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笑笑,没说话。
也不知道是听没听进去。
很快,桃生就背着包袱,欢快地走了。
蹦蹦跳跳的,她的身后,沉默地跟着那个男人。
基本不说话,但却会从她的手上接过包袱,揽在自己的肩上。
看起来,是个很细心的人。
云姒看着他们离开,身影很快就变得虚无,消失不见。
……
……
……
……
飞鸽传书。
一身清冷的殷辞,站在窗边,收到了一封来信。
白鸽伏在窗槛上,看着面前的男人打开了折叠的信条。
男人快速扫了一眼,随后,握在掌心,化成了粉灰。
散落在窗边,随风而去。
今日的天气有些凉,眼看着秋季马上就要到了。
殷辞站在窗边,吹了会儿风。
精致侬丽的眉眼淡淡,凤眸狭长又冰冷。
窗边一株花枝,斜斜生长着,随风的吹拂而微微摇晃。
他静静地凝着,面色平静。
过了许久,他才合上窗,挡住了那吹来的凉风。
云姒此时端着点心,走了进来。
看见他的脸色微微苍白,身子骨泛着一阵凉意,她蹙了蹙眉,将点心放在桌上,然后给他倒茶。
很快,温热的茶水,递了过去。
“你有心事?”
冷清的男人垂着眼睫,唇色浅淡。
“武林大会要开了,他们打算选出武林盟主,一起讨伐你。”
“......”宫主大人一顿。
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看他。
“怎么?怕我死了,你就成了鳏夫?”
脸色微微苍白的美人坐在那里,淡淡抬眼望她,侬丽的眉目似乎染上了几分寒凉。
“云姒,我没有再跟你开玩笑。”
“他们想要集体讨伐你,你可知这件事的严重性?”
“......”云姒低头一笑,“所以呢?”
“你是想要保护我,还是帮着他们,杀了我?”
她慢慢弯下腰,勾起他的下颌,若有似无地笑。
美人肤色冷白,静静睇凝着她。
明明没有说话,但她似乎知道了他的答案。
轻笑一声,上前吻了他一下,贴着他的唇,笑意微勾。
“殷辞,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是能博得美人一笑,那么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她挠了挠他的下巴,眉梢含笑。
美人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面色平静而冷淡。
“我不笑,你也不必想着死。”
“云姒,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他凤眼幽深,似乎还闪过了一丝凌厉。
宫主大人怔了怔,眨眼看他。
似乎有些看不懂他的心思了。
他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云淡风轻,不问世事。
至少,现在的他,已经完完全全把自己代入夫君的角色了。
他说他没有在开玩笑,也就意味着,他真的认真了。
沾染(45)
将扶桑宫的事物全权交给殷辞的事情,很快就遭受到了四大护法的一致反对。
尤其是暗魑,即便是每日嚷着想要和殷辞切磋武艺,但现在到了这样一个紧要关头,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态度坚决。
“宫主,扶桑宫的所有事物怎可交由一个外人掌管?更何况是那殷辞——”
“您都不知道他心底里到底藏着什么鬼心思,那小白脸,演技厉害得很,宫主您千万不要被他给蒙骗了。”
暗魅一向沉默,此时也眉头紧锁,跪地拱手。
“宫主,请您三思,那殷辞本就与我们有仇,如今若是将宫中大权交由他,那不到三日,扶桑宫必破。”
宫主大人坐在软塌上,没说话,看向了暗魍和暗魉。
暗魍暗魉都没有先作声,直到察觉到宫主大人在看他们了,才一个接着一个说。
“宫主,您的决策必然有您的考虑,但因为之前的事情,请原谅我等......实属担忧。”
“宫主您心善,少出江湖,所以并不知道,那殷辞乃是心高气傲之辈,处事更是处处记仇。”
“之前我等皆冒犯了他,现下......我等实在不知,他是否会公报私仇,又或者趁机扰乱扶桑宫,引得众门派借机来攻打扶桑谷.......”
“所以,还请宫主万万三思,切莫着了那殷辞的道。”
宫主大人垂眸,慢慢折叠着自己的手帕。
听了许久,她勾唇,说:“看来......你们的意见很一致。”
四大护法都没作声,却是齐齐低下了头。
宫主大人点了点细白的手。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来打个赌吧?”
“就赌......殷辞会好好护住扶桑宫,护住这里的。”
她笑意微深,眸底异光闪过。
像是只狡猾的狐狸。
四大护法互相看了一眼。
“这......”
......
......
......
夜色重重,灯影摇晃。
从浴池中缓缓走出来的男人,披上轻薄的蚕丝长衣,掩住了那漂亮健美的身形。
一身湿意,他简单地披上了件披风,回到了宫殿。
殿内,淡香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