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行事不顾王爷颜面,白姑娘不要你,影阁也断不会再留你!”双云训斥得不留一点颜面,他猜测孟瑛应当也有此意。
这话安吉可听不得,她慌忙解释,“王爷!她再怎么也是你的女人,如今整个琼州城都在传她的那首淫诗,安吉听不得那种话!王爷,是她不洁身自好,她不仅多次招惹言秦,她还在府里养男人!养了个瘸子!她主动找到了人家家里面,接到府里面后,整日地呆在一起,有好几次都是半夜从他房里出来!还有……”
双云听得头痛,他使劲使眼色,示意安吉不要再说了,但是安吉满肚子的委屈,根本不可能停得下来。
肖扬则是看着孟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一时手足无措。
孟瑛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压着嗓子喝一声,“住嘴!”
“安吉,你听着,本王再说一次,她不是我的女人。”孟瑛睁开了眼,眼神凌厉。
安吉还想继续说,却是被孟瑛的带着威压的眼神给吓得闭了嘴。
“她养多少个男人都与本王无关,那是她的自由。”孟瑛咬着牙道,眼中漫上血丝。
安吉面上害怕又不服,“可……”
孟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怒色被惆怅取代,身子一下就瘫靠在椅子上,“你这样想,别人也这样想,那她不就永远都逃不开了吗?我什么都给不了她,难道还要让她跟我绑一辈子?”
屋里变得沉闷许多。
孟瑛有些无力,他想起安吉说的瘸子吴用,想他们深夜在房里做些什么?想起言秦对她的戏弄,是否有摸她的手,宽她的衣?
这样的画面不断在孟瑛脑海中翻涌,一幕一幕,他仿佛是幻听,似是听见了她急促的呼吸与娇吟。
她迟早会忘了他,或许会遇上与他相守一生的人,这是她的自由。
孟瑛本就是这样打算的,这些结果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可如今听来,却还如当初分别时一样,有锥心之痛。
孟瑛胸口闷得喘不过气,他继续道,“安吉啊,本王问你,你明知她与那叫做吴用的男子,在房中聊的都是正事,却为何要这般揣度她?”
孟瑛觉得有些讽刺,他不也这样揣度吗?
只要她是女子,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会用这样的臆想去揣度她。
安吉现在有些不敢说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她也解释不清楚为何。明明所有的内容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却仍然觉得白芷与吴用不清不楚。
孟瑛冷静了些,他明白的,这世间,男子将女子视为物,被别人沾染后就不再纯洁。
女子也将女子视为物,一旦被人沾染,便是寻了主。
所以,安吉认为白芷是他的女人。
孟瑛也不敢碰她,怕沾染了,她便永远都是自己的房中之人了。
可芷儿她啊,不一样,她从未觉得她是他孟瑛的人了,她只是觉得,他们不过是谈了场恋爱,分手了而已。
仅此而已。
世人不会懂她的,那若是自己还不懂,谈何爱她?
孟瑛恢复了情绪,语重心长的对安吉说,“安吉,本王初识得你,是在你们村边的路口,那时听村里人说你力大如牛,嫁不出去的,没有男子会喜欢这样的女人。这话你听了如何?”
安吉不解其意,犹犹豫豫的答,“不服……”
“那便是了,男人说温柔贤惠的女子好,与说清白贞洁的女子好,都是一样的,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罢了。他们嫌你力大,白姑娘她可曾嫌过你?”孟瑛耐心问道。
安吉一愣,回想一番,道:“未曾……她只是夸过我……”
“她敢夸你,你为何不敢站她身后?相反,你还要侮辱她的人那边,给她冠上不贞不洁的名头,来攻讦她?明明你才是那个最知道实情的人!”孟瑛眼神沉稳,直盯着安吉。
安吉一时语塞,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不知道为何,就是这样做了。就好像只有这样做了,她所守过的妇道,才算得上是有意义的,在那些在意贞洁之人的眼里,才更有意义。
安吉沉默了许久,什么也说不出,她脑子里溷溷沌沌,一阵心慌。
孟瑛打发她走了,也不让她回影阁,她也不会再回白芷那处,安吉这样想。
孟瑛沉闷了好久,他只是想找身手好的人保护她而已,却没想到闹成了这样。
他很怕这事会让他自己在她的心里面留下乌黑的阴影。
他希望至少白芷以后再想起他时,只会记得他的好。
一想到这里,孟瑛心内惶惶。
在孟瑛还在纠结犹豫的时候,肖扬包裹都收拾好了,他来向孟瑛请辞。
彼时孟瑛正在沐浴,热水蒸腾,可以稍微缓解一下他的愁绪。
听到肖扬的请辞的理由,孟瑛哭笑不得。
双云伺候着孟瑛沐浴,差点笑出了声。
他说他要去杀了言秦,把他的人头,挂在琼州城的城门上。
孟瑛简直不想说话,憋了半天,他问道,“你觉得你比芷儿聪明?”
肖扬微微皱起眉头,“比……不了……”
“那你比她更瞭解形势?”孟瑛又问道。
“那也没有……”肖扬说得极不自信。
“那你猜猜,言秦一死,别人会不会报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