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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本书由【霎紫明嫣】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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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地眼》

    作者:君不贱

    内容简介:

    我从墓里爬出来的时候,刚好七岁。

    直到很久以后,再回想起这件事,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注定从那墓里爬出来的我,将开启一段惊险、神秘而且匪夷所思离奇的传奇之旅。

    龙,已动,山河色变!

    注:原创无第六百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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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我在成都送仙桥古玩市场经营一家当铺,主营古董玉器典当,三教九流中算是下九流,这行当全凭一双眼睛吃饭,除此之外还得有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假的给说成真的,真的说成贵的,这口饭就算吃上了。

    这行当里干久了,多少也有些名气,虽算不上大富大贵倒也衣食无忧,圈里的朋友闲暇无事都喜欢来我这里坐坐,聊的最多的便是这些古玩背后的故事,行当里人都明白,每一样古玩都得有一个故事,特别是从地下挖出来的,但凡有点来历价格就会翻几倍。

    没来历的就得给编一个,我每天总喜欢端杯茶在旁边听他们闲聊,各种灵异离奇的事无所不有,围坐的朋友说的兴起总会递上一支烟。

    您见多识广,要不您也说一个让大家听听……

    我总是摆手笑而不语,殊不知这行当里最忌的就是听故事,故事越多的古玩八成是假的,吃了这碗饭,欺客宰客的事我做过,弄虚作假雁过拔毛的勾当我也干过,既然是靠眼吃饭,输在眼力劲上也怪不得我

    但我从来不给古玩编故事去糊弄人。

    我经历过很多诡异离奇的事,说出来估计也没几个人会相信,最主要的是关乎生死。

    我叫顾朝歌,名字取自朝歌夜弦五十里,八百诸侯朝灵山。

    这名字是父亲给我取的,父亲说我出生的时候世道不太平,大跃进和三年自然灾害导致的大饥荒饿死了很多人,父亲想图一个好彩头,希望我能熬到好光景。

    父亲寡言,打我记事起,他对我说的最多一句话便是。

    我是被死人养大的!

    我家在川西靠近四姑娘山的金锣沟,穷山恶水出刁民,历来最有名的就是匪患,这里民风强悍,能有刀枪解决的事绝对不磨嘴皮子,所以一年到头山里丧事总比喜事多。

    父亲是当地的八大金刚,别听这名字威风,事实上有点年纪的都知道,这八大金刚是什么意思,川西山区重丧葬,人死了得有八个人抬棺材,俗称八大金刚。

    我父亲总是站在右边第三排,按照风俗这个位置叫五鬼抬棺,意思是说死的人德高望重,连鬼都要来帮忙抬棺,因此我父亲被称为顾五。

    当八大金刚有很多好处,每人一整包香烟,发丧前的饭桌上有两大碗红烧肉,比其他桌多了一碗,八人围坐一桌,在众人羡慕的目光关注下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吃饱喝足孝子还要送上八个红包。

    可山里人多忌讳,认为八大金刚中五鬼抬棺这个位置不吉利,不但会死于非命还会祸及后代,因此即便是再穷的人也不愿意干这事。

    小时候家境贫寒,父亲一个人拉扯我不容易,所以有丧葬他必定是雷打不动的五鬼抬棺人。

    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母亲,所以父亲外出只有带上我,五鬼抬棺人的名声在当时的川西山里很大,但凡死人总会请我父亲过去,好在那年头隔三差五的都有人死,因此我几乎是靠吃死人丧宴长大的。

    下葬的时候父亲有一个习惯,总是会在坟地最下面取一把土在手里搓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父亲这个动作的含义。

    偶尔空闲在家时,父亲就会翻来覆去看一本书,我最先能认的字便是那本书的书名。

    入地眼。

    后来才知道这书是一本北宋葬书,传写数百年,秘之已久,被堪舆家视如珍宝的阴宅风水全书,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帝王将相,只要按照风水堪舆下葬,熟读此书都能找到陵墓的所在。

    父亲唯一的爱好便是看书,再大一点我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看父亲收藏的书,不明白一个山里给死人抬棺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书。

    在父亲身边时间长了耳闻目染,对那本入地眼全书也能知晓一二,最让我奇怪的是这些书里,还有一本是记载江湖切口的,也就是所谓的黑话,我一直不明白父亲看这些的原因。

    日子虽然平淡清贫但却安稳,我本以为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七岁那年的一天黄昏,浑身是血是血的父亲,跌跌撞撞从外面冲进来。

