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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那人进来直面庞傲。
    陈一天的角度看,庞傲也成了一闪一闪的怪物,面目模糊。
    庞傲旁边的客户问来人有没有某某,一种洋酒的简称,陈一天听不甚清,也想像不出英语名是什么。
    经理态度恭谨、面露难色:“对不起先生,我们没有这种酒。”
    庞傲连忙举手示意,表情动作略显夸张:“你说什么?没有?我们这屋不知道什么叫‘没有’。这样吧,上我那瓶某某某某。”
    陈一天跟他呈对角线,听不清,隐约听到酒名里有个“马”字。
    大学同窗四年,创业共事两年,陈一天跟庞傲关系越好,越觉得庞傲不像他表面那么透明。
    这种感觉,陈一天不是第一次有。
    就像今天,庞傲对红番区的熟悉程度、对夜场玩法的通透,都让陈一天刮目相看。
    可是他认识大炮六年,从没见他泡过夜场。
    经理表情略惊讶,伸着脖子侧过耳朵,再次确认,是那个瓶“某某某某”没错,才转身离开。
    接下来,场子里换了人,舞女换了主持人,说了几段与钱啊色啊的笑话,开始随着音乐对瓶吹啤酒。
    这边,那瓶什么什么酒被端上来。
    庞傲伺候大家换了酒杯,挨个又倒上。
    倒到陈一天时,陈一天下意识捂上杯口,夜场的感观刺激差不多到了他承受的极限。
    林小诗冷眼旁观。她已经看了几次腕上手表。
    庞傲冲陈一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二十四拜都拜过了,差最后一哆嗦?别矫情,赶紧地!”
    他边倒边嘀咕:“这瓶老子存了四年!今天都他妈献身了……”
    当然了,这句深深淹没地轰隆隆的低音炮里。
    给林小诗倒酒时,她也鲁着脸。
    第85章 红罗帐共话缠绵-85
    喝这拨酒,就正到了兴头上, 要加料了, 陈一天虽然厌倦, 可也要遵守流程。
    他跟服务声贴耳嘀咕几句, 不肖多时,进来一溜五个姑娘。
    林小诗的羊绒大衣被熏了酒味, 看见十条白花花的大长腿, 仿佛找到罪魁祸首, 眼神里满是“这是本仙女与你们这几个妖怪同处一室的最后几秒”的恨意。
    各花入各眼,四个中年男人选了姑娘,剩下的一个出去, 又进来三个,这次,有一个被叫到为首的中年客户旁边。
    庞傲选了另外一个。
    交杯换盏继续, 直至庞傲递给每人一张楼上客房的房卡。
    陈一天脚步虚浮, 跟着服务生去结帐,林小诗想上前去扶一把, 庞傲把他俩叫住了。
    他又紧走几步, 拍着陈一天肩膀耳语几句, 陈一天狐疑, 庞傲拽拽的样子, 衬衫后背坐皱了,衣摆掖得乱七八糟,跟着服务生走了。
    陈一天跟林小诗往外走, 路过包间时,看见其他四对男女已无踪影,只剩下庞傲选的妞还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迎着昏暗的灯光端详自己的指甲。
    走出红番区,午夜的马路空空如也。
    有等客的出租车挂了一档,缓缓驶到二人面前,林小诗问:“不等大炮了?”
    陈一天轻咳一声,酒精让他嗓子发紧,忍着咳嗽摇头说:“他跟我说了,他不回去。”
    林小诗面露嫌恶:“你也不管管。”
    陈一天拉开车门:“先送你。”
    又是神神鬼鬼的一天。
    自公司运营以开,打通关节、维护客户的应酬难免,陈一天依旧是技术流,他更喜欢找个幽静的小酒馆,边吃铜锅涮肉边谈方案。
    但江湖规矩又不得不遵守,有些订单的执行效果跟客户的喜好息息相关。
    在这方面,庞傲展示出让陈一天惊喜的天份。
    找酒喝、找场子、找乐子,他似乎有深厚的历史积淀。
    像今天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多次,私下里,陈一天打趣大炮:“你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吗?”
    庞傲登时懵住:“终身大事?结婚吗?我结没结婚你不知道?”
    陈一天噗嗤一乐:“不是结婚,是初夜。”
    庞傲摔了鼠标嗷嗷叫着扑过来,俩人还能打作和团,跟上大学时一样。
    ※※※※※※※
    送林小诗的车开到半路,林小诗突然变卦,说不敢回家,爸妈要吊打,转向开往浑南的一处空置的河景房。
    那房就在浑河南岸,楼层高,可以俯瞰环绕城南的整条浑河。
    精装修,平时也没人住。
    好在后半夜,青年大街简直可以当作飞机跑道,很快到了林小诗指定的小区楼下。
    林妹妹下车,陈一天刚想换个舒适的姿势,瘫倒在后座,不想林小诗又折回敲车窗:“陈一天……说你不知好歹都是抬举你……”
    陈一天皱着鼻子看着她,假装听不懂。
    她稍稍站直一些,目光掠过车顶看向远处,挼挼被风吹乱的长发,鞋跟敲打地面,后退几步:“从小到大,我都没输过,不管做什么事。到你这就是油盐不进,你图个什么呢?”
    陈一天体力透支得厉害,但他还要保留三分清醒,来应付今天的最后一个任务:“你不会输的,赢得对的人才是真的赢,这一条对所有人都适用。”
    林小诗:“对或错,你就这么确定吗?”
    陈一天原本坐在左侧,现在探头跟右窗外的林小诗说话,他再次皱皱眉,又皱皱鼻子,顺势把上半身靠向椅背,喉咙里吭哧一声,半趴着,低声道:“执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