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上下打量她一眼,“请问您是他的......?”
云姒微微一笑,挽发,面色温柔:“我是他的朋友,今天刚刚回国,所以想来看看他。”
“他是住在1025号病房么?我现在可以过去看看他么?”
护士了然,说:“他现在可能心情不太好,如果你想去看他的话,记得先敲门,不然,他会发很大火的。”
云姒轻声道谢,随即转身离去。
从楼梯上去,上了第十层,然后顺着病房号开始找。
很快,她走到了走廊拐角最里面。
1025号病房,房间门是关着的,里面的窗帘似乎也拉着,还没有开灯。
云姒站在门口,看了几秒。
像是为了确认什么般,她轻轻地开门,鼻子凑近,嗅了一下。
......是他。
她微微松了口气,轻轻地把门关上。
看了一眼门上的患者信息,何宴,二十三岁,脊髓r型病变,一级瘫痪程度,五月十五号入院。
云姒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
忽然听到拐角那边传来小故说话的声音,她立即闪身,躲进了旁边的一个空房间里。
来人是何故的母亲,姜文雪,
姜文雪牵着何故的手,还在和医生低声交谈着何宴的情况。
两个人说完,医生还在建议给何故请一个护工。
毕竟,一个浑身瘫痪,只有右手能动的病人,如果没有护工的帮助,就很难一个人生活。
姜文雪很为难,因为何宴已经赶跑了十几个护工。
自从生病了之后,他性情乖张极端,厌恶自己像是个废人一样要人照顾,所以他极度反感护工的到来。
宁愿自己不舒服忍着,也不要别人的帮忙。
加上何宴最近已经有了轻生的倾向,她更是不敢刺激他的情绪,怕请个护工来,逼得他病情更重。
两个人还在商量着,只有何故还在懵懵懂懂地听着,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而云姒,躲在空病房内,听完了全程。
听到最后,她的生死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又有人要死了,她得先走了。
云姒耐着性子继续听完,这才离开了医院。
步履匆匆,朝着新的死亡地点赶去。
......
......
......
次日。
姜文雪一早便煮好了温粥水,来到了医院。
日常和护士们打招呼,她走到了1025号病房,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儿子?”她小心翼翼地唤着,在一片漆黑中,慢慢将保温盒放在了进门的柜子上。
离去(13)
病房内的窗帘一直拉着,透不进光,她又不敢开灯,怕病床上的人会摔东西。
这一路摸索着,她将保温盒轻轻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
床上的身影背对着她,一动不动,一点声音都没有。
姜文雪照常为他倒好水,将水杯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保温盒也打开了,仅仅用盖子虚掩着。
这样将一切都帮他预先处理好了,他就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然后进食。
姜文雪做好这一切,然后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关上门,站在原地微微低头。
收拾了一下情绪,她转身,正想离开。
但走到拐角处时,大概是因为没注意,所以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呀——”
女人手中拿着的纸张被碰掉,散在了地上。
姜文雪这才回神,看到地上的纸,她慌忙道歉,蹲下帮她捡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儿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注意到这边有人。”
“没关系。”女人的声音温柔可亲,也蹲了下来,和她一起捡纸。
姜文雪这才注意到,她撞到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穿着恬适淡雅的白色雪纺裙,身材高挑又纤细,是个美得很惊艳的年轻小姐。
小姐微笑着看她一眼,然后有条不紊地将地上散落的纸一张一张地捡起来。
而姜文雪低头一看,不经意间就瞥到到了纸张上的文字。
护工资格证?
她手指一顿,将纸张捡了起来。
“抱歉抱歉,实在是抱歉,小姐,耽误你时间了。”
她将纸张递回了给她。
小姐摇了摇头,声音细柔:“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着急。”
她对她点头笑了一下,然后侧身走过。
而姜文雪想到刚才在纸张上撇过的文字,不知怎么的,她忽然转身拉住了她的手臂,叫住了她。
“小姐,您是护工?”
漂亮温柔的小姐看向她,似乎楞了一下,轻轻点头。
“有什么问题吗?阿姨。”
姜文雪放开了她的手臂,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好奇一问。”
“你在这里帮人做护理么?怎么感觉之前在医院没有见过你?”
漂亮的小姐从容回答:
“是这样的,阿姨,我刚刚回国,在国外读的是营养护理学专业,这次回来打算先找一份护工的工作。”
“所以我这次来医院,是和之前约好的一位病人先见见面的,如果成功的话,这份工作就能定下来了。”
姜文雪了然,“那你现在是打算去见病人?”
但小姐却摇了摇头,面露遗憾:“他......不幸在刚才突发去世了,我还没有来得及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