    他紧紧抓住我,把一直随身携带的一条石头吊坠项链,戴在我脖子上,叮嘱无论如何也不能遗失这条项链。

    并从房梁的罐子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东西交给我,让我从屋后立刻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回来,而且油纸里的东西务必要烧掉。

    第一次看见父亲如此恐慌,我茫然的不知所措,父亲吃力的冲着我大吼,我惧怕的抱紧父亲交给我的东西向后山跑,等我跑到山腰时,刚好能从草丛里看见我家。

    院子里来了三个人穿中山装的人,父亲被拖到外面殴打已经站立不起来,站在最后面的人走上去和我父亲说了些什么,父亲摇头嘴都不张,那人站起身竖起大拇指在脖子上划动一下。

    站在两边的人突然向我父亲开枪,我在山腰草丛中捂着嘴恐慌的亲眼目睹了父亲被杀的整个过程。

    那些人杀掉我父亲后冲到房中到处翻找,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最后走的时候点燃了房屋,把父亲的尸体扔在里面,我不知道父亲是不是应验了五鬼抬棺的人会死于非命,而我也变成无家可归颠沛流离的孤儿。

    我没有再回去一直沿着后山拼命的跑,去什么地方根本不知道,直到深夜我才停下来,我找来树枝生火,坐在火边瑟瑟发抖害怕的不敢哭出声。

    一直紧抱在怀中的油脂包掉落在地上,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到最后都如此紧张这东西,用颤抖的手打开,发现里面包裹的是一本残缺的硬皮笔记。

    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大部分我都认识可是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语句也不通顺,像是随手练字时写的,而且大多页面像是被烧毁过残缺不全。

    但我很肯定是父亲的亲笔,因为父亲是左撇子,他写的字习惯性向右倾斜,这笔记里记载的内容我完全看不懂,翻到最后一页有东西掉落出来。

    我从地上拾起来,那是一张泛黄的残缺照片,其中一半被烧掉,剩下的一半中我惊诧的看见,穿着特殊军装面带微笑,意气风发的父亲,在他的前面和旁边也是露出笑容的军人,他们都穿着白色的衣服戴着防毒面具。

    照片的背景很诡异,整个大地一片焦黑却闪耀着绿色的光芒。

    我在照片右下角看见标注的日期,1965年5月14日,am9:45。

    而在日期的下面还有一组当时我看不懂的数字。

    e4143、n8844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父亲留在笔记中,那些文字所记载的内容,可惜那本笔记在山林中被我按照父亲的话烧掉,这让我后来意识到时追悔莫及,笔记中那些我看不懂的文字,应该是经过加密书写的日记。

    我没想到父亲竟然会是一名军人,直到后来我反复琢磨,照片中那一组奇特的数字,才发现那是一组经纬度坐标,在地图上对比后得到一个地名时,才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书写加密的日记。

    罗布泊。

    1964年红色王朝在罗布泊进行了震惊世界的核试验!

    谁会想到一个给死人鬼抬棺的山里人,竟然参与了红色王朝在罗布泊的核爆实验,但很肯定我父亲当时参与了,甚至比核爆试验更为机密的事。

    这还不是让我感觉最震惊的,很多年后我才意识到这张照片真正诡异的地方。

    我从一张陈旧的报纸上,一则大版面新闻里看见照片中的日期。

    ……1965年5月14日上午10点,从甘肃某机场起飞的图-16轰炸机,成功对西部地区北纬40°东经90°进行第一次空投核爆试验,据地面雷达测定,原子弹爆炸时距靶心仅40米……

    照片中父亲和那些军人所在的经纬度正好是靶区,他们照片拍摄的时间是上午9:45,而在15分钟后他们将遭遇一颗被空投到距离他们只有40米爆炸的原子弹。

    没有人可以在核爆中心区域存活下来,巨大的核裂变威力能摧毁周围一切。

    一直拉扯我长大的父亲应该在1965年5月14日和照片中其他军人死于核爆!

