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床有点挤,可能奶奶怕他冷,多放了一条被子?
而且,床上暖暖的,难道暖气又升温了?
身下的被子动了动,于乔在睡梦中感觉到压迫感,她稍稍调整姿势,上半身面向墙。
下半身的压迫感还在,她梦呓般吭叽一声,继续沉入梦里。
陈一天闻了一晚上烟味和自己呼吸里的酒气,与脸相贴的被子毛绒绒的,似有一股生机勃勃的香气……他入眠的短暂几分钟里,贪婪地吸了几口。
他鼻头正对于乔的颈窝,左手刚好隔着被子搭在于乔腰间,这个姿势让他无比放松,如果头再低一点就好了。
听说醉酒的人不喜欢枕枕头,一定要让头低于身体其他部位才舒服。
陈一天把脸又往“毛绒公仔”的颈窝里埋了埋。
于乔觉得脖子好痒,又有刺刺的东西蹭来蹭去,这次不仅仅是重量带来的压迫感,还有陌生的异性带来的侵略感。
她抗拒地缩了缩脖子,又蹬了下腿,想让身体舒展开来。
身下的被子又动,触到了陈一天的腿,这一次,他全方位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拥着一具娇小的女性身体。
配以弥散的如催.情香般的嗅觉刺激,和源源不断交互传递的体温,他坠入梦境的同时,男性的机体本能失控。
陈一天把头狠狠地埋进于乔的颈肩,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同时,手臂不由自主地上下抚弄,最后收紧,相当于隔着被子把于乔紧紧地搂进怀里,黑暗里,半梦半醒间,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他的腰腹随即绷紧,顺势做了几个抽.送的动作。
单人床经不住折腾,又嘎吱嘎吱响了两声。
算起来,陈一天也算母胎单身至今,最生猛的年纪里,吃肉的经历屈指可数。
都不用屈指数。他拿来跟庞傲贫嘴的“资历”,也无非就是几年前那一次失.身。
花花世界,鸳鸯蝴蝶。像前一天那样,不闪腰、不动情的发泄机会数不胜数,但他死守着不开先例。
遇上招待级别较高的客户,为了消除客户心中芥蒂,也为了表示对客户的尊重,他就软磨硬泡让林小诗补位。
庞傲老说看不懂陈一天。
洁身自好是好,可20来岁,敞开心扉勾勾妹子,谈场恋爱,情到浓时自然成,这也不是什么离经叛道的事吧?
不提林小诗,陈一天那副五官,配上他上进、自强的创业学霸人设,惦记他的也不少。还有拐弯抹角给他安排相亲的,他都一一回绝了,诚心诚意地表达感谢,说好意心领了。
用庞傲的话说:“矫情的像个同性恋似的。”
几年前陈一天就跟庞傲说过他那点心思,可他自己和庞傲都没想到,这点心思主宰之下,一过就是好几年,而且几年过去了,他没有动摇,也没给自己留缝。
这几年来,陈一天憋了满腔满腹的荷尔蒙,有空就晨跑十公里,画起图来,除了上厕所,24小时不动地方,连饭都是端到电脑屏幕前吃。跑业务、赶工期,脚底生了弹簧一样,一蹦八个高儿,然而这些全部加起来,也不知道能发泄去多少。
陈一天的“功能”虽然只用了一次,可从生理到心理都健全得像教科书,所以他一顶一送,动作标准,姿态急切。
这几下本能的动作,反倒间歇性卸下了于乔身上的压迫感。
她于睡意矇眬间,借机再向床里一滚,无意间摆脱了陈一天的钳制,被子从她身上滑落,被陈一天搂了去。
怀里空了,温度丧失,气息消散,陈一天的“虾动作”真的瞎了。
陈一天的理智早已抛在清醒世界,出于动物本能,他倾身过去,又把人捞回怀里。
两人一退一进,身体间的缝隙又没了。
于乔身上没了被子,真真切切感觉到异样。
她觉出有一支强壮的手臂紧紧箍着她,颈间有强烈的呼吸气流,热到发烫,混着高档洋酒在胃里发酵后的难闻的味。
这还不算,让于乔醒来大半的是,那支手臂的主人正贴紧她,她能感觉到那个男人的紧致肌肉,还有,身体某处越来越明显的紧绷感和侵略感。
她喊了一声,梦里发不出声音,嗓子是哑的。
她带着七分清醒勉力翻过身来,在黑暗中与那人相对。
“啊——”这次她发出了声音,但声音被闷在男人的身下。
迷迷糊糊的陈一天听到了,是他日思夜想的声音。
这声音在梦里,比电话里更近、更熨贴,声波绕过他的下巴,传进他的耳朵。
“乔乔……”他再次梦到乔乔了,这个梦比任何一次都来得真切,更难以抗拒。
梦里他不再是亲戚家的哥哥,于乔也不再是一碰就掉血的病人,没有致人混乱的童年记忆,没有劝他出国的母亲和各路拉他签约的用人单位,没有穿白大褂的医生说:“手术费要准备15万。”也没有人对他说:“这钱我不能出,她有父母,我没有义务。”
梦里他是男人,于乔是少女。
现在,少女正被他拘在怀里,充满弹性的少女的肩背,头发散出的香味,沉睡乍醒的沙哑的声线……嘎吱作响的床,和模糊了时间的一望无际的夜……
陈一天兽性大发。他虎地贴过去,把于乔夹在自己和墙壁中间,手绕到她身后,于乔的身材,相对他来说就太娇小、太瘦弱了,他把手肘卡在于乔腰上,小臂自下而上收紧,手自然罩住于乔的后脑勺,向怀里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