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也许?”
云嫣圆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她,“二姐姐你是不是喜欢那位大人?”
“……”云姒被她小小年纪的敏锐度给惊到了,“你——能看出来?”
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小云嫣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年纪尚小,在她的观念里,人和人之间只有喜欢和不喜欢。
要么喜欢,要么不喜欢,就是这么简单。
“大姐姐好像也喜欢他,但是我不喜欢。”
她皱皱小鼻子,“感觉他是个坏人。”
“……”云姒微微失笑,“是因为爹方才说的那些话吗?”
小孩子,很容易受到父母的影响。
父母当着她的面语词激切地骂一个人,她听到了,自然会受影响,心里下意识抵触。
小云嫣点头,“爹爹说他是个坏人,我相信爹爹。”
“二姐姐你也别喜欢那位大人哦,下次他要是来,咱们躲起来,不让他找到,好不好?”
云姒勾了勾唇,摸她的小脑袋,“这可不行。”
本来以为她会答应的小云嫣一愣,“为什么不行?”
“因为……”她慢悠悠地,浅浅的声音打了个旋,“得见一见那位大人,才能知道他到底有多坏啊,你说是不是?”
小云嫣干净的眼神中浮出了迷茫,“有多坏?”
有多坏……有多坏……
她不明就里,“就是很坏,爹爹说他很坏的,是个大坏蛋。”
“所以啊,”云姒笑眯眯,“眼见为实,我想亲眼看看。”
“……”小云嫣抓着她的手,茫然。
……
……
……
回至皇宫已经是夜里。
太阳落山,夜幕降临,回宫的马车停在了贵妃宫。
宫内,灯火燃起。
裴庭闻陪同贵妃娘娘和四皇子一起回了宫,落地时,贵妃娘娘被率先下车的他搀扶着,不经意地一眼,目光落在了他腰间束带上。
那里往日都戴着他的玉佩吊坠,是小时候一个高僧给他的,说是能保他平安,一生顺遂无忧。
平日里他一直都戴着,很少离身,怎么今日……
“你的玉佩呢?”
她落了地,问。
裴庭闻是她的幼弟,也是她仅剩的一个亲弟弟了。
裴家世代从军,英勇报国,生养出来的年轻男儿,一个一个都死在了战场上。
一直到现在,家中嫡亲,唯一的男丁就只剩下他了。
所以,裴观兰格外珍视他这个弟弟,有什么事情都要关心几句,怕他有个一二闪失。
裴庭闻扶着她,语气随意微懒,完全不在意似的,“送人了。”
“送人?送谁?”
“一个小孩儿,”他收了手,背负在后,“挺讨人喜欢的,就送她了。”
裴观兰眉头一紧,“这可是当年惠能师傅送给你的,能保你平安的福泽之物,你给送出去了?”
小时候他身子不好,体弱多病的,常常喝药,还是戴上了玉佩之后,才渐渐养好的。
这些年,他几乎没生过病,受伤了也能好得很快,想来也是玉佩在起作用,叫他身体能康健,平平安安。
怎么——
强娶(14)
“一个小物件而已,阿姐,莫要小题大做了。”他看向她,漫不经心,“你知道的,我不信这些。”
“那也不行——你送哪个小孩儿了?去把它要回来。”
裴庭闻却没应,“我愿意送她的,现在已经是她的了,可不能要。”
“你——”裴观兰看了一圈周围,有宫人们在看着,她也不好大声说些什么。
她忍了忍,压低了声音,“那你先告诉我,是哪个小孩儿?”
能叫他自愿把贴身的玉佩送出去的,这小孩儿明显不简单。
得多留个心眼才是。
但裴庭闻又没答,只道:“时候不早了,阿姐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对于玉佩送给了谁,他完全避而不谈。
似乎是不想在她面前过早暴露。
“……”看来他和那个不知名的小孩儿,是有点事了。
“是个姑娘?”裴观兰眼神锐利,“多大的姑娘?你喜欢人家?”
裴庭闻稍稍一顿,抬眸,眼神平淡冷静,叫人完全看不透。
“阿姐在胡想些什么?”他道,“就是个小孩儿,只是瞧着有几分缘分,随手便送了,没有旁的意思。”
他一个二十来岁的成年男人,虽然平常时被骂畜生奸人惯了,但倒也不至于真的禽兽到对一个小姑娘下手。
这得多下流龌龊才会这样?
他心里这样想。
“是吗?”裴观兰有几分看破不说破的眼神,“当真没有别的意思?”
玉佩是贴身之物,他又戴了这么多年,早已成为了习惯,如此随意地送出去……
有些过于反常了。
“自然。”他微微颔首,冷白面容平静,否认。
裴观兰象征性地点点头,“好,你说没有就没有。”
只要到时候他别反悔就是了。
她说:“如果真是个姑娘,真喜欢上了,别犹豫,直接带回来让我瞧瞧。”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身边一直没有女人,不沾一点女色,也没有半点要成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