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封天翔已经连胜了十几场,他依旧觉得自己还能打。就白芷一个人在底下看得胆战心惊,一直担心着他会不会体力不支,又担心北境的人对他下死手,尤其此刻还用上了武器。
虽然擂台只是切磋的地方,但是许多人气血上头,打死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讨个说法都难。
白芷这颗心七上八下的。
这一场,封天翔还是胜了。
接着又有人上去了,也是带武器的人,用得是弯刀。
周围谩骂声小了,不少人脸上开始带着笑意。
封天翔脸上也渐渐展露笑容,想来是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的,谁也不能再说一句坏话。
白芷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些人的表情,简直就像是要等着看笑话的样子。
白芷忙凑上去,给他递上水囊,“你要不要歇一歇,我怕他们不怀好意。”
“无妨,打得正乐,我要打得他们通通闭嘴!”封天翔接过水囊,咕噜咕噜灌了好大一口水,神情越发恣意。
他将水囊递还给白芷,朝底下的人大喊,“还有谁?”
一开始那个被打破喉咙的大力士上去了,这么长时间的休息,他又精神十足。
封天翔坦然接受,“来,再给你一次机会!”
大力士哈哈哈笑了,嗓子有些发不出声,表情却挺嚣张。
两人又噼里啪啦打了起来,白芷都看腻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正无聊着,却发现封天翔气势急转直下,被那大力士逼得节节败退。
白芷勐地一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的就这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确实在下一秒,封天翔被那大力士一拳打翻在地,猝不及防地,大力士将封天翔压在身下一顿勐揍,封天翔像是全身麻木,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回事?
不止白芷傻了眼,连封天翔自己也懵,怎么忽然之间就失去了力气,双手双脚都抬不起来,只能任着压在身上的人把自己揍得满地找牙。
“哈哈哈!这小子不是挺嘚瑟嘛!这算什么?”
“把他裤子扒了,瞧瞧他是怎么伺候小郡主的!”
白芷觉得一万个不对劲,一个人就算疲累,力气也不可能骤然失去,而是一点一点缓慢脱离,她立即质问那几个封天翔的手下败将,“你们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动手脚?哼,你说那个啊!”
白芷循着这人的眼神方向望去,是其中一人的武器,一把弯刀,“这刀怎么了?”
“这叫狼毒刀,要用狼毒果擦拭才能擦得锃亮呈乌紫暗光,这刀那么新,一定是天天才能达到这色泽!”这人不咸不澹地解释着,仿佛这事众所周知。
白芷立即追问,“狼毒果?狼毒果有什么作用?”
“也没什么作用,就是能让人手脚麻痺,三五天不喝水就没事,一喝水就会即刻发作!不过也就麻一会儿,你放心,我们北方人不玩阴招!”
白芷立刻揪上了这人的领子,“你们这还不叫阴招?”
“这哪叫啊!狼毒刀狼毒刀,这人人都知道啊!你非要给他喝水,呵呵!南方来的人都蠢成这样子?”
他们说着这话,一副所有人都该知道这常识的样子,不知道的人就是傻子!
一时的麻痺让封天翔彻底失去还手之力,他被那大力士揍得很惨,白芷看那大力士眼中燃着的火,就知道他一定不会轻易住手。
“住手!算他输!”她朝场中喊,却没人搭理,她冲向擂台,试图阻止这单方面的施虐,却是被人拦了下来,“小姑娘滚开,这是老爷们的擂台!”
他们得意地笑着,一副出了口恶气的样子。
“他是晋南郡主的夫君,你们若是不住手,可得承担后果!”白芷朝他们大喊。
“哦,谁还不知道啊!那小郡主娶了个南蛮子!在我们的地盘上还能让那姓卓的把我们给欺负了?”
白芷明白了,南北两方的歧视恨意深之又深,民族之仇难以消弭,不然辰国也不可能分裂得如此迅速,原是从未融合过。
她用卓遥和卓翎的名头是没有用的,搬救兵也是来不及,在谁的地盘就抱谁大腿,她乾脆沉了一口气,“那我以宁王妃的身份命令你们停下,我以宁王世子母亲的身份命令你们停手,听见没有!”
拦住她的人显然愣了一下,他们不是可以参加宴会的身份,所以他们并没见过白芷,但是这宁王妃的身份还是很压人的,宁王世子更是个小霸王,得罪不起!
抬了那个一个身份便阻止了这场闹剧,白芷将封天翔扶着下了擂台,他的战绩最终以连胜十八场告终。
十八场的战绩没能为他迎来一点掌声,反而是无尽的羞辱。
反观现在在场上对打的人,哪怕是输了,也有人败者说一句再接再厉。
而封天翔像像是个跳蚤,他们只有清理了跳蚤,才能好好地正视这擂台。
封天翔无力地坐在一旁,耳旁全是他们羞辱的声音。
白芷还是给他递上了水,“对不起啊,刚才要不是我给你递水,你也不会输……”
封天翔闻言嗤笑一声,“在他们的地盘上,我封天翔连上擂台的资格都没有,谈什么输赢?”
“弟妹说民俗是好的,掌政的人是坏的,这的确没错。但是这对于翎儿来说呢?只要与我沾上关系,她就荣耀高贵就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