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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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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清月神君, 能不能告诉我真相?”
    荆颜以前不去追究,不去追问,只因她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所有人都说这是自己的错。若荆梵歌安安分分地待在囚神雷狱之中,或许她就不会与神族开战, 大家都不会死。
    可是现在,她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这件事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你为何不能就这般安稳地活下去?”
    清月神君顿了顿, 续道:“若是知道了, 你的生活或许就不会这般平静了,那么你还想知道么?”
    “想。”
    风吹来,带着丝丝血腥味,清月神君好似又闻到了那场战斗的味道, 血腥, 死亡和崩溃。
    清月神君叹了口气, 道:“那时候神族中有很大的分歧, 那便是与魔族和平共处,还是与魔族不死不休, 这也将神族分裂成两个派系。”
    清月神君说起往事,忍不住微微颤抖,不知是心中郁结终于有了抒发口, 还是仍无法忘却当年的感受。那刻骨铭心如被地狱之火焚烧成灰烬的痛觉, 即便百年过去,依旧记忆犹新。
    “梵歌主张和平,神帝主张厮杀, 他们也因此多次发生争执, 神官大人站在梵歌这里, 神凰一族也因此与神帝产生了嫌隙。”
    清月神君微微垂眸,似是想到了某张面孔,随即又闭上眼睛,不愿意去看:“那是神族最混乱的时候,梵歌为了达成和平频频与神帝发生争执,最后诡影神君一口咬定梵歌与魔族之人相恋,梵歌最终被关入囚神雷狱之中。”
    “属于梵歌派系的神族很多都因此倒戈相向,甚至连神官大人为了保护神凰一族,也赞同将梵歌囚于囚神雷狱之中。”
    “这件事不简单,我总觉得一切都过于巧合,时机都太过利于神帝去打压梵歌一派的人了。”
    荆颜记得诡影神君,那是神帝曾经的左右手,最擅长追踪与暗杀,最终死在了与荆梵歌一战中。
    “梵歌死后,属于她派系的人虽然没有遭到打压,可其他神族施加的压力和鄙夷让人无法承受,有神职的便辞去神职,有些则避世而活。”
    清月神君说到这里,自嘲地说了一句:“我曾想过把梵歌救出来,可是我靠近不了囚神雷狱。”
    清月神君看向荆颜,道:“只有神凰一族和神君级别的人才能靠近囚神雷狱。”
    当时的清月神君还未有神君的称号和实力,她什么都做不到,甚至在荆梵歌那一战中,她只能被强行关在九霄之内,不得外出。
    “你可知我姑姑心悦之人是谁?”
    荆颜问道,好像有什么答案从自己心底呼之欲出。
    “不知道,可那的确是个魔族人。”
    清月神君苦笑了一声,低喃了一句:“是魔族人又如何……”
    “那场大战,神族死了好多人,梵歌坠入幽魔谷深渊而死,后来所有参与了那场战争的人都三缄其口,对此只字不提。”
    “族长也参与了么?”
    “参与了,只有这样,才能保全神凰一族。”
    清月神君用的是‘保全’二字,荆颜在想若是神凰一族抗争到底,那么神帝又会如何对待神凰一族?
    赶尽杀绝么?
    “不过我知道神官大人对梵歌是失望的,她认为是梵歌因爱上了魔族人才会提出和平之说,她觉得自己和一族都被背叛了。”
    清月神君低下眸,美眸里攒了许多荆颜看不清的复杂情绪,是愤怒也是不甘,更是悔恨:“可我不认为梵歌是那样的人。”
    “她一向热爱和平。”
    清月神君说到这里,荆颜想了一些与荆梵歌相处时的零碎片段。她会教导自己莫要滥杀无辜,她会告诉自己即便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可依旧要保持良善的心。
    荆梵歌爱上魔族人是真,她想要还六界一个和平也是真。
    “你可知,她在与神族一战中,入了魔?”
    此话一出,清月神君瞳孔剧烈地收缩,就像听到了什么极为震撼之事,她看着荆颜那还算平静的脸,最后颤抖道:“不,不知道……”
    “看来,你也不知道我姑姑入魔的原因。”
    当年参与战斗的人把这件事隐瞒到底便是因为荆梵歌入了魔,这会大大影响神族在六界的声誉,更何况那人曾是神族的骄傲。
    不过,荆颜倒是确认了荆梵歌因理念一事与神帝闹矛盾,解决掉荆梵歌派系的过程也过于顺利,这让荆颜不得不怀疑这其中还有隐情。
    清月神君似乎还十分惊讶于荆梵歌入魔一事,荆颜能明白她的感受。一开始荆颜觉得这不是真的,可生死册上所言定然不会错,最后她选择了相信荆梵歌,一定有什么大变故,才让她心境破碎。
    这个大变故,是关键。
    “我会去调查的。”
    清月神君那充满惊诧的眸子最终归于平静,甚至多了分坚毅,可却听荆颜道:“不可。”
    “此事危险,你……”
    “我已经错过了一次,也后悔了一次,这一次,我也想找出真相。”
    清月神君最后背过身,她墨色的发与她墨色的长袍融为一体,在这幽暗的林中,更显落寞。
    “放心,我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