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长清瘦的秦先生似乎弯了下眼，眼尾原本像是凝了霜的弧度稍稍缓和了下来。
    一直看着她，轻声说：“晚上好，云小姐。”
    面前的姑娘黑白剔透的眼睛对着他，微眨，语气很客气，“秦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尺度把握得极好的秦先生，提起了手中的保温盒。
    “我包了饺子，包多了，想送一点给云小姐。”
    “就当是，上次签名的谢礼。”
    他轻轻地说着，却一直在盯着她看，视线没有离开过半分。
    许是因为太冷，他的手被冻得有些发红。
    但提着的保温盒是暖的，还能看到里面冒出来的暖气。
    云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提着的保温盒。
    下意识地想接过，但脑海中有什么记忆一闪而过，这又让她迟疑了一下。
    昨晚那个变态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说过，不许和别的男人有往来，尤其是不能有暧昧的。
    她这次要是接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吃自己的醋。
    云姒停顿了稍许。
    这一犹豫的动作自然没有被秦先生错过。
    态度温和的秦先生看着她，声音轻磁：“云小姐……是不喜欢吃么？”
    “还是……我唐突上门，让云小姐不方便了？”
    “……”云姒与他对视，没吭声。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也仅仅只是停顿了两秒，她便接了过来。
    “没有，我一个人住，没什么不方便的。”
    秦先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安静地微笑。
    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云姒看了看保温盒，又看看他，“今晚是除夕，秦先生不打算回家过年么？”
    温和的秦先生稍稍摇头，“我是孤身一人，在哪里过年都一样。”
    “云小姐呢？也不回家过年么？”
    云姒眨了下漂亮的眼睛，“我是孤儿，没有亲人。”
    所以，他们两个这叫天生一对？
    她看着他，唇角轻轻一勾，侧过身。
    “那，秦先生要不要来我家过年？”
    “我们可以一起看电视。”
    她又邀请一个男人进屋了，而且还是在昨晚变态的重重警告下。
    真是……
    不听话。
    秦先生微笑看着她，漆黑的眸色深浓晦暗。
    云姒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笑意盈盈。
    真的一点都不把他当成坏人。
    于是，懂得注意分寸的秦先生轻轻地问：“这样会不会太唐突？你男朋友……会介意的吧？”
    “男朋友？”漂亮的云小姐却是微微歪了脑袋，耸耸肩，似乎笑了。
    “你想多了，我没有男朋友。”
    她的语气很自然，自然得像是完全忘了昨天晚上变态逼她承认他是她男朋友的事情。
    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
    “……”秦先生静静看着她，平静微笑。
    冷白色的眉眼，寒凉中又夹杂着诡异的柔意。
    轻轻地呢喃着，像是在重复：“没有，男朋友……”
    “真的……没有么？”
    他轻声地，再次问了她一遍，像是在反复确认。
    囚养（85）
    “……”云小姐的表情僵了一下。
    微微沉默。
    按照已有的经验告诉她，应该立刻改变答案。
    不然……
    她咳嗽了一声，却难得地没怂。
    一本正经：“真的没有，你不用想太多。”
    秦先生凝视着她，视线平静。
    最后，他轻轻地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相信了她的话。
    “……”
    云姒总感觉瘆得慌。
    ……
    ……
    ……
    ……
    再次进入公寓，秦先生依然没有多看。
    只站在那里，看着云姒进厨房，倒了杯热茶出来。
    “坐吧，别客气。”
    公寓内多了个人，仿佛冷清都消散了不少。
    秦先生照做，安静地端着茶。
    云姒拿了筷子和两个碗，放在餐桌上。
    秦先生凝视着她的动作，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云姒将分好的饺子递过去时，他却摇了摇头，微笑，“我吃过了，你吃吧。”
    云姒便没再客气，将所有饺子都倒到了自己碗里。
    吃了一口，她停了停，又塞了满满一大口。
    显然真的饿坏了。
    “秦先生的手艺真好。”
    她鼓着脸，含糊不清地说。
    修长清瘦的男人，安静看着她，微微弯眸。
    笑而不语。
    云姒一边吃着，一边看他。
    他脸上的口罩一直没摘，似乎也没有要摘下的意思。
    云姒指了指，问：“你不摘口罩么？”
    面前的男人眼眸微动，柔和的弧度浅了些许。
    “应该摘么？”他轻轻地问。
    云姒眨了眨眼，“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摘就摘，不摘就不摘，我没关系的。”
    他没再说话，安静地看着她。
    空气变得有些沉默。
    只剩下电视机里还在源源不断传来的声音。
    “是……我说错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