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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临在岔路口,荀锦尧扯住娄念,招秦萌萌过来,道:“晚些你记得寻一趟师父,是师父打听的消息,说流云城拍卖行拍出一枚极品蕴灵珠,我才奉了师父嘱托,往流云城给你带了枚回来。你从他那儿拿回去了,记得好好感激了他,我方才听他话里话外,像是你又与他闹了脾气。”
    秦萌萌:“怪爹爹又不听劝啦!”
    好好个乖巧的姑娘,自打知道烟草伤身后,最是见不得她爹爹叼着烟斗那模样,从小到大不知闹过多少回脾气。只是一二十年前,秦沧程在外头染上这恶习之后无论如何戒不掉,总喜欢抽些特别呛的,呛别人,还呛他自己。
    “也不知他什么毛病。”秦萌萌撇嘴嘀咕。
    荀锦尧也没办法:“该见他还是要见。他反正……隔段时间要去安逸堂挨一次骂,到时候自有他受的。”
    安逸堂,清风宗给宗门中人看病抓药兼炼制丹药的地方,那儿的堂主骂人不是一般凶,管人是谁,比如堂堂宗主秦沧程,蛮威风霸气的吧?有什么用?哪日赶巧顺去安逸堂了,一样缩着脖子挨他的骂!
    待秦萌萌走后,荀锦尧盘算着先把摸不回路的娄念送回青竹园,之后再……
    “啾~”
    荀锦尧怔愣,眨了眨睫毛,旋即匆匆转脸,见娄念不曾远离,反是笑问他:“以身相许给你,阿尧,上门娶我不娶?”
    荀锦尧微微睁大了眼眸。
    他冷不丁回想起今早上,双唇相贴,没有深入的吻。印象里,他磕磕巴巴说过几句什么,具体内容不记得,只知是趁他头脑晕晕乎乎的时候飘了过去,一路憋着没几句话,稀里糊涂就摸回了清风宗。
    而现如今,某些他本该体味到的情绪,后知后觉地,涨潮一般,全都密密麻麻涌了上来,转瞬之间将他淹没。
    娶他不娶?
    第96章 蹂躏他!!
    半晌,荀锦尧动了动唇:“你说的……像是要和亲。”
    他的答复不是行或不行。见他僵着身形沿路又走,娄念跟上去了,却没追问,奇异道:“和亲?这般好的主意,我当初怎就没想到?不若这样,我去寻秦宗主商量一番,就说……”
    娄念脑筋一转,干脆道:“你我林间切磋,我一个不慎落败于你,被你拿着性命威胁,非要成亲不可!”
    “我威胁你?”荀锦尧听来好笑,“你只管去找,我师父定会瞪圆眼睛,指着我的鼻梁骨大骂一顿,再让我给你当场道歉。”
    “这个理由不行,”娄念从善如流改口道,“我不是被逼的,还不如简单直接点,过几日跟正道详谈休战事宜,临时加一条和亲上去。”
    “……”瞧瞧,这人又心血来潮。
    荀锦尧怀疑他当了真:“你可别信了我和亲的鬼话,正道里头包括妖族,不服魔界的修者不占少数,真要这么做了,八成要落个你与清风宗早有勾结,两边不知合伙盘算什么阴谋诡计才提议休战的名头。”
    “没事找事对不对?”娄念笑道,“这群人固执又小心眼儿,放着安生日子不过,非要跟魔修拼死拼活打架。搞得好似他们有本事灭了魔界,日后就没人走火入魔一般。你说他们好笑不好笑?”
    荀锦尧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却不代表人人都能理解认同。两界之间打了数千百年,不可谓不积怨长久,各种问题矛盾已然激化并复杂化,有些思想也在部分修者头脑之中根深蒂固。清风宗还好,可有些宗门却是自打修者入道,就向他们灌输对魔界的仇恨,将修行入魔论做一种耻辱。而他们斩杀魔修,则是在帮助魔修再入轮回,洗清罪孽,来世能归于一具纯净无暇的躯壳。因此……”
    他顿了下:“这种情况下,同道相残不再是错,更甚有部分修者入魔以后,会选择终结自己的生命。”
    娄念挑了下眉头:“正道手段?”
    荀锦尧听出他的嘲讽,肯定道:“正道手段。而在上一个时代,无人有资格能对此提出质疑。如今我们休战,也不过是将它们一点一点掰回最初轨迹,不可能一蹴而就。”
    身侧是整齐栽种的青竹,不远能望见青竹园的矮墙,荀锦尧道:“你在青竹园一人待一会,我师妹方才说的你也听着了,清风宗大弟子成日不得闲,需得办完程长老交代的事情,才能回过头来寻你。”
    娄念索性停了步子,没让荀锦尧往院里送。
    “你这位子确是不好坐的。”他眼里含着笑,“真不打算换个位子坐一坐?”
    “……”他在暗示什么。
    荀锦尧没吭声,看他的眼眸,莫名想起清风宗水池里的鲤鱼,悠游自在,摇摆尾鳍,满身红鳞滚着粼粼水色,衬得一池绯红,这时恰有风拂池面,涟漪缓缓漾开,波光潋滟。
    ……勾得人心驰神往。忽而,荀锦尧往一旁走开两步,抬手折下竹杆上一小支竹叶,眼也不转,扬手丢了出去。
    娄念愣了一瞬,旋即抬手接下。
    “……”与他早上抛的一样,也是无花的。
    娄念垂眼看手里竹叶,听荀锦尧远远地道:“当我傻的不成?亏你打得手好算盘,平白无故就想给我添个位子的苦差事。”
    “??”你就是傻的!!!
    再抬眼,娄念视野里只余一道匆匆离去的背影。
    “…………”得,跑了。
    “逃避就逃避,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差劲。”娄念遥遥看他,嘴里嘀咕着,正欲往院里走,忽然顿了步子,视线落在一株竹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