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静静地看着,然后伸手,把他的襟带轻轻扯开。
想脱掉他的衣服,帮他上药。
却不想,他的手忽然动了。
大力地抓住了她,凌厉狠戾的凤眼瞬间睁开,冰冷无情的视线像是针一样扫向了她。
满身寒气,杀意逼人。
那只手紧紧地捏着她的手腕,捏得咔嚓咔嚓作响,似乎要把她的手捏碎一样。
“......”云姒确实没想到,都受伤成这样了,碰了一下他的衣服,都还能醒。
如此戒备,似乎是怕她非礼他。
她沉默了一下,动了动唇,正想说些什么。
但下一秒,他的手又松开了。
似乎力气在那一瞬间用尽了,又虚虚地垂下,凤眼也敛了下来。
睫羽颤了颤,还在强行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眼眸微睁,意识朦胧。
虚弱不堪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唇色干涸。
清瘦绝骨,就像是落败的竹莲,飘落在水面,慢慢枯萎,却依然保持着最后一分的尊严。
指节蜷缩,颤抖着,想握成拳。
想说些什么,但因为太虚弱了,所以根本出不了声。
只能勉强睁开一丝清明的眸,昏昏沉沉地看着坐在床边身影艳丽的女人,似乎想让她走。
毫不掩饰的排斥,几乎显现在了他所有的动作中。
坐在床边的女人,也不恼,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胸口已经黑掉的血迹。
没说话,继续扯开他的襟带,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
他似乎还残留有一丝意识,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颤着,竭力想要动。
女人什么话都没有说,拿起一旁的湿毛巾,帮他擦拭伤口。
先进行消毒完,然后再用小刀将上面已经腐烂溃脓的肉刮去。
他阖着眸,闷哼出声,手指瞬间收紧,抓住了她的裙角。
死死地抓着,几乎把她的裙抓出了褶皱。
她的动作很快,也很迅速,将烂肉刮下来,然后在洒上暗魅给了外伤药。
男人白皙漂亮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似乎是疼得厉害。
很快,胸口处的伤口,腐烂的肉已经没有了,剩下的都是鲜红健康的伤口。
雷厉风行的宫主大人,在伤口上洒了药,涂抹均匀。
他只在最初的时候闷哼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发出声音。
死死地抓着她的裙角,就像是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
云姒扫了一眼,又看向他。
躺在床上苍白脆弱的男人,眉头微微蹙着,浅白的唇瓣也紧绷成了一条直线。
额头上满是汗水,下颌微抬,修长白皙的脖颈在半空中形成了漂亮的弧线。
往下,是轮廓清晰笔直的锁骨,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有劲瘦坚硬腰腹。
一眼看过去,浑身上下,精致的脆弱中,又充满了一种被凌虐的极致美感。
沾染(9)
让人忍不住生出别样的心思,想对这样一个脆弱又高傲的人做些什么。
美艳绝伦的宫主大人看着,微微叹了气。
伸出手,轻轻地擦拭掉他额间冒出来的汗。
他的眼珠动了一下,呼吸沉了一些。
意识起起伏伏着,抓着她裙摆的手倏然松开,又收紧,又再次松开。
最后,她要起身去拿绷带的时候,裙子直接被身后的人扯住。
死死地抓着,骨节泛白,极其用力。
似乎想要把她的裙角捏碎一样。
云姒转身看他。
他上身赤裸着,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到了极致。
冰冷的肤色在光线下仿佛都变成了透明色,能够清晰地看到那缓缓流动的血管,还有那一根根的脆弱的血丝。
漂亮绝色的人,连虚弱起来时都能做到无比地赏心悦目,让人不免心生哀怜。
云姒只好重新坐下,手一抬,直接将绷带飞了过来。
动作轻柔地帮他包扎,抱起他的身子,将绷带从他的身下绕过去。
他靠在她的肩膀上,睫羽轻颤,微微启唇,低低喘着气,唇瓣干涸。
干得仿佛都要裂开。
亲力亲为地处理好了一切之后,宫主大人将他放下,然后拿起暗魅给的解药,看了看。
之前给他下的药,药性强劲,直接封住了他体内所有的内力和武功,让他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现在解药有了,只是......
她该不该第一时间给他服下?
非常识时务的宫主大人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若有所思。
之前这具身体对他做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不仅给他下狠药,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帮他抓回来,还让护法伤了他,把他捆绑在大牢里,困了这么多天。
这一种种的事情,屈辱折磨,精神加上生理性的摧残,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肯定恨她入骨,恨不得马上杀了她。
既然如此……她是不是不该马上把解药给他?
她垂下眼睫,淡淡思绪。
万一他恢复了武功,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给杀了,那她——
……还是算了,应该找个合适的时机才是。
于是,毫不心虚的宫主大人淡定地将解药收了起来。
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给他擦汗。
在药物的作用下,他很快就睡着了,闭着眼睛,呼吸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