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病弱的娇美人儿,蹙着精致的眉,湿润勾人的眸微微睁开。
艰难地咳嗽着,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只能倒在那里,双手用尽全力地撑着自己。
在视线渐渐变得朦胧间,她慢慢地垂下眼皮,气息——微弱尽无。
……
……
……
不知何时,四周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只有那平缓的军靴声,在响起。
稍息敬礼的声音,春花那呜咽的哭声,仿佛都在那一声声平缓沉稳的军靴声中,消失了。
军靴声停在了她的面前,久久未动。
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的人儿,细白的手指陷入了泥地里,染上了尘污。
沉重的眼皮,让她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泛着水雾的朦胧视线,安静地看着那站立在她面前的人。
一句话都没有说,素脸苍白。
站在她面前的军装男人,似乎不着痕迹的笑了一声。
金丝雀(5)
性情不定,喜怒难料。
语气,更是平静地可怕。
他问:“什么时候,军纪里出现了欺负女人这一条?”
“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你们……听不懂?”
来人似笑,却又非笑,凉薄散漫的凤眼一个一个扫过了在场的军卫。
语气明明不重,却又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几乎叫所有人心头一沉。
那个踹人的军卫不知所措,正要做点什么,却见副参谋长脸色紧绷,快步上前,敬礼。
“首长,是我没有管好他们,责任在我。”
“请准许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他们改过自新,绝不再犯!”
来人低下头,嗤笑了一声。
慢条斯理地摘下白色的手套,没有说话,动作随意。
却透露着极度危险的气息,如狼般桀骜。
他没有发话,也没有人敢先出声。
副参谋坚挺着身体,一直在敬礼,一动不动。
等着他的授意。
首长大人一身笔挺的军装,缓缓蹲下。
凉薄淡漠的凤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那披着斗篷的病弱美人儿。
美人如瓷,纤细而又娇弱,脸蛋更是苍白至极,没有血色。
垂着勾人的眼眸,水雾蒙蒙,纤细的骨架更是宛若柔弱的花骨朵般,仿佛只轻轻一碰,就会碎。
美,而极致脆弱。
像是碰不得的瓷娃娃,一分一寸都漂亮得不可思议。
如猫儿爪挠一般,着实撩人。
喜怒不定的首长大人,凤眼淡淡地看着她。
沾满了无数鲜血的手,漫不经心地勾起她那张素白漂亮的脸蛋。
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般,毫无温度可言。
“这就是……名动天下的云家美人?”
他语气平缓,但说话间,却像是带着刺。
一种不过如此的感觉。
“长得这般就能称作美人……真是,可悲。”
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她苍白的脸颊,像是有些惋惜。
“……”漂亮的病美人而儿,安静地看着他。
也不说话,勾人的眼睛湿润润得紧,像是刚出生的狐狸崽,有种说不出地干净。
叫人总忍不住想亲吻上去。
被抚摸脸颊,这般的动作有些轻挑浪荡,她却没有什么力气避开。
脸色苍白,只安静地坐在地上,时不时咳嗽两声。
缕缕的碎发挽在耳后,温婉精致的脸蛋纯美至极。
想避开他的触碰,挣扎两下,却还是只能咳嗽出声。
脆弱得不行。
在场没有人说话,尤其是首长大人身边的人,都捉摸不透他是怎么想的。
明明首长大人厌恶女人,从不碰女人,但现在……
喜怒性情不定的首长大人,触碰了好一会儿她冰凉的脸蛋。
一身雪白斗篷的病弱美人儿,此刻就像极了一只狐狸,勾引着男人的狐狸。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还是能吸引他的视线,叫他渐渐迷失在那惊绝的美色之中。
无法自拔。
副参谋长的心倏然一沉。
眼瞧着那喜怒不形于色的首长大人,静静注视着那名动天下的云家美人很久。
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无形之中,似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
云家美人恐怕……
要得势了。
金丝雀(7)
最终,云家大小姐还是被送回了东宅,送回了房间。
而且,还是尊贵的首长大人,亲自抱回去的。
大夫很快就来了,被遗弃的药也很快煎好,送了过来。
被踹烂的房间门被迅速地修缮好,门口有众多军卫守着,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解开了斗篷的病弱美人,无力地躺在了床榻上,闭着眼睛,柳眉轻蹙。
大概是真的难受得紧,重新回到了温暖的环境后,她郁积在肺部的寒气彻底爆发了出来。
剧烈地咳嗽,咳到仿佛连肝肠都要咳了出来。
魂体与宿体之间强烈的排斥感,更是让她胸口疼得发慌,喘不过气。
她捂着手帕,咳个没完。
明明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还是咳个不停,叫人心惊。
质地柔软的手帕里,鲜红的液体慢慢蔓延开来。
就像是一朵朵绚烂绽放的花,艳丽,生命却在渐渐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