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让你抱来玩玩,免得你找不到事做!”
“你怎么能这样呢?我看你是想当皇帝想疯了!拿一个不满一岁的幼童做人质……”
“闭嘴!不然让你儿子来!”
“不闭!来就来,反正这整个北境的人都知道我跟你的事,不就是一点名声嘛,谁在乎!”
梅伯阳抱着手轻笑一声,立即让下人把孟熙给召来了。
游珍珍本还不愿意助纣为虐,却是在看到孟熙的那一刻,气焰立马消了下去,变得乖巧听话。
孟熙一见母亲红了眼,就大概知道梅伯阳要做什么了,十岁的孩子,硬是将这口气咽了下去,“伯阳将军唤我何事。”
“不过月余不见,小皇子倒像是变了个人,孟瑛都教了你些什么?”梅伯阳掐着游珍珍的后颈,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皇兄教我不屈膝不低头不妥协。”孟熙昂首挺胸,眸中没有退缩之意,平稳无波。
“也教你袖手旁观,看着自己的母后被羞辱?”梅伯阳笑得猖狂。
这话让孟熙气血翻涌,他连着咽了好几次口水,才勉力说出下一句话,“我就算求你你也不会放过我母后,又何必多作挣扎呢?”
梅伯阳看着这孩子假装澹定的模样,笑出了声,“拿下!”
话音一落,孟熙立马就被两个卫兵给扣住了。
游珍珍吓得瞳孔紧缩,“你要干嘛?你要对熙儿做什么?”
“你知道的,我要卓遥的女儿。”
“孟瑛知道会放过你吗?”游珍珍试图让他清醒一些。
“我拿他当外甥护着,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控制我,差遣我,夺走我的一切!我只答应我爹不杀那个窝囊皇帝,至于其他,我爹也管不着我。是一家人,胳膊肘就不能往外拐!”
“自立为王,未尝不可!”
梅伯阳觉得在这么下去,他可能真的要失势了,孟瑛在试图一点一点抽走他的力量。
权力斗争,失势就意味着失去一切,包括性命!
他在恐慌,也有些怨恨,他爹是一点不把他们梅家人的命当命啊!
若是有朝一日孟瑛掌了大权,第一个要除的不就卓家人与梅家人吗?
他觉得梅公一定是老了,老煳涂了,心甘情愿让出手中权力,将自己陷于不利的境地,任人宰割。
再这么下去,不就是愚孝了吗?
孟瑛就算是他外甥,但他也姓孟啊!不姓梅!
他不能处于被动!
梅伯阳勐地拔出剑鞘,抵到了孟熙喉咙,回头对游珍珍道,“皇后,你该明白的,做不到是什么后果!”
“别别别别别!求你了!别伤害他!”游珍珍吓坏了,只能应下了他所有的要求。
这夜的游珍珍难以入睡,他去看了景德帝,只见他躺在床上嗷嗷地叫她珍珍。
她知道他想体恤她,想给她一个拥抱,却是手脚乱舞,口歪脸斜。
有些恨他为何会变得如此窝囊。
与之相反,今夜的孟瑛连入睡时嘴角都挂着笑,笑得有些睡不着,想睁着眼等天明。
有些恨为何天还不亮。
翌日。
一大早,游珍珍就直接去找了白芷,那时天刚微亮,要不是阿谷哭闹,白芷都还想多睡会儿。
游珍珍许久未见白芷,又怀着沉重的心事,想到要对白芷做出这等天怒人怨的事,她就红了眼眶。
白芷有些惊讶慌张,“皇后娘娘别哭啊,有什么事与我说就行了。”
游珍珍擦乾眼泪,“我……没事……就是许久没见你,想你了。”
白芷也没有多想,听说她以前与皇后很好,历经沧桑见到故人,难免感伤。
一阵寒暄后,收拾好,白芷没有忘记与孟瑛的约定,他昨夜说,靖儿想与妹妹一起玩,这话听得白芷心里酥酥的,莫名有些期待。
“皇后娘娘用早膳了吗?我……现在准备往靖儿那儿去,皇后娘娘要不要一起?”
游珍珍一愣,要去孟瑛那儿,心头一阵紧张,梅伯阳虽不会杀了她儿子,但是她怕他折磨孩子,做母亲的又怎么忍心呢!
但是她不跟着去,就没办法得到白芷的女儿,只好点头,“当然,正好没用早膳。”
路上游珍珍朝白芷伸出双臂,“我帮你抱抱孩子吧,真可爱,靖儿也算是我一手带大的,小时候可爱哭了,长大了倒是坚强了些。”
白芷觉得她亲切,又觉得她是靖儿的恩人,自然没有设防,“皇后娘娘与我多讲讲靖儿的事吧,这些年都没办法陪他长大,他心里应该有不少怨吧……”
白芷的语气显得有些低落。
“好啊!我跟你讲,靖儿小时候啊,没办法一个人睡,把他一个人丢在小床上,就会一直哭,离不得人……”
游珍珍说着说着,觉得怀中的阿谷跟小时候的靖儿竟是一模一样,不禁愧意丛生。
“其实你也不必挂怀,靖儿虽暂时与你不亲近,但他是个热情的孩子,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假以时日,他会明白你才是他最亲最爱的人。”
白芷听游珍珍说了许许多多事情,心口一阵一阵的痛,虽然都是命运弄人,但作为一个母亲,总会觉得有所亏欠,悄悄地抹上了眼泪。
快要到孟瑛的院子了,游珍珍忽然提议,“要去前面看看吗?靖儿小时候在那假山石上摔了一跤,摔得头破血流,可把我们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