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马从小被他养大,性子几乎是和他一模一样。
讨厌女人,女人一靠近就会烦躁。
太靠近的话,会一脚踹过去。
生生地踹,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
之前不记得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也是从天朝来的公主,靠近了。
结果——
直接被掀起来的马蹄给吓晕。
若不是旁边的人及时把她拉出危险圈,她就完了。
被上过战场的马重踹一脚,别说大夫了,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场面相当惊险。
他记得那一次,但也记得,换成了她靠近时,他却没有说什么。
连马儿都没动静,被他抓住了缰绳,通灵性得很。
似乎是知道,不能踹。
明明,当时她站的位置早已经是危险距离。
一伸手就能碰到马儿,也能碰到马背上的他。
她还直直地与他对视,看着他,一点都不掩饰。
当时的他,反应就已经不对了。
至少,没有对她排斥。
联想到后来的种种。
把自己的毡帐让给她……
明明没有和父亲吃早饭的习惯,却一大早突然前来……
为了保护她公然顶撞父亲……
甚至还破天荒地安排自己的人去照顾她,保护她……
嘴上不说,但是从一开始,就对她不一样。
很不一样。
大漠(51)
甚至还破天荒地安排自己的人去照顾她,保护她……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从一开始,就对她不一样。
很不一样。
一直在靠近他,他却从未推开。
甚至,她向他伸出了手,他接住了她。
抓住,抓得紧紧的。
如巨蟒般缠绕。
“……阿岱尔汗……”
娇气的小公主扯了扯他,柔软的声音,在鼎沸的人声中,几乎被掩盖,让人听不到。
她身子纤细,骨架小,被披风挡着,只有细白的手指露了出来。
抓着他粗长的手,摇了摇,象牙白的肤色格外晃眼。
指尖更是透着漂亮的粉色,干干净净,无比柔软。
她唤他,想把斗篷帽掀下来。
毕竟一直挡着视线,她不太喜欢。
身旁的男人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些。
隔着斗篷帽,揉揉她的脑袋。
“听话。”
在四周喧闹的环境中,他的声音莫名显得有些温柔。
嗓音低沉温缓,像是对待小朋友般,带着几分哄意。
轻轻地,哄着,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温暖的温度。
是他的温度。
似乎是知道,她很吃他的这一套。
只吃软,不吃硬。
“……”漂亮又娇气的新娘子,不说话了。
手指缩了一下。
总是很了解她。
阿岱尔汗把她重新抱回了怀里。
揉脑袋,没有让她暴露在外。
一丝一毫,都没有。
她在他怀里,闷闷地哼了声。
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毕竟是婚礼,她不想和他闹脾气。
……
……
……
暮色降临,大漠的天总是黑得很快。
篝火烧起来了,火苗熊熊,热气冲天。
照亮了暗蓝色的天际,照亮了整片陷入黑暗的大漠。
明亮的月亮黯然失色,满天的繁星也不见了踪迹。
荒凉的寒风吹过,却难以吹散那熊熊大火带来的炙热。
特殊音调的歌声响起,巫大人唱起了怪异而又悠远的歌。
带着古老的发音,抑扬顿挫,尖锐的歌调。
所有人都开始跳起了舞,火辣辣而又开放的舞。
男人脱下了上衣,女人扭动着身姿。
紧挨着,肉贴着肉。
场面暧昧而又狂野。
连畜牧都在兴奋。
这是突厥部落历来的传统,也是婚礼的主头戏——
舞祝。
寓意着用歌舞来祈祷和祝福新婚夫妇,能够幸福美满,多子多福,一生不离。
突厥向来开放,舞蹈更是——
热辣非凡。
叫人面红耳赤。
男男女女贴在一起,没有丝毫羞涩可讲。
连阿岱玛,都收起了扇子,和一旁的女人热情拥吻。
无需顾及他人。
过于开放了,这对于小公主而言,根本想都想不到。
怪异的歌声嘹亮悠长,人们跳动的舞步整齐而又凌乱。
甚至还有些暧昧的声音传来。
小公主被保护得很好,什么都看不到。
只能听到细微的声音。
但凡为过人妻,都能听出来,那是什么。
还没待她反应过来,阿岱尔汗就横抱起了她,离开了此处。
背后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在保护她,不让她看见这些。
哪怕,这是部落的传统。
大漠(52)
按理来说,突厥的女人在成婚时,是要被旁的男人灌酒的。
男人们对其灌的酒越多,跳舞的时候靠得越近,就说明这个女人越受欢迎。
新郎的脸上也就会越有面子。
突厥人都好面子,突厥男人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