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她,格外地怕生。
一句话都不说。
云姒哄着她,“别怕别怕。”
……
……
……
来到长廊下,没了阳光的热晒,空气一下子阴凉清爽了不少。
长廊旁大树盘痕,树荫葱葱,热辣的日头照射下来,在地上洒满了点点碎光。
窸窣窣,伴随着风动,宁静异常。
云姒拉着云嫣坐在了长廊的廊椅上,小小的两只,还是半大点的年纪。
相互挨着坐着,云嫣格外黏着她,小脑袋靠在她的肩上。
圆溜溜的眼睛在自家姐姐和裴庭闻之间转,像是只胆小又分外胆大的小兔子似的。
云姒摸摸她,转头看向裴庭闻。
他坐在了她身旁,不远不近的位置,中间隔着空隙,但伸伸手,便能碰到。
他一身黑色锦袍,长胳膊长腿的,露出来的手冷白修长,像是文人书生的手,而不像是武将的。
形状本该是很漂亮的,但许是因为常年握了兵器的缘故,他的手指关节处微微凸了出来,有些变形。
手背上也有几道细微的疤痕——
相较于脸上的疤相比,小了不少。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云姒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停了几秒,随后,听到他清淡随和的声音传来:“也是打仗的时候弄伤的,和敌人交战时,兵刃之间会不小心划到。”
“……”漂亮的小人儿抬眼,安静看他。
一抬头,便对上了他的视线,他靠在廊椅上,眼珠子盯着她的脸。
隐隐地,随意闲淡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侵略性,隐而未露。
“怕么?”
他的手不知何时落在了她的罗裙边,触及她身上的纱,稍稍地触及,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手指轻点着几下,慢慢地,带着莫名的意味。
按理来说,他作为一个外男,是不应该和尚未出阁的姑娘有过多接触的。
交谈更是应该点到为止。
但现在,也不知怎么的了,他开始与她对话。
甚至于……
那不经意落在她裙边的手,手指无意间地一触,像是要越过界似的——
清白男女之间的界限。
云姒看着他,倒是没注意到他手的动作,只慢慢地摇了头,开口:“不怕。”
看着柔柔弱弱,是个娇贵到碰一下就要碎的人儿,没曾想,胆子倒挺大。
什么都不会怕似的。
面纱下,她那洇润脂红的唇,轻动着,吐露出温软的气,格外撩人:“大人是上战场杀敌的战士,是个浴血卫国的英雄,是个清清白白的好人,我为何要怕?”
强娶(9)
“大人是上战场杀敌的战士,是个浴血卫国的英雄,是个清清白白的好人,我为何要怕?”
“……”裴庭闻挑了下眉梢,“好人?”
这个词真是……
他倏然发笑,笑一声,看着她半是单纯半是认真的小脸,像是被逗笑了似的。
被她逗笑,也不知在笑什么,笑声中,带着不明的语意。
“说得好,我自然是……好人。”
落在她裙边的手,触碰着,摩挲一下,他缓缓靠近她,冷淡如青竹的气息拢来,带着凉意。
在格外毒辣的日头下,清凉干净得莫名让人心动,叫人忍不住想贴上。
“你叫云姒?”
他靠近了些,有些近距离地,凝视着她。
漂亮修长的手无声地敛起她的一抹裙面,没有用力,他那黑凝凝的目光,直直不讳地落在她的脸上。
隔着面纱看她,眉眼,鼻尖,唇珠,还有那生着薄软白肉的脸颊……
开始要仔细瞧着时,面纱的存在倒是显得有几分碍事了。
碍着他去瞧。
他幽色的视线落在她浅薄的面纱上,定了些许,随后,与她漂亮盈润的眼睛对上。
两个人对视,她的眼睛一眨,“嗯。”
“多大了?”他盯着她问。
“十二岁。”
还是个孩子,距离及笄……还有好几年。
裴庭闻渊色的眸微深,“平日里喜欢什么?”
“……?”她漂亮动人的眼睛里露出几分疑惑,“大人指的是……”
“喜欢吃什么?下次来,我带给你。”
他靠在廊椅上,身子微微向她一侧倾斜。
宽大冷白的手,略带克制有礼地,放在她的脑袋上。
轻摸了摸,动作略带生疏。
大概是没做过这种摸小姑娘脑袋的事,所以,第一次做会格外小心些。
毕竟平常时做的都是不太好的事,很少会这样,动作尽量放轻。
面前,还是半大孩子的小人儿看着他,脑袋一歪,“好吃的?”
“不是说我是好人?”面容儒斯温白的男人,微微勾着唇,像是只油光滑亮,敛着尾巴的大狐狸,音调上扬着,着重强调着最后两个字——
好人。
他可是好人。
所以,对她表示友好,不是应该的?
“……”她沉默了一下。
她是不是不该夸他?
她只是象征性夸夸,怎么感觉……
他好像当真了?
她开了开口,“大人不必破费送我东西,家里都有,我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