吃有喝还有曾孙抱就行了,管那么多屁事干啥,耽误她长寿。
    “当初那工作,我家可是拿几百块钱买的,还是个临时工,后来是靠我家大山勤勉工作才得以转正,照你这么说,我家大山能有现在,得全靠你娘家喽!”
    看着刘琴那理所当然的模样,李春花就知道,跟这傻儿媳妇是讲不通的了,明明是自个奋斗得来的,不知道被谁洗脑洗成了她刘家给的。
    “算了,你爱拿什么就拿什么,但是秦树的东西你不许动,那是他拿来孝敬给我这个老娘的。”
    这儿媳妇拎不清,儿子靠不住,还是得靠自己,李春花早就不指望他俩给她养老了,照刘琴这么个折腾法,等家里孩子长大,给几个男娃娶上媳妇,他俩指定得光,哪还能顾得上她老太婆。
    要想老年生活过得去,必须得抓紧手里能抓住的东西,到时候,求人不如求己。
    李春花拎着一大袋东西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偷听墙角的于丽,顿时冷笑一声,发出了一声轻嗤。
    等人走了,于丽直接推开了刘琴的房门,毫无顾忌的走了进去。
    听见动静,刘琴转头一看,是于丽,原本提着的心放下后又提起来了。
    “嫂子,是有什么事吗?”
    “没啥事,不过我刚刚看你那婆婆拎着一大袋东西出去了,就想提醒你一下,免得你被蒙在鼓里。”于丽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特别敷衍。
    她都没用正眼看刘琴一眼,她那双眼珠子一直在盯屋子里的布置,看的刘琴那叫一个恼火,这人啥意思,不问一声就跑到她屋里来,还有,她那双贼眼,到处盯什么呢?
    “哦,我知道了!没啥事,咱们出去吧!妈她还在外面等着呢!”刘琴顺手拎起脚边的网兜,拉着于丽的手,就往外走。
    于丽这种打量的姿态,让她有一种隐私被侵犯的感觉,总而言之,很不舒服,恨不得直接把人丢出去。
    “行了行了,我自己走,你别拉我,你家的门这么小,两个人怎么过得去啊!”于丽挣开刘琴的手,自个出去了。
    她就说这二姑子小气,就进她屋看看,都直接被推了出来,还没咋样呢!看看都不行啊!
    刘琴手里也没啥好东西了,最后只回了刘母十个鸡蛋,就为这,于丽刚一走出秦家门就念叨开了,说什么小气抠门,拿不出手,声音还特别大,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第50章 大巴车上
    大年初四,一大家子人要回老家,也就是秦沟村,这回是一个不少,九口人浩浩荡荡的走在路上。
    他们要先去车站买票,九点半的车,一家人九点都还没到就到了车站,跟售票员买了票后,就上去坐着了。
    他们来的并不算早,更早在这等着的也有,车上的座位早已经坐的七七八八,没剩几个位置了。
    今天是大年初四,大家都是要走亲戚的,就算是城里人,可谁都有老家,总会在乡下有几个亲戚的,所以,车上是真的拥挤。
    刘琴、秦山和李春花一人带着一个小的,让几个孩子坐到他们腿上,刚好三个位置。
    秦溪他们不好跟大人争,三人默默走到前面,司机座位的后面有一个长约七八十厘米,宽约三十厘米的大铁箱,他们三人全都坐在了那个铁箱子上,紧紧挨着,把铁箱给盖住了。
    虽然屁股底下很凉,可有个座位就不错了,谁都不嫌弃,牢牢的坐住了这个简陋的位置。
    刘琴拿出钱包,数了数里面剩余的钱后,再次感慨钱不经花。
    车费钱是她出的,一个人一张票是五分钱,九个人就是四毛五,这还仅只是去的钱,再加上回程的,那就是九毛钱,是真的贵,比她一天工资还要多。
    “钱包收好,这车上人多手杂的,不太安全。”
    李春花本是好意提醒,可听在刘琴的耳朵里,那就是她这个婆婆在点她,故意跟她作对,无论她做什么,她都要说她几句,不然心里就不舒服。
    “行了,我知道了。”
    李春花看她随意把钱包放到外侧的衣兜里,心里更不放心了:“要不你还是跟大山换个位置吧!坐到中间位置来,这样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