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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于乔应了一声。
    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她确实没有条件认真洗个澡。
    这对在长江流域长在的人来说,是真切的难熬。
    她洗的时间有点长,出来时,发现陈一天还站在走廊,还是原来的位置,她就有点诧异了。
    于香和陈奶奶仍然在厨房忙,已经有爆葱花的香味散出来。俩人边帮饭边小声嘀咕什么,于乔没注意听,她更介意陈一天的过度看护。
    陈一天看到于乔出来,并没有如释重负。他靠着墙,低着头,似乎在想事。目光抬起的调度绝对在膝盖以下,只扫了一眼于乔的两只脚,于乔顿觉穿着拖鞋、蒸腾着水汽的两个脚丫子凉嗖嗖……
    “进我屋来,有话问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程度,根本不算虐吧?
    第23章 血泪含悲啼-23
    于乔脚丫子的凉意瞬间上蹿,三秒之内,脖颈子也是一凉。凉意冲破天灵盖,刚才的热水澡算是白洗了。
    陈一天把于乔叫进自己屋,对其进行了一番盘问。
    于乔开始一头雾水,继而对答如流。因为陈一天问的事情,跟于乔那个没露面的爸爸有关。
    这样一来,于乔就放松下来,因为很多问题的答案,都可以用“不知道”应付。
    也不是敷衍,是真的不知道。
    陈一天问了几个问题,看于乔藏蓝色塑料拖鞋上还沾着水汽,双脚叠在一起,脚趾头还一蹉一蹉的,才意识到这丫头可能会冷。
    这才把自己脚上的全包棉拖鞋甩过去。于乔坐在转椅上,用脚够过拖鞋穿上,跟盘腿坐上床的陈一天接着聊。
    陈一天想知道,于香这次回来,跟于乔说了什么关于她爸的事和江苏那边的事。
    于乔回忆了一下,如实回答:没怎么提。
    陈一天循循善诱:“那你也没问问,你都住院了,你爸也不来看看?”
    于乔想了想:“没问。我生病一直是我妈管,以前也是。”
    陈一天盯着这对丹凤眼和榆木疙瘩脑袋,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陈一天接着问:“那于香为啥把你送我们家来?”
    于乔眼睛里的光黯淡下来,以她这个年纪、这个心智,找不出合理的理由,跟陈一天解释,自己怎么就被父母发配到“苦寒”的东北来。
    还有另一成,她怕陈一天再撵她走。
    这下子生病、住院,耗费的陈家祖孙二人的精神、时间、金钱,可远远比乡下抓鱼那次来得狠。
    上次陈一天就说,如果她再搞事情,就要把她赶出家门,去哪随她便,流落街头也不管。
    于乔脑袋瓜子拼命转,只想到于香送她来之前对她说过,接下来会非常忙,没有精力照顾于乔。
    “那她在忙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转念想了想,又说:“我来你家之前,我妈就天天往外跑,店里的事全找她,好像还有别的事,我除了在学校吃的那一顿,早饭、晚饭都没人管……不像奶奶,每顿饭都不重样。”
    陈一天盯着她的脸,因为刚洗过澡,水蒸汽蒸得刚刚好,于乔脸蛋子上两砣潮红还未褪去,加上用了激素类药,看上去确实圆润了一点——恐怕不是一点,他猛然意识于,于乔胖了!少说胖了十斤,往多了说,二十斤也不是没可能。
    他整理思绪:“你刚才说,好像还有别的事,那是什么事?”
    于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人一胖,就会显得蠢。
    陈一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几乎要原谅她了。
    陈一天想知道于乔她爸是怎么一回事。
    他隐隐觉得,于香把于乔送回来,多半跟于乔那个没露面的爸有关。后来于乔生病,于香又是一个人回来,而且跟于乔只字不提她爸,怎么想都不对劲儿。
    陈一天本没有八卦之心,他学校的课业并不轻松,又要张罗期末考试,可于香的表现太反常,于乔这次也算是死里逃生,听医生那意思,说已经“逃生”都为时堂早,于香这个做妈的,什么情境下才会心不在焉?
    他希望于乔平安喜乐。
    而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平安喜乐与父母的呵护密不可分。
    在于乔这问不出,他准备问他奶奶。
    于乔被盘问一番,心里打着鼓,挪着步往门口走。
    陈一天突然叫住她,伸腿也想往门口走,忽然意识到,自己光着脚,拖鞋穿在于乔脚上,于乔脱下来那双离他又有一段距离,伸腿去够姿势必然难看。
    就隔空对于乔说:“我记得你朵这儿有一个疤。”
    说着比了比自己的耳朵——就是烟民用来夹烟的那个地方。
    于乔自己也摸了一下。
    不是陈旧疤痕,在耳朵上方的耳根处,撕裂处的皮肤明显更嫩一些、更白一些,像一道蜿延的藤。
    位置很隐蔽,平时有碎发遮掩,看不大出来。
    于乔生病之前,陈一天跟她闹,揪她的头发,无意间发现的。
    “这疤是怎么弄的?谁薅你耳朵了?”
    于乔无悲无喜:“我爸。”
    陈一天随口一问,没想到一点就炸了。
    这感觉像什么?随手往河里扔一个□□,炸出了这条河里唯一一条美人鱼来。
    陈一天重新盘上腿,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床边的墙上,意思很明显:我的问话结束了,闲杂人等可以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