    而我,是一个被死人养大的人……

    第1章 朝歌夜弦

    我七岁就经历家破人亡,从山里逃出来是三个月以后,蓬头垢面浑身肮脏的像一个野人,两天没有吃过东西我实在饿的不行,最麻烦的是寒冬腊月,我身上早已破烂的衣服,根本抵挡不住刺骨的寒风。

    我瑟瑟发抖冻饥寒交迫,打算去地里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吃的,走了很久看见山坡上有冬梨树,刚打算爬上去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拽到地上,一只粗糙的手紧紧按在我嘴上。

    昏暗的月光下我看见一个凶神恶煞,脸上有一道伤疤的中年人,目光警觉的张望四周,任凭我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片刻见没动静,伤疤捂着我嘴把我拖到树林深处。

    我这才看见树林里还有七八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灰色的连体斗篷却没有袖子,完全和夜色融为一体,这些人如果不动我根本发现不了,他们手里各自拿着铁锹、锄头和竹筐,其中一个中年人坐在石头上看着手里的怀表,很淡定的向我瞟了一眼。

    伤疤压低声音说:“掌柜,抓到芽子怕是钩子,晓不得棵子里面有没有伏着点儿。”

    周围的七八个人一听,手里的家伙事全都扔掉,麻利的掏出明晃晃的刀,被称为掌柜的中年人收起怀表,依旧处变不惊的回了伤疤一句:“并肩子,念短,要是合字上的朋友,一碗水端来大家喝,是点子进来条子扫,片子咬。”

    我被伤疤捂的喘不过气,听他们对话心里更是一惊,这些人说的都是黑话,好在我从父亲的书里看过一些,大致明白是什么意思,伤疤是说我是探子,担心外面草丛中还埋伏着其他人。

    并肩子是兄弟的意思,念短就是别出声,那个被称为掌柜的回的是,让这七八个人警惕点,如果是道上的朋友合伙求财见者有份,如果是想黑吃黑,放进来枪扎刀砍。

    我一口咬在伤疤的手上,他吃疼,呲牙咧嘴不敢发声,一把将我丢在地上,本来就饿的没力气被摔在地上头昏眼花,估计当时也是吓傻了,吃力的爬起身一个劲的摇头。

    “我不是探子,没有其他人,我来这里想找吃的。”

    这话从我口里说出来,那个叫掌柜的一愣,顿时警觉起来,对其他人使眼色,那七八个人和伤疤都小心翼翼潜入草丛中。

    我看见掌柜手里也多了一把刀,样子有些紧张,过了许久其他人都回来,伤疤对他摇了摇头,掌柜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收起刀重新打量了我半天问。

    “你能听懂我们说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他为什么刚才会突然警觉,毕竟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也不该懂这些黑话,我点点头,掌柜又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目光落到我身上,问我知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我不敢说话,这些人看样子就知道不是善茬,伤疤见我半天不吭声,冲上来就是一脚把我踢倒在地,脖子上的项链被挂断,掉落在掌柜的面前,伤疤在我身后压低声音骂:“这芽子不老实,能听懂我们说话也不是什么好鸟,装傻充愣就是欠收拾。”

    伤疤骂了一句,又一脚踢在我身上,见我还是不吭声怒不可歇一把将我从地上拧起来,这三个月我学的最多的就是怎么活下去,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顺势重重砸在伤疤的头上,顿时他眼角裂开鲜血直流。

    估计伤疤都没想到我居然会反抗,这一下砸的不轻,我几乎是用尽全力,伤疤捂着眼角气急败坏,刚想冲过来,我就听见身后掌柜的呵斥的声音:“够了,这么大的人怎么和一个细娃杠上。”

    伤疤虽然咽不下这口气,可对掌柜的话却言听计从,看得出这些人里面掌柜是发号施令的,他看向我,又重新问了一次,知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挖红薯的。”我紧握着石头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掌柜又愣了一下,就连被我砸伤的伤疤和其他人也面面相觑的对视,好半天我看见掌柜脸上浮现出笑意,这挖红薯当然不是真来地里挖红薯,黑灯瞎火在荒郊野外说着黑话,不用想也能猜到这些人干的不是正当营生。

    打家劫舍不会选这里动手,杀人越货也不会挑这地方,唯一能做的就是盗墓,而黑话中在山野田里盗墓被称为挖红薯。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挖红薯的?”掌柜也不否定若有所思的笑着问。

    如果再大一点我绝对会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可那个时候我才七岁,面对一群凶神恶煞不知来历的人,只想着说完他们会放我走,我抬手指着周围的树林回答。

    这里四周都是树园,连绵在一起几十亩,明堂一马平川,左右群山来朝,前有溪河围绕明堂而过,后有案山形如祥狮凌云,此地出文贵,这样风水绝佳之地,埋在这儿的后人必定福音无穷。

    在风水堪舆中,这格局被称为狮子下山,是上好的风水之地,而掌柜如今所坐的石头正是宝穴的位置,下面一定有墓,而且埋在下面的人非富即贵。

    这些都是我从父亲那本入地眼中学到的,等我说完几乎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我,掌柜的嘴都微微张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毕竟这些话从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任何听到的人都会吃惊,掌柜很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