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听着,大概是疯了,脑中会想问——那你可想做我的女人?
吾可能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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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吾送了她一幅字画。
是她想要的祈福经,吾早就抄好了,只不过......她一直没来,所以一直没能送给她。
她很高兴,高兴得像个得了糖果的小姑娘一样。
她又想冲上来抱吾,但最后,她还是没有动,甚至还退了两步。
短短两步的距离,明明触手可及。
但两个人之间,就像是有一条无形而又宽绰的鸿沟,碰不到,也不能碰。
她离开时,还在回头看。
暖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笑着,对他招手,然后渐渐远去。
身影越来越远,也变得越来越缥缈。
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了,碰不到,抓不着,也留不住、
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觉。
似乎心脏空了,空荡荡的,还有冷风吹进来。
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心脏里装着的东西全部都搬空了,一点都不剩下。
只留那无尽的情愫,忽然就像是受到刺激般,破土而出,疯狂滋长。
不断驱使着吾,让吾开始做起了梦。
前所未有的梦,梦里,她笑意盈盈地勾着他,就像是妖精般,不断勾着他沉沦。
佛道本该修心,更是该清心寡欲,不得生半分淫乱的心思。
可吾......不仅没有做到,还越发地沉迷在了这样的梦境里。
每日都做梦,梦里,她与他嬉戏玩闹,笑语不断。
梦中男女情爱的味道,就像是那会上瘾的罂粟花,越碰,就越难以戒掉。
只能逼得吾不断念清心诀,不断压制,尽力不让自己在圣洁的佛殿上失态。
只是,身体想戒瘾容易。
但心理,却难上加难。
或者说,比让他死了,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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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释怀了。
不断地念佛道,只能是不断地提醒吾,告诉着吾——吾根本就不是佛。
因为,吾有私心,有七情六欲,还有难以克制的欲念。
莲花台不稳,其实就是在表示着——吾已经不想做佛了。
与其让自己忍受无穷无尽的寂寞,吾更宁愿做人。
做有血有肉,无拘无束的凡人。
这样,吾就能拥有......最想要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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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完——
兽世(1)
夏至一到,蝉鸣阵阵,热浪习习。
炽热的太阳火辣辣地烘烤着地面,地上的土块被晒得无比滚烫,仿佛尘土都干透了,只剩下几只黑褐色的大肚蟋蟀,安着弹簧似的蹦来蹦去。
地面滚烫,蝉也在不知疲惫地叫着。
没有风,被晒得发干的树叶都蔫蔫地垂落,还在顽强地挂在树梢上,遮挡着那灼热的太阳光。
茂密的树叶在阳光下呈现出暗绿的颜色,地面上阳光的剪影稀稀疏疏的,就像是有人拿了剪子,在地面上胡乱剪了一通。
杂乱无章,温度也高得吓人。
在这样炎热的夏天里,即便是茂密的树林,林子里的温度也很高。
高得虫子们都躲进了洞穴里,避暑遮凉。
高耸入云的大树,地面潮湿的树叶层下,是又滑又软的泥浆和腐烂的木头。
一团团杂乱无章的藤蔓和乱七八糟的植物,密密麻麻地堆积在这里,上面布满了青绿色的青苔。
不知名的小虫子在青苔上爬着,从树叶中穿透而过的阳光,直直地照在上面。
上面那一层细白结成的蜘蛛网,八条腿上长着细细绒绒的毛。绿豆大的眼睛更是像铜铃一般,相比于它的身子,巨大无比。
蜘蛛很大,尺寸将近有成年男子的手掌大小。
漆黑的身体静静地挂在蜘蛛网上,就像是一个极具耐心,按兵不动的绝佳狩猎者,悄然无声地等待着猎物上门,然后一举击破。
在这里,参天的古树,巨大的蜘蛛,那满是枯枝烂叶的泥沼泽里,细细看过去,似乎还能看到一条正在吐着蛇信子的巨大毒蛇。
毒蛇有碗口粗,上面是黑褐交织的条纹,在稀疏的阳光下,鳞片似乎能反射出别样的光泽。
蛇吐着蛇信子,猩红黏腻的舌头转瞬即逝。
幽绿色的竖瞳透着冰冷的温度,它栖身藏匿于沼泽地上的落叶层里,三米长的身子慢慢扭动,悄然无声。
正值正午,森林寂静,不知名的鸟在树梢上哇哇哇地叫着,让人无比烦躁。
又闷又湿的燥热,没有一丝清凉的风。
在这里,随便一走,脚下几乎都能踩死不知名的黑色昆虫,或者是还在蠕动的蚯蚓。
到处都是不知名的植物和恶心的昆虫,空气中还嗡嗡嗡飞着指甲盖大小的蚊子。
蚊子黑白条纹,声音大得厉害。
嗡嗡嗡地叫,像是已经饥饿了许久,这在搜寻猎物。
很快,蚊子在这片死寂的森林里找到了猎物。
不是麋鹿,不是兔子,也不是猞猁和肥重的棕熊。
而是......一个可怜的小婴儿。
也不知道是谁,将这样一个可怜的小娃娃丢弃在了这片森林里。
这片森林与人类村庄的一条路是相连着的,那条路会通到森林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