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靠在衣帽间前,看着那本该放着他的衣服,此刻却空了的柜子。
手机掏出来,拨通他的电话。
“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连电话都不接了。
从前,他从不会不接她的电话的。
云姒看着手机,又尝试了几遍。
依旧拨不通,依旧是在忙。
她慢慢放下了手机。
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有新消息传来,是他发来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以后不要联系我。
短短的文字,看起来无尽冰冷。
没有一丝人情味可讲。
就这般,无比简单粗暴,要断了和她的关系。
要从此形同陌人,各走一方。
“……”云姒看着屏幕,静静。
……
……
……
这几天,温如月发现,她的潇生哥好像有点不对劲——
或者说是,极为异常。
工作时没有一丝表情,来了就去干最脏最累的活。
餐厅送货车来时,他搬上搬下,一刻不停,像疯了似的。
旁人叫他休息,他也不休。
像是一头蛮牛般,拼了命地干,搬桌子,拖地,洗碗。
脸上是肉眼可见地快速憔悴,原先好不容易长好的肉,短短几日,就又瘪了下去。
眼睛里的血丝越来越多,黑眼圈也越来越重。
胡子长了也不刮,任由其长着。
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般,行尸走肉地活着,眼神冰冷而又麻木。
没有一丝光亮,黑如死灰。
温如月尝试和他说话,他要么是不应答,要么是答几个字。
他说他没事,但温如月根本不信。
没事的人,会像是魔怔了一样,不上班时就坐在那里,盯着手机,一动不动,旁人怎么叫都听不到?
没事的人,会大半夜的不睡觉,像是被人抽走了魂般,坐在外面,蜷着四肢,痴傻似坐的一整晚?
他不善饮酒,休息时,却会买廉价而又辛辣难喝的白酒,疯狂地灌自己。
一瓶接着一瓶,喝完也不说话。
胡子拉碴,醉醺醺的。
自己去找个角落坐,像是个邋遢醉汉似的。
温如月想去扶他,他却叫她走开,不要管他。
整个缩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安安静静。
若是强行去扶他,他就会警戒。
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狮子般,一个拳头挥过去。
情迷(35)
温如月尝试了几次,被一把推倒在地后,也不敢再强行碰他了。
只得在一旁好声好气劝着。
把这一切异样看在眼里的她,看着急,心里也急。
但他什么都不说。
无论她怎么问,他都只答:他很好。
……怎么可能很好?!
温如月担心得不行。
照他这样下去——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干活拼命干,成天给自己灌酒。
这样发疯似的折磨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出事。
温如月急得不行,想弄清楚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究竟怎么了——让他这么受打击。
或者说,让他觉得,这么折磨自己也无所谓,就这么死掉也很好。
明明,从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明明——
走投无路的温如月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成晓东,晓东哥。
林潇生的异常似乎就是从他去找成晓东的那一天开始的。
那一天之后,他常常会发呆,不说话,晚上也不回孤儿院住。
有变化,但变化是好的。
变得有精神气了些,常常地,会不自觉地笑。
笑得格外青涩害羞,纯情大男孩,眼睛里有光。
对自己好了些,常常加肉吃,休息时还会自己一个人捧着书看,格外认真。
他说他要继续念书,要考大学。
说这话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是笑着的。
像是春天里的阳光一样,莫名温柔。
带着温度。
但现在——
温如月看着又一次把自己灌醉,整个人缩在餐厅休息间角落里的男人。
他喝醉了,蹲着,低着头。
安安静静。
书也不念了,大学也不考了。
满身酒气,醉醺醺。
手腕肿着,前两天搬东西时受了伤,扭了关节,他也不理。
温如月好心想帮他贴药膏,他却躲开。
任凭手肿着,青黑一片。
跟感觉不到疼似的。
不成样子了,也置之不理。
温如月看着是又心疼又担忧。
他曾和她说过——不要管他的事,他自己的事,不需要她来管。
但眼下这种情形……
温如月就是想不管都不行了。
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折腾死。
没有办法,她从手机通讯录里翻找出了成晓东的手机号码。
走到餐厅外,随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拨通。
“嘟——”
电话拨了很久才通。
“喂?”
成晓东接通时,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