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闹闹不得,还得压抑着自己的脾性。
扑了个空,他扭头又去了沈知的出租屋。
结果还是那样——
他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人影不见。
就这么不吭不响,任由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般,心急如焚,又气得跳脚。
疯狂给他打电话,他却径直关了机。
当真是如他所说的那般,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冷血无情的牲畜。
明明他亏欠于他,欠了他们家这么大的恩情,现在他却恩将仇报。
娄凌霄处处扑空,不得已回家。
回去之后,娄梦竹还一直在哭。
成天哭个不停。
没有丝毫眼力见,甚至还在闹绝食。
娄凌霄心烦得厉害,又不想和她吵。
在家坐了不到十分钟,又径直摔门而出。
大半夜,凌晨。
将近一两点钟,路上没有一个人。
他无处可去,也不知道去哪里。
坐在车上,越想越烦躁,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路上黑漆漆的,车内也黑漆漆的。
车子没有发动,他整个人就坐在那狭小的空间里。
就像是被铁笼子困住的囚徒,在做着没有意义的发泄。
握紧拳头,疯狂地捶方向盘。
多年来的憋屈和隐忍,不甘和压抑,仿佛在那一刹那,变得无比强烈。
强烈到让他起了怨恨,无与伦比的怨恨。
就像是气球般,不断膨胀。
而唯一的出气口,就是沈知。
恨沈知,恨他所做的一切。
是他……是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条路,他不会走得那么艰辛。
他紧紧捏着方向盘,力气大得恨不得要将其捏碎。
都是因为他,让他变得如此脏。
也都是因为他,让他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像是个笑话一样。
轻飘飘地,瞬间就能烟消云散,什么都不剩下。
都是因为他。
他知道,就是他搞的鬼。
满腔的怒火都在那一瞬间爆发。
他不甘,嫉恨,更是疯了一样地想报复。
报复他,让他看看,不听话的狗是什么下场。
那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动,不知碰到了哪里。
就在满腔的怒火都在往那唯一的出气口发泄时——
车里自带的广播忽然响了。
是关于翟世颖和萧波大婚的报道。
拒绝(50)
地产富商之女与金融大亨的天作之合,是前一天的头条。
广播在夜间复播了一遍。
声音很大,在死寂的车内,很是响亮。
无比清晰。
“今日,天曜地产千金翟世颖与hj集团现任执行总裁萧波在a市完成大婚,婚宴现场私密,仅邀请部分人士参加,其中不乏众多企业高层及富商千金……”
“距现场照片透露,翟世颖身着价值上亿婚纱,陪嫁资产高达数十亿,请柬是由特质金粉打制,单张价格高达上万……”
“据悉,近日备受瞩目的云氏集团千金也受邀其中,并携同未婚夫出席……”
“嗡嗡——”
手机忽然振动了两声,有新消息提醒。
娄凌霄没看,只是听着广播里忽然提到的,眉头一皱。
未婚夫?
他当即拿起手机,连消息都没看,就直接搜云姒的消息。
云姒这条大鱼,他还一直惦记着,没有忘记。
只不过她的电话,他一直打不通。
原先他还在想着要找什么新的方式去接近她,结果没想到——
他拿着手机的动作忽然停住。
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眼珠子就像是要被生生剜出来一样。
表情一度有些扭曲和恐怖。
手机里,婚宴上的照片流露了出来。
明显是被人偷拍的,拍得不是很清晰,但是也能看清当事人。
照片里,是穿着伴娘裙的云姒。
画质有些模糊。
远远地偷拍的,拍到她在和一个男人亲密地牵手,说着话。
男人的脸没有完全露出来,但是那身形……那侧脸……
“啪——”
可怜的手机直接被甩到窗上。
剧烈的一声,也不知道是手机的屏幕碎了,还是窗碎了。
他此时此刻,似乎甚至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是笑,又是冷笑,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要将其撕碎的怒笑。
就像是头无能狂狮般,彻底被激怒,再没有理智。
一切的一切,仿佛在这一瞬间就明白了。
就像是窗户纸被捅破,所有的都变得清晰可见。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反常,不让他去陪睡,为什么拒不提供她的资料,为什么让他不去招惹她,甚至不惜威胁他……
种种的反常,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明明他最看重效率,就像是只苍蝇般,哪里有肉就哪里去,结果忽然——
原来,不是他不想。
他就是想,太想了。
这么好的一块肉,他要自己吞,不带上他。
他想平步青云,一步登天,然后甩了他,甩了他亏欠他们的恩情。
那头该死的养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