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苏如月拉着她的手走远才道:“这不是正中咱们的下怀吗?您就别同二哥置气了。”
裴四姑娘本来就视姜家人为眼中钉,肉中刺,只要姜云霞进了苏家的门,等着她的可不是什么好日子。
二哥喜欢她又怎么样?
男子的天地在朝堂,在外面,后宅里的阴私,他一个男人也不懂。
哼!
大哥和二哥自小疼她,大哥成婚后,也是把她放在第一位,大嫂都要靠边站,姜云霞还没过门呢,就把她最喜欢的二哥抢走了,她决不允许这样的女人拿捏二哥。
“是,得快点拿出章程来。”
苏夫人目光明明灭灭的:“太后娘娘病逝,三个月内不许婚嫁,裴家那边已经和咱们交换了庚帖,裴中书找钦天监算过了,四个月后的十五号是吉时,咱们那个时候操办,时间还很充裕。四个月……姜云霞也会变成过街老鼠……”
她唇边带着冷酷的笑:“这个妾,她想做最好,不想做也得做。”
随后,她便安排了人到处去散播谣言,说姜云霞之所以没有参加新岁宴,是因为她那天晚上找到了苏家,求着苏二郎带她一起私奔了。
苏二郎心肠软,姑娘家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又是曾与他有过婚约的女子,他脑袋一热就真的带着细软与姜云霞私奔了。
不过他们比较倒霉,出城就遇到了歹人,那些人不仅抢走了苏二郎的财物,还想凌辱姜云霞。
苏二郎有情有义,为了救她,被歹人砍伤,幸得路人所救。
可姜云霞被救之后自己一个人驾马车逃走了,把身受重伤的苏二郎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外,从天黑走到天亮才到家,晕倒在苏府门口。
这不是造假,当时在苏家附近的人都亲眼看见了的。
那些人正八卦,到处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呢?
这下谣言一出,她们就觉得破案了,原来是姜家姑娘作的孽。
不知廉耻逼男子与自己私奔也就罢了,人家可怜她,放弃士族子弟的身份,也能说两情相悦,为他们的爱情而感动。
可人家为了她都被砍伤了,她怎么能丢下人自己跑了呢?
这也太不讲道义了,万一苏二郎死了怎么办?
“不过话说回来,苏家为什么要退婚啊?”
“谁知道呢?不过苏家二郎人品贵重,性格温润,这在世家之间是有口碑流传的,不可能无缘无故毁约,那姜家商贾出身,姑娘又求着人家和她私奔,肯定是德行有亏,苏家看不上呗!”
“这都看不上啊!姜尚书和姜总督两家不是族亲吗?听说两兄弟关系极好,姜尚书家还出了个皇贵妃娘娘,将来怕是要问鼎后位的。”
“那怎么能一样?姜尚书只是姜家旁支,十几岁就从益州姜家分出来了,是姜家老夫人靠着浆洗衣裳供出来一个姜尚书,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姜尚书可是科举出身,姜总督这个商户之子如何能比?”
要不是靠着姜尚书提拔,他早就被原先的溱州县令追杀死了,哪里有机会做官?
现在抱着皇贵妃娘娘这条大腿,一路高升,也改变不了他们是低贱商户出身,商户的女儿,最会审时度势,满身铜臭气,哪里能和皇贵妃娘娘这种书香之家,自小培养的嫡女比?
姜昕玥领着皇帝从姜家大门进去的时候,谣言已经传得很凶猛了。
也不枉她在合熙宫磨磨唧唧的,寻了个晚一点的时辰出宫。
不破不立,不塞不流,不止不行。
今日就是要让谣言更凶猛,她才能一次粉碎,不然将来时不时有这些话传出来,每次都要姜家女自证,岂不是烦死了。
苏家人不知道今日皇帝会带姜昕玥低调归家,还在上蹿下跳。
年初一虽不能大办宴席,但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还是使得的。
姜昕玥刚在皇帝身边坐好就问:“怎么没见两位堂姐?”
姜堰锡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霞姐儿身体不适,阿云在房里陪着姐姐呢!没事儿,她们的饭菜会有下人送到房里去的,皇贵妃娘娘莫要担心。”
说谎!
如果只是普通的风寒,根本不需要人陪着,吃几副药就好了,若说姜大姑娘不愿意把病气过给姜昕玥也说得过去。
但旁边那个一直欲言又止,被姜堰锡疯狂踩脚的孙氏又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知道桌子底下的情况的?
因为姜堰锡踩的是他的“龙脚”。
可显然姜堰锡不知道,他甚至还对着孙氏摇头加使眼色。
“姜卿?”
宣武帝皮笑肉不笑的接过姜昕玥递给自己的酒杯,眼睛看着姜堰锡:“朕的鞋子要被你踩烂了。”
“呯!”
姜堰锡手里的酒杯落地,吓得双膝跪地:“皇上恕罪,微臣不是故意的。”
孙氏也以为皇帝动怒,吓得跟着一起跪下,神情惶恐:“皇上……皇上恕罪,臣妇夫君不是故意的,他也是……实在是苏家欺人太甚,他们要把我家霞姐儿往死路上逼啊!说他们家二郎爱慕我家霞姐儿,要结亲的是他们。说我家姐儿名声不好,要退亲的也是他们。我们家半点没有为难他们,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如今还要放出谣言毁我家姐儿的清白,这不是逼她去死吗?”
她说着说着,完全真情流露,嚎啕大哭起来:“我是小门小户的商户之女,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我斗不过这些世家教养的贵夫人,我竟不知道,他们这样耍着我们玩,就是想逼着我家女儿去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