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身上汲取安慰和温暖,极其主动。
她推开窗,站在窗边。
外面的雪光折射进来,明晃晃的,晃着人的眼睛。
姜佞抱着她,墨黑沉寂的视线静静落在窗外。
窗外吹进来的风嗖嗖刮骨,吹得他的眼珠也是凉的,森森发凉。
明明该是死人一般的目光,眼皮垂落间,哀伤的情绪浅浅装饰。
只要露出这副模样,某个没心眼的傻姑娘,就会立刻心软。
对于他的靠近,过分宽容。
大抵是怕他伤心,也怕他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她没推开他,还想着法子,尽量努力地转移他的注意力,想让他高兴些。
“今天天气好,我们要不要出去玩儿?我陪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山贼(39)
他不说话,抱着她的软腰,似乎没什么精神。
也是,昨夜无眠了许久,他没精神也是正常的。
外面停了雪,景色正好,但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
沉默了好久,他低低道:“我困了。”
“……”她一顿,“困?”
“那要不要去睡一下?”
“你陪我?”
“这个……”她迟疑了片刻,“也……行。”
他的黏人程度超乎预知。
方才只是哄他的话,没想到他真当真了。
她松口同意了之后,他立刻就站直,凝黑的眸盯着她。
“睡你那里还是睡我那里?”
“……”
他的反应太快,她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下意识,“都行,你高兴就好。”
于是,她就被拉着走了。
他选择睡她的床,盖她的被子,还要抱着她睡。
被拉着躺下,他立刻就钻进了她的怀里。
熟门熟路,一学就会。
云姒:“……”
要不是看他心情不好,情绪低落,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趁机占她的便宜。
好在他还算安分,抱着就不动了。
闭着眼睛,安安静静。
没有多想,她微微放松身子,调整一下舒服的姿势。
也不吵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一边象征性地哄着他,一边发呆。
发呆地想着自己昨晚的话会不会很过分,真的伤到他了。
反思了一下,她有些纳闷。
之前总觉得怪怪的地方浮现,细思之下,逻辑似乎不通。
明明昨晚他没那么伤心的……
所以她离开时,才狠狠心真的说了重一点的话,想断了他的念想。
现在再仔细回味一下,其实那些话一点都不重。
对于他这样的人,心理素质强得可怕,不可能连这点话都受不了。
按照她对他的了解,如果她真的要走,他就会想方设法让她留下,哪怕是用一点不太好的手段。
骨子里就是疯子变态的家伙,怎么可能——
难道他对梦里的她不是真的喜欢?
她垂眸看了看怀中男人,想了想,否决了这种猜想。
要么就是他真的反射弧太长,难过的情绪要过一夜才起来,要么就是……
有其它的,她没想到的原因。
比如……
她出了神,正想着,顺着他背的动作慢慢停下。
怀中的男人忽地就动了动,闭着眼睛,蹭了蹭她,抱紧。
像是对她停下动作的不满。
她微微回神,继续顺毛。
揉揉脑袋,又拍拍背。
他这才不动了,安静了下来。
像是只娇气黏人的小狗,还非得要主人哄才行。
她安静顺毛,又继续思索。
脑袋瓜子想了又想,来来回回地想,若有所思。
也许……
……
……
……
傍晚时分。
送饭的伙夫来了。
照例在门上敲三下,然后将食盒放下。
伙夫忙着送饭,没有多停留,很快就走了。
留下那食盒孤零零地放在那里,与雪作伴。
傍晚时分天黑得快,门开时,天际只剩下了一点点的白。
屋里温暖的空气溢出来,伴随着一股淡淡的香。
冰清莹白的人儿披着绒袄披帛,站在门槛后,正要拿食盒。
山贼(40)
下一秒,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抬头,目光一扫。
木制阶梯下,一抹身影瞬间就隐藏在了扶手下。
似乎还有些惊慌。
像是只慌乱的小耗子。
她歪了一下脑袋,把食盒放在身后。
“你有事么?”
她看着外面,阶梯上覆着雪,薄薄的一层,上面还有几个脚印。
有送饭的伙夫的,有负责清扫的妇人的,还有几道小脚印。
是小孩子。
她看着那小身影藏着的地方,没有第一时间关门,等了等。
等了好一会儿,但胆小的小人儿才慢慢探出头,露出一双略带羞涩的大眼睛。
脸颊被冻得红扑扑的,像是颗圆圆的红苹果。
带着厚厚的毡帽,躲在扶手后,看着她。
云姒和他对视,大眼对大眼。
他看起来有些怕她,似乎又渐渐放下了戒心。
有些冻裂的小嘴动了动,声音很小,小得几乎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