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动人的眸生理性地冒出了眼泪,微微红着,湿软了睫。
有种说不出的娇气。
他停顿了一下,漠然的视线扫向她。
粗粝的手掌还再抓着她娇嫩的脚踝。
虽然她一身脏兮兮的,但还是能不难看出,她从小生活在富贵人家里,是家里娇养着的小姐。
秀秀气气的,连说话也轻声软语得紧。
总带着股无意识的甜腻撒娇,像是熟透了的蜜桃。
泛着鲜香软烂的气息。
说不出的勾人。
一身腱子肉的男人,垂下眼皮,没有说话。
看了看她惨不忍睹的两只脚,他的手收紧了几分。
又将她娇嫩的足踝捏得发红。
那娇气的小姑娘皱了皱眉,低声说:“要不……我还是自己来——”
话还没说话,他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门随即关上。
留下她一个人,坐在硬邦邦的木床边,一阵沉默。
看着那关上的门,又看看这面积不大的木屋。
这里太过简陋,几乎是什么器具都没有。
墙上倒是挂着不少的刀和箭,而且似乎都是猎刀。
看起来……他是个猎户?
娇气(7)
云姒坐在那硬邦邦的床边,等了一会儿。
很快,他从门外走了进来,端着盆水。
那盆也是木头做的,做工很是粗糙,只能勉强当个盛水的容器,外观并不好看。
云姒看着他蹲下,开始处理她脚上的伤。
这次的动作倒是轻了些,避开了她的伤口。
娇气的官家小姐安静地看他,眨眼。
“喂……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的脚搭在他的腿上,笔直雪白的小腿露了出来。
身强体壮的男人,手掌比她的脚还大。
黑黢黢如树根盘枝的手,一点一点清洗她的脚丫。
硬朗古铜的脸庞没有什么表情,像是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一样。
那受伤了的官家小姐似乎也不觉得尴尬,双手搭在床边,盯着他看。
声音如棉花一般,细柔细语:“我叫云姒,是逃难来的,和家里人失散了。”
“我走了很久的路,好几天没有吃饭了,你有东西吃吗?我能从你这里买一些吗?”
他掀起眼皮,没什么情绪地扫了她一眼。
娇气的姑娘一身脏兮兮的,脸上也都是污垢。
唯独那双眼睛,着实是漂亮,莹亮惊人。
就这样孤孤单单地,也敢敲响一个只有陌生男人的房子。
也不知道该说她是过于单纯,还是压根就没有警惕心。
他清洗干净她的脚,露出了原本白白软软粉嫩的肤色。
脚底下都是血水,还有破了一半的血泡,甚至还有一些陷进肉里的碎沙砾。
他定定看着,没什么表情。
从床底拉出一个简易的药箱,打开。
“咕~”
细微的响声从她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男人一顿。
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苦的官家小姐,低下头,默默地揉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微微咬唇,不说话。
睫羽一颤一颤的,就像是风雨中脆弱的花骨朵,温白漂亮,却纤软柔弱得厉害。
有种无声精致的脆弱感。
他抬眼看她,眉眼硬朗深邃。
停顿了片刻,他站起来,走到了角落里的柜子前。
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大水壶,还有一大份荷叶包着的东西。
放在她腿上,这才重新蹲下。
高大健壮的身躯,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这样一个如同巨人铁臂般的男人,没什么表情,一言不发地给她处理伤口。
从药箱里拿出镊子,用药酒消毒了一下,然后给她拔陷在肉里的石头。
动作利落,云姒还没感受到疼,就看见他已经把那些碎石挑出来了。
细微的血缓缓地冒了出来。
她低头看了看那荷叶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才发现是蓬松甜香的大白馒头。
似乎还冒着肉的香气。
她愣了愣,眼眸微亮。
看看那正在帮她处理伤口的男人,又看看旁边的水壶。
下一秒,她毫不客气地吃了。
吃相秀气,速度却不慢。
吃到新鲜的肉时,她高兴地脚指头都缩了一下,忍不住乱动。
双眼微弯,亮盈盈地看他。
“真好吃,这是你做的吗?”
“……”那一身腱子肉的男人按住她的脚,语气微淡。
“安静点。”
娇气(8)
听得出来,他的确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
云姒撇了撇嘴,哦了一声。
这便不说话了,安静地啃着大肉包子。
又香又软的大肉包子。
男人的动作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因为她双脚的伤口多,水泡也很严重,所以处理了很久。
这狭仄的屋子内,不透光,却分外透气。
里面清清凉凉,空气湿度也很舒爽。
待他处理完伤口,抬头时,才发现刚才还在喊着肚子饿的人,现在已经靠在那里,睡着了。
安安静静,似乎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过好觉了。
他看着她,又低头把绷带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