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还有个孙常侍提醒的话。
“楚大人的药,竟有如此神力!”
孙常侍见没人扶他, 但好在也没人在意他。
恰好瞧见了楚霁“大展雄风”,捏着秦纵的下巴就让人求他。
果真, 秦纵的脑袋耷拉下去, 一幅不堪受辱又虚弱已极的模样。
恐惧褪去,为了掩饰尴尬, 孙常侍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楚霁身旁,恭维奉承着。
楚霁回过神来,他半偏过头,朝着孙常侍勾起一抹笑。
“囚室”四面无窗,日光无法穿透进来。只有几盏油灯燃着,勉强散着些许热度和昏暗的光。
因着秦纵的脑袋挡住了那半边本就只有豆大的灯光,使得楚霁的半边脸庞隐在了黑暗中。
纵使楚霁的这张脸姝色无双,此情此景在孙常侍看来也阴冷恐怖已极。
满意地看到孙常侍被吓得满目呆滞,楚霁一手伸入袖中,拿出一个黑褐色的药丸,一手捏住秦纵的两颊,迫使他张开嘴巴。
随着楚霁的动作,秦纵喉结滚动,将“解药”吞咽了下去。
不一会儿,秦纵双眼里的猩红褪去,额头暴起的青筋也逐渐平复,好似不再有发疯之态。
楚霁径自走到孙常侍身旁,语气淡淡地喊了一声:“常侍大人。”
孙常侍还没从原本的恐惧中走出,现下听见楚霁的声音,不知怎么的,眼前一黑,当即就晕了过去。
楚霁眼疾手快地拎住孙常侍的后领,才没让他后脑勺着地。
随后,他手指一松,孙常侍屁股着地,随后趴倒在地上。
招来两个侍从:“抬走吧。”
孙常侍被太抬走了,昏暗的“囚室”内只剩下楚霁和秦纵。
“楚楚,放我下来吧。”秦纵显然也知道自己加戏加得不对,声音小心里带着讨好。
楚霁却起了些恶劣的玩闹心思,他满面笑意地走上前去,再一次伸出手捏住秦纵的下巴。
“楚楚是要学那王都里的阔少?”秦纵见楚霁如此,自然要配合。
楚霁秀眉微挑。
他知道秦纵是什么意思,那些阔少呢,就是这么调戏美人的。
“秦小将军眉如墨画,面如冠玉,确实长得不错。”
说完这话,楚霁手腕轻动,目光左右巡睃,当真是仔细端详起来。
忽的,铁链当啷作响,在空中绷成直线。
被缚住的人突然前倾,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两次了。”少年的嗓音,好似带着委屈。
“如何?”楚霁脚步未动,两人同样的仿若造物主精雕细琢出的鼻尖几乎相触。
楚霁以为,秦纵所说的是关于夸赞他好看一事。
一次是在马车上,一次是今日。
“我要反击。”少年的声音透着股小心翼翼的执拗。
秦纵说的,是楚霁“调.戏”他一事。
一次是在屏风后,一次是今日。
楚霁扬起灿烂的笑,是矜骄的,也是纵容的:“乐意之至。”
秦纵眼睛一亮,又逐渐变得凶狠危险,眼眸深处闪着些晦明的光。
还未等他说些什么,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驿站……”
他话还未曾说完,就呆呆地看着囚室里姿势“暧.昧”的两人。
两双好看得不像话的眼睛同时偏过头看着他。
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再好看也扛不住。
“我……我走错了,少爷你们继续。”
纪安默默地将脚步向后撤。
“回来,”楚霁连忙后退一步,拉开些许距离。
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腰间的月形珮,纪安那么说,好像他和秦纵真有的什么似的。
quot;不是你想的那样。quot;楚霁出声解释道,有些底气不足。
纪安:……少爷,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还想怎么样?!
楚霁见纪安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奈之下只好先转移话题:“你方才说的,驿站怎么了?”
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皇帝的圣旨到了。
说到正事,纪安连忙道:“驿站来人了。是陛下圣旨已到。”
果然是这事儿。
楚霁点点头,便准备带着纪安离开。
“那秦小将军怎么办?”纪安赶紧追问了一句。
还不待楚霁说话,秦纵道:“再罚我吊半个时辰!”
虽然他只是个手脚都被困住的“囚犯”,绝没有可能自己走到楚大人面前,还被纪安看见。
但是,让楚大人有了小尴尬,就必须是他的错。
楚霁偏过头,无奈地轻笑出声:“快把他放下来。”
怎么回事,搞得我好像是周扒皮一样的黑心老板。
*
驿站来人,一见着楚霁,便将怀中圣旨拿出。
沧州叛乱乃是大事,皇帝自然是命令驿站八百里加急将圣旨送了过来。
虽说这驿站都是楚霁的自己人,但表面功夫总是要做的。
他朝着圣旨稽首,随后道:“楚霁本应跪迎圣旨,奈何宣旨之人孙常侍现偶发恶疾、不省人事。可否先行将圣旨交予在下,待孙常侍醒后再行宣旨?”
驿站的人哪里敢不同意?只要楚大人不点头,驿站里一道折子都别想传出去。
他当即说楚大人礼数周全,自便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