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她这一副痴心难改的模样,感觉脑门都突了突。
一个堂堂的公主,竟然这样明目张胆地追着一个男人跑,简直......
把他的老脸都丢尽了!
“行了,昭阳,这件事容后再议,你该回去陪陪你母后了。”
皇帝似乎并不想再提这件事,脸色也冷淡了下来。
昭阳公主一看他脸色,咬了咬唇,还想说些什么。
但到底是皇宫内最受宠爱的公主,她心眼多,知道皇帝心情不虞,倒是明智地没有再纠缠了。
毕竟,惹怒了皇帝,她想要的,就更加得不到了。
“是,父皇,女儿告退。”
昭阳公主低头福身。
眼瞧着她出了书房的门后,外面一直守着的李公公连忙躬身上前,
“公主可是要走了?”
昭阳在皇帝那里碰了壁,此刻心情自然不好受。
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起下巴,高高在上道,
“以后,只要是容礼哥哥来了,就立刻派人来我宫里,知道没!”
李公公迟疑了一下,“奴才......明白。”
昭阳公主心中的气这才松快了些。
外面依旧下着大雪,地面上已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
宫人们正在打扫着,将正中央的道路清理干净。
一阵冰冷刺骨的风吹来,衣着单薄的昭阳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抱住了双臂。
“衣服呢!”她又大骂。
“想冷死本宫么?!”
“是......是......公主。”
贴身宫女这才手忙脚乱地将之前早就备好的狐裘给她披上。
她的到来,让原本清静的御书房门口变得无比嘈杂。
声音时而尖锐,像是用刀在光滑的瓷面上狠狠刮过一样。
书房内的皇帝,沉了沉面色,却是没有发作。
待外面终于安静下来,昭阳似乎已经走了之后,他才唤了一声。
李公公随即闻声入内,“陛下。”
“她吩咐你什么了?”
“......回陛下,公主要求奴......在每次容大人来的时候,派人去告知她。”
皇帝冷笑,“她倒是有脸。”
李公公听着,有些摸不透皇帝的心思,便没敢做声。
过了一会儿,皇帝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
李公公随即躬身请退。
“对了。”李公公的动作被皇帝忽然出声打断。
上面沉声传来,喜怒不定,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在宫中待了多年,这些东西,就不用我亲自教了吧?”
自然不用。
李公公能爬到太监总管这个高位,自是心如明镜的。
他恭敬地低头应下,见皇帝再无话说了,这才慢慢地退去了书房。
拂尘一甩,站在外面,安安静静。
外面的雪,依旧飞扬。
相公,我的(45)
冬季里,黑夜总是降临得格外快。
黑夜到来时,本就稀薄的阳光消失,使得夜晚的温度骤降,更是寒上加寒,冻得入骨三分。
长长的京道上,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仿佛要把之前积攒的全部都倾泻下来。
天气太冷,路边的乞丐都被冻得不见了踪迹。
尤其是宵禁之后,街道上更是空无一人,只留下那地面一层厚厚的雪,还有那仿佛不会消失的冷风。
天空中黑漆漆的,放眼望去,清晰可见是满目的黑云。浓浓郁郁地堆积在上空,将那一轮清冷的月都遮挡住了,不漏半点月华。
太傅府,此时朱门紧闭,只有两三个守夜的护卫守在门后面,相互依靠着,搓手取暖。
尽管有沉重的朱门挡着风,但是寒气依旧渗骨,躲也躲不掉。
护卫的脸都冻红了,手指僵硬。
在这寒冷的夜里,连瞌睡都睡不下去。
只能相互依靠,盼求着雪早些停下。
停了雪,第二日太阳出来,自然也就暖和了。
太傅府后院处,一个包袱从外墙抛了进来,形成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轻塌塌的包袱,落在雪地里,将白雪砸了一个小坑。
很快,一道利落的身影翻墙而过,稳稳地落在了雪地上,踩出了两个清晰的脚印。
又一阵风吹来,吹得旁边的干草都弯了腰。
冷飕飕的,实在是冻得紧。
一身单薄夏裙的云姒,对着自己的手心哈了一口热气,搓搓。
布庄店关门了,她现在也买不到厚一点的衣服,只能先忍忍,等找到容礼再说。
好在彼岸花喜凉,冬天再冷,她也不会怎么样。
不然,在这零下三十多度的地方,身上仅仅只穿着两层透气的薄布,怕是不出一会儿,就要被冻死了。
待手心暖了一些后,云姒捡起了包袱,左右看看。
她现在是在外墙旁边,若是想靠近主人屋,想来还得再翻过内墙,进入内院。
天上下着雪,雪花落在她的肩膀上,很快就感受到热气,融化开来。
云姒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雪,提着包袱朝院中小径走去。
小径上铺着一层浅浅的雪,踩在上面,可以明显感受得出来上面鹅卵石的形状。
云姒穿过门廊,经过拱石桥,路过曲径。
太傅府里的下人肉眼可见的少,她一路都没有碰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