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琴酒显然不吃这套。
    “解释。”
    弥尔顿达芙想了想，琴酒和他一样都不喜欢神神秘秘的说话方式，干脆直接道：
    “因为我发现我在失忆前就知道他们的卧底身份了。”
    迅速回忆起莱伊苏格兰新人时期曾带弥尔顿去挑新搭档的琴酒：“……”
    想掏枪。
    “既然没说，那肯定有原因的对吧？”
    弥尔顿达芙摊手，不着痕迹隐去了波本的存在，“苏格兰的不提，莱伊是为什么我现在也很想知道呢。”
    一个小组都是卧底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正常人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
    就算这样，三人里有两个都是卧底，这个概率也十分不可思议了。
    琴酒：……
    真火大。
    “琴酒，你要这样想。”
    白发青年一本正经，“卧底这么好的打工人不用白不用，只要不让他们接触到核心，付出一点小损失根本不是问题。”
    瞄了一眼即将在沉默中爆发的琴酒，弥尔顿达芙飞快补充一句，“况且……组织是注定要走向灭亡的。”
    “政府即将出台的《黑幫管理条例》以及其他种种措施都在证明这点，组织总部在日本，可日本的黑幫在走向末路。”
    “难道以后你想学日本黑幫那样在街头当搞笑艺人卖艺？”
    琴酒危险地眯起眼睛。
    “就算议员里有组织的人也阻挡不了来自时代的浪潮。”
    弥尔顿达芙粉金色的双眸无比冷静，不含丝毫感情，“我不会全盘接手乌丸莲耶这个腐臭僵化的组织，只会选核心部分带走。”
    解决掉乌丸莲耶后，弥尔顿达芙才懒得处理组织的事。
    他的目标至始至终就只有乌丸莲耶一个。
    “呀，等未来业务变动，琴酒你去街头卖艺其实也……”
    面对指向自己的枪口，弥尔顿达芙及时住嘴。
    对于弥尔顿说的这些，琴酒早有准备。
    不如说，所有在暗中等待，帮助弥尔顿的人都知道未来会有组织破灭的一天。
    可一码归一码，这并不妨碍琴酒铲除讨厌的老鼠。
    “弥尔顿。”
    琴酒站在床边，周身萦绕着硝烟的味道，低沉的嗓音似威胁又似某种宣告，“唯有里世界才会接纳你这样的‘怪物’。”
    弥尔顿达芙面无表情地看向琴酒。
    琴酒毫不心虚地与之对视。
    没有人会乐意自己被人一眼看透。
    而里世界是个强者为尊的地方，他们恐惧他，忌惮他，同时也尊敬他，崇拜他，想要追随他。
    在混乱的里世界，弥尔顿达芙身上矛盾的气质总引得许多人飞蛾扑火。
    星辰再耀眼，它也是属于黑夜的。
    人一向有追逐美好的本能。
    长期处于黑暗中的人会被太阳灼伤，但若是遇见了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存在，又怎么甘心继续独自在黑夜里徘徊呢？
    黑暗中，银发杀手用那双森冷的绿眸紧紧锁住半床之隔的白发青年。
    “我不介意帮你记起来，你以前信任老鼠后落了个怎样的下场。”
    第44章 被咬了
    “……这真是。”
    弥尔顿达芙以指为梳，把额前垂落的碎发捋到脑后，“大晚上的，不要说这么让人生气的话啊。”
    他伸出双手抓住银发杀手的衣领，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拽，“虽然我不记得了，但你的话依旧让人反胃。”
    说话的同时，弥尔顿达芙没指望凭他的力气能拽动琴酒。
    可琴酒却顺着领口的力道弯下了腰。
    大衣衣摆轻轻晃动，比黑夜更深的阴影将床上的青年笼罩。
    琴酒绝佳的夜视能力让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弥尔顿达芙脸上的表情。
    一如既往的……碍眼。
    如此想着，琴酒眸底划过一抹意义不明的光。
    夜视能力没杀手好的弥尔顿达芙只看到了对方那双隐隐发亮的绿眸，或许是屋外灯光造成的反射。
    成天见琴酒都是这幅模样的他并未察觉到哪里不对。
    琴酒说的事，弥尔顿达芙确实没有丝毫印象。
    自从身体恢复后，其他事旁人提及时他的脑海里会闪过一些碎片式记忆，内心也会有隐约的熟悉感。
    但独独琴酒今天提的这件事没有，这让弥尔顿达芙很不爽。
    一点印象都没有的话，只能是十岁以前发生的事了。
    只有十岁前的记忆像是从他脑袋里彻底清除掉一样，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不可否认的是，弥尔顿达芙确实对那些卧底警察十分吝啬给予信任。
    从头到尾，他就没动过和卧底警察合作的念头。
    就算单纯为了利益也不想。
    想到这，弥尔顿达芙借着现在的动作从床上跪立起来，整个人凑近银发杀手，“这是我十岁时发生的？”
    琴酒面无表情垂眸盯着他，没有回答。
    从对方那张毫无波动的脸上得出答案的弥尔顿达芙继续询问，“是有人故意设计的？谁？朗姆？”
    琴酒依旧没有说话。
    索性弥尔顿达芙也不需要他开口，点点头，松开了攥住琴酒领口的手。
    “你倒是自信。”
    琴酒维持着弯腰的动作没动。
    “但凡是个合格的卧底警察，就不可能把我放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