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秦家的家产,但又不想让人觉得他是个贪财的皇帝。
虽然他贪这些东西是为了大燕朝能更好,但说出去终归不好听。
只要看清楚他的态度,姜昕玥就知道怎么做了。
她走上前,在秦若芳忐忑的目光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对她柔柔一笑:“秦姑娘为了父母和妹妹,敢拦圣驾,实在是勇气可嘉,别说在场的夫人小姐心疼你,本宫看着也很是不忍。”
美丽的皇贵妃娘娘看向皇帝,撒娇道:“皇上,您就答应秦姑娘吧!让她入尚宫局,为臣妾打几支好看的簪子也行啊!臣妾在宫中都听说过秦氏珠宝阁的名字呢!您就成全臣妾这一回好不好?”
在场的男子无不觉得心中酥软。
若是有如此美人对着他们这样娇娇糯糯的向他们撒娇,就是铜墙铁壁,也会为她开出一道口子来。
这谁顶得住啊?
宣武帝表示他也顶不住,那双前一刻还布满了冰霜的眸子,在看向姜昕玥时,流露出平日里不经常展现的柔情:“既然是玥儿所求,朕哪敢说不行?”
他侧身看了唐士良一眼:“朕留一艘船在此处,你带人陪着秦姑娘处理完家中事务,再一起来行宫,到时候朕会安排尚宫局的女官来接替你。”
“奴才遵旨。”
秦若芳面露感激之色,谢皇帝的同时,也没忘记对姜昕玥拜了拜。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众人更明白,皇贵妃娘娘在皇上心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呕……呕……”
华丽的船舫挨挨挤挤地在水面上往溱州方向行驶着,从主船的船舱里传出一阵剧烈的干呕声。
“太难受了,真的太难受了……哇……”
喜鹊扇了扇鼻子,悄悄将船舱的窗户打开透气,吐得面无人色的吕奶娘赶紧冲过去,趴在窗户口呼吸新鲜空气。
但是紧接着一个浪接一个浪的打过来,她胃里翻江倒海,头也晕得不行:“我……我感觉自己快死掉了。”
“呸呸呸……”
喜鹊一边给她泡陈皮水,一边道:“说什么胡话?再有半日就到了,你忍一忍很快的。”
“喜鹊……”
霜降敲了敲门:“吕奶娘怎么样了?娘娘可以进来吗?”
喜鹊赶紧跳起来,将船舱里的味道全都扇出窗外,确定没有难闻的气味了,才跑过去打开门:“娘娘,霜降,你们可算来了,吕奶娘都快吐死了。”
姜昕玥让开身子:“严太医,你先进去给她瞧瞧。”
严太医进去后,姜昕玥才跟着一同进入,看到一脸菜色的吕奶娘时还吓了一跳。
她以为晕车的的大公主一定会晕船,所以给大公主那里准备了无数的晕车药,各种酸辣,酸甜的食物点心。
出发前小祥子就提前做过调查,合熙宫里没有人晕车晕船的,他们都疏忽了,吕奶娘从前住在村子里,连那个小村庄都没出过,哪里坐过轿子,乘过船出远门?
严太医给她把了脉后便开了方子,准备上小祥子跟自己去抓药,吕奶娘却摆了摆手:“我不吃药,我给……我还要给六皇子喂奶,我不能吃药。”
药物进入人体,六皇子再喝她的奶,她怕有毒。
姜昕玥听了,心中又柔软几分:“你放心,严太医给你开的药,肯定都是对六皇子没有影响的。”
吕奶娘摇摇头:“哪能没影响哩?是药三分毒,娘娘您不懂,奴婢不吃,奴婢……呕……坚持得住。”
姜昕玥思考片刻:“那严太医,你给她开一些陈皮水,喜鹊一会儿去煎给吕奶娘喝。”
听到是陈皮水,吕奶娘才没有反对,那东西可以防娃娃胀气,喝了没坏处。
她心眼儿实,根本看不懂皇贵妃娘娘和严太医、喜鹊之间的眼神对接。
最终到她手里的,还是一碗严太医配制的,对六皇子没有影响的晕车药。
吕奶娘喝下去以后好受了许多,还跟向嬷嬷感叹:“不愧是宫里的陈皮水,比我们乡下的效果好多了,我头都不晕了。”
向嬷嬷看了笑着的姜昕玥一眼,将六皇子接过来放在吕奶娘怀里:“六皇子饿了,快喂奶吧啊!”
这憨货再说下去,该让娘娘赏她十斤八斤陈皮了。
皇帝今日处理了那么大一桩贪官污吏案,诸多事宜还要安排,便去了前头和朝臣商议。
贵阳县令和溱州刺史一道被撸,这其中的机锋,可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安排妥当的。
溱州地处偏僻,常年阴凉却不缺充足的阳光,溱州地方种了许多栾树,就在河边岸上。
那满树枝头的黄叶和绿叶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丰富多彩的画卷。
最惊人惊艳的,是他粉绿粉绿的花朵,也不知道是花朵还是果实,一个个的小灯笼似的被串在一起,在空中打着旋落下。
一场花雨能让画师们沉醉在它的美丽烂漫之中。
因着沿途都是美景,姜昕玥也不觉得无聊,后宫嫔妃们现在抱团取暖,排挤她这个独得圣宠的皇贵妃娘娘。
有什么关系呢?
这种塑料姐妹花,姜昕玥才不稀罕。
相信后宫的女人之间有真正的友情,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美景宜人,不觉日长。
船只全部靠岸时,已经入夜了。
岸边是从早晨就等着了的官员们,灯火通明中,姜昕玥的脚落了地才不觉得轻飘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