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贵人反应不快,就是比较会琢磨,细想之下觉得淑妃说得对:“是啊!良妃姐姐,我们还是不要给娘娘添乱,指不定一会儿还会有内侍或者侍卫来搜宫呢!你心里有个准备,到时候别和他们起冲突,这肯定是皇上和娘娘的意思。”
良妃叹了口气:“天后娘娘可真是够多灾多难的。”
以前自己算计天后娘娘的时候,就觉得她运气太好了,怎么次次都被她躲过,倒霉的都是害她的人。
现在和她关系近了,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就知道她为了躲过这些算计废了多少功夫。
就像刚才,大家都觉得上百盏孔明灯同时升空,一定是皇上给娘娘的惊喜。
可是娘娘转头就去问皇上,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立马就反应过来是有人要害两位小殿下。
她随时随地都在警惕。
这一点,良妃觉得,先皇后都没有做到,不然她也不会保不住两个孩子。
宫里头出了大事,两位小殿下的满岁宴也就草草结束了。
宾客散去之后,良妃都打算睡觉了,果然不出叶贵人所料,搜宫的侍卫也来了。
要不是叶贵人提醒了一句,她连自己私密性的东西都没收起来,那若是被搜乱了,她的确是会生气的。
不过来搜宫的人大概也得了天后娘娘的吩咐,并没有把东西丢得到处都是,乱七八糟,书香领着几个宫女稍稍收拾一番,又恢复了原样。
书香将衣服收好:“娘娘,七皇子和三公主被人谋害,皇上为什么要搜咱们宫里啊?”
良妃瞪她一眼:“你别乱说,怎么就城单独搜本宫了?淑妃那里,叶贵人那里,还有几个嫔妃后宫肯定都去了的。”
若是单搜她一人,她明日就去坤宁宫告状,但皇上无差别攻击,那就没事了。
坤宁宫——
今晚好些宫人都受伤了,特别是吕嬷嬷,左手手臂一整个都没有一块好的皮肤了,头发也被烧成了齐肩。
太医给她上药的时候,疼得她嘴唇都咬出了血。
向嬷嬷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睛都睁不开了,脸周全是大面积的烫伤。
她们俩首先就可以排除在外了,不然若是她们俩想害两位小殿下,七皇子和三公主早就没命了。
“皇上,这间房里搜出来的白磷粉。”
姜昕玥抬眸看过去,霜降瞪大了眼睛:“那是奴婢的房间。”
坤宁宫都静了静,没人敢说话。
怎么可能是霜降呢?
向嬷嬷和吕嬷嬷都想说不可能,可是事关这种大事,她们又都不敢轻易担保。
若……若真是霜降呢?
场上没有人说话,气氛安静得可怕,霜降“扑通”一声跪下:“请皇上、娘娘明鉴,奴婢曾经是有过不好的出身,但奴婢深受主子宠信,早就弃暗投明,奴婢绝不会帮着外人害两位小殿下,请皇上明鉴啊!”
她的头磕在地上,每磕一下,额头就红肿几分,最后磕出血来:“奴婢冤枉,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奴婢的。”
“扶她起来。”
皇帝挥挥手,唐士良赶紧将人扶起来:“霜降姑娘,皇上和娘娘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好人的,你先别激动。”
喜鹊脑子里天人交战,理智告诉她,她是她家娘娘的人,应该坚定地维护娘娘的利益,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可是……
霜降与她的情意。是除了小祥子外,与她最好的,平时没少提点她,就像一个知心大姐姐。
这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霜降对娘娘、对几位小主子都掏心掏肺的好,她怎么可能是害小殿下们的人呢?
说她是金国细作也说不过去吧?
霜降是同她家主子一起选秀入宫的叶氏安插在主子身边的内应,期间叶氏用霜降的家人威胁她,要她给主子下毒,霜降宁愿撞柱也不愿加害她家主子。
后来叶氏满门谋反,那女人被皇上扔进粪桶里溺死了,从那之后,霜降就一心一意伺候娘娘了。
金国不可能未卜先知,神机妙算到她家娘娘能成为天后,成为皇上最爱的女子,那么早就把细作安排到她家娘娘身边。
姜昕玥刚才没有说话并非在怀疑霜降,而是在回忆,回忆那些被自己忽略、遗忘了的小细节。
坤宁宫的地每日都要扫,不可能是好几日累积下来的这么大面积白磷粉,应该是今天一天之内做到的。
这个人不但可以自由出入坤宁宫,还深得坤宁宫上下的信任,甚至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出入霜降的房间。
深得她们的信任,却又能完美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个人是谁,在姜昕玥的心里,几乎已经呼之欲出。
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她暂时不想打草惊蛇。
正想开口,喜鹊那丫头闭着眼睛跪在地上,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娘娘,奴婢相信霜降是清白的,奴婢……奴婢可以担保。”
明明害怕得要命,怕姜昕玥觉得她胳膊肘往外拐,但她还是这么做了,这就是喜鹊,总是仗义执言,为身边的朋友两肋插刀。
姜昕玥要护着的,喜欢的,也是这样有情有意的喜鹊。
“本宫何时说不信她了?”
那娘娘为什么闭着眼睛,痛心疾首,无法接受霜降背叛的样子?
她的表情太明显了,不用问出来,姜昕玥都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