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君却点头,“有人陪我吃饭,我就会很开心。”
白芷抿抿嘴,肖扬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只要有人能陪他说说话,吃吃饭,就能让他感受到一丝人间的温暖。
月君像是突然悟了一般,对手下的人吩咐了一番。
不一会儿,他们就取来了最好的伤药。
“这样,你就会爱我了吗?”月君看着那上好的伤药,狐疑地对白芷道。
“远远不够,要做很多这样的事,才能够称之为爱。”
月君认真思考着,“那白姑娘你说说,你还需要什么?”
“我需要你放我走!”白芷朗声道。
“这不行,什么都可以,只有这一条不可以,有贵人让你在这里住着。”
白芷也不算失望,这条件一听就不可能,她又换了一个条件,“那出去外面走走总是可以的吧?去赏赏花,晒晒太阳?”
“可以。”
“那些支领能听我的话吗?我不喜欢他们打人。”
“你想去帮那些牲畜?他们只是牲畜又不是人,不听话就该打。”
“看来月君还是不爱白芷啊。”白芷撇过头,幽怨道。
月君精致的五官染上了无奈,“可是……我让他们不打牲畜,你就能爱我?”
白芷微微点头,“月君,我明天会陪你下棋的,手断了都会陪你下棋,一日三餐只要你想,我就会陪着你。”
月君闻言,今日的心脏忽快忽慢,他不解究竟是因为什么,只是这心跳的紊乱,让他变得神志不清。
爱?
这个词他只听过一次,那是儿时,母亲跪在父亲面前,勐磕着头,痛哭流涕,她问父亲,“你爱过我们母子吗?”
父亲高高在上,哈哈大笑起来,“爱啊!我怎么会不爱你们,我要是不爱,还能有你们存在吗?”
后面的话,他记不清了。
而后的人生,再也没人对他说过爱。
直到今日,竟有个女子告诉他,爱是陪伴,而不是匍匐在别人的脚边,磕头,哭泣。
这新鲜的观点,让月君从头凉到脚底。前所未有的知识,颠覆了他的认知,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月君看了看面前的白芷,他虽然不能理解什么叫爱,但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肖扬能笑得那么开心。
他是在曲州再次见到肖扬的,相隔十余年,这次见肖扬,发现他与十年前大不相同。
他周身的气场完全变了。
若说儿时的肖扬是唯一能理解他的人,那现在的他与肖扬则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忘不了,那日,他扮做香客,偷偷跟着肖扬到了青莲寺。
他虔诚的乞求一个平安符,面上的笑容,是他在任何一个毒蛊人身上都看不到的。
笑得发自真心,无比真诚。
他派人到辰京打听了肖扬的一切,除了宁王,还有一个叫白芷的女子,与他相谈甚欢。
他对肖扬过得很好这件事,产生了极度的愤怒。
大家都是连吃饭都不能上桌的人,凭什么他能笑得出来?
他想探究,更想得到。
想到这些,月君朝白芷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他道:“白姑娘,都依你,记得陪我用晚膳。”
第220章 一张地图
白芷通过对月君的“跪舔”式洗脑,成功获得了外出闲逛的资格。
白芷带上了她能带的所有食物,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还在修筑的宫殿外。
那群手脚带着镣铐的人依旧在被鞭打着。
白芷绕了两圈,才在“牲畜”中找到了卓云野与胡庚他们。
卓云野步履蹒跚,正拿着铲子和泥。脚上的镣铐敲击得叮当作响,这镣铐,六年多来,就没有与他的手脚分过家。
白芷一阵心酸,她一把夺过卓云野手中的铲子扔掉,“老师,老师,让你受苦了。”
卓云野有些恍惚,这才看见白芷,他一时有些哽咽,“哎呀,丫头,你怎么也被拐来这……”他说着,眼睛扫到了白芷的手,一时怒不可遏,“丫头,你这手!这是那个神棍王八蛋乾的?老子真是给这王八脸了!”
神棍王八蛋。
这描述倒是把白芷逗笑了,她红着眼眶笑了,“老师我没事,与老师受的苦比起来,我这什么也算不上。”
“你瞎说!都是苦,有什么好比的!”卓云野哑着嗓子道。
白芷羞愧,“老师说的是!”
白芷将卓云野扶到阴凉处,半路却被云姑姑给截下,扬着鞭子就是一顿喝,“诶诶诶!动我的牲畜干嘛!”
一听牲畜白芷就来气,她上前两步指着这女人的鼻子骂道:“你的牲畜?你算老几?知道我是谁吗?六莲支领也敢跟我说话!给我滚一边去!”
“你不过是月君的客人,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教内的事指手画脚……”云姑姑说着就想动手推白芷。
白芷眼疾手快,自己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掩面哭泣,娇声道:“哎呀!青姑姑,月君说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这奉月教谁都不能对我不敬,可她竟然敢推我,这难道不是对月君不敬吗?”
云姑姑懵了,她压根儿就没推!
青姑姑闻言,立马抓住了云姑姑的手臂,扯着她,将她往地上狠狠一摔。
云姑姑都傻眼了,她抬头一眼青姑姑的额饰,镶嵌着满满一排银质六角莲花,她立即跪倒在地,“青姑姑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