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云小姐。”
就像是在她耳边不经意说的般,若有若无地,撩过了她的心湖,留下了淡淡的涟漪。
云姒一滞,微微歪头,疑惑,“沈先生认识我?”
他顿了顿,垂眸,慢条斯理地推了一下眼镜。
冷白的手指,就像是在福尔马林的药水里泡过许久般,透着一股渗人的苍白。
修长的身躯,哪怕仅仅只是坐在简陋的房间里,也依旧不改他身上冷淡又身价不菲的气息。
他似乎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道,
“能安排一个小朋友进来这所精神病监狱,还不要命地胆敢让她来做研究,这种事情,除了鼎鼎大名的麦尔拉教授,还有谁能做得出来?”
麦尔拉教授,正是云姒的导师。
他通过推理判断,再加上点简单的人脉网络图,自然是知道,她是麦尔拉教授底下的学生。
据说,也是个中国人,姓云。
还没开口自我介绍,他就自己推出来了,思维逻辑可谓是缜密强大。
云姒点了点头,坦言,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麦尔拉教授的学生,我叫云姒。”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小朋友。我来,只是打算来完成我的的博士论文的。”
“而且,这里是监狱,有人看守,又不是斗兽场,我来怎么会是一件不要命的事呢?”
“哦?”沈先生眼里流露出了一股似笑非笑的深意。
“云小姐可是觉得,有了牢狱锁着,这里的人便伤不了你?”
“......”云姒看他。
“看来,云小姐在来之前,并没有做过详细的调查啊……”
沈先生冷白至极的手指,在桌面上静静躺着的那本书上画着圈圈。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他慢悠悠地,在《犯罪心理学》五个字上,圈着最前面的两个字,像是在刻意强调着些什么。
“上一个人,也是提出来,要对这些犯人做心理研究。结果你猜猜,他是怎么死的?”
男人露出了一个神秘又波澜不惊的微笑。
眉眼温润美好,举止正常优雅,他在循循善诱着,将她带入到自己的话题里,毫无痕迹。
云姒平静看他,眼神清亮。
“怎么死的呢?”她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就像是懵懂无知的小白兔,在乖乖地往着大灰狼的陷阱里跳。
男人的指尖停在了罪的那一个字上,不紧不慢地点了一下,语气温和如常,
就像是在和老朋友谈话般,谈吐自然,舒适得总能让人不自觉放下心防。
他说,“被活生生地分尸,而死的。”
罪恶枷锁(8)
在这样一所密不透风,严防戒备的监狱里,被活生生地,强暴虐待,分尸而死的。
男人温和的微笑,漂亮又无比惊艳。
长腿交叠,白衣墨裤,眉眼温润尔雅,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就像是在逗小白鼠一样。
毕竟,学医的变态,在开割之前,总是喜欢要去逗一逗自己的小白鼠的。
极度恶劣的恶趣味,仿佛在昭示着,他那颗冷血到毫无人性的黑心。
如在臭水沟里生长的黑色曼陀罗,又黑又恶臭,还散发着危险到极致的味道。
云姒眼眸微微一眨,不吭声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毫无表示,连点像样的反应都没有。
“沈先生,谢谢你的提醒。在接下来为期三周的研究中,我想我会尽量注意自己的安全的。”
她说着,停顿了一下。
然后,当着他的面,扬了扬手中的资料,问,
“沈先生,能否冒昧地问你一句,你是因为做了什么而进来的呢?”
“性虐待、恋物癖、精神分裂、强奸、碎尸、暴力症……你是哪个呢?”
男人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眉眼间却是冷静淡薄。
金色眼镜边框,将他原本凌厉的眉形修饰得柔和了不少。
就像是掩藏在羊皮底下的毒蛇,没有透露出一丝攻击性。
冷白的指尖停留在书本的封面上,一点一点地,落下了细微的声音。
他就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语气仿佛情人间的呢喃般,极尽轻柔。
宛若一个正常完美的职业医生,让人找不出一点破绽。
他道,“云小姐,既然你是鼎鼎大名的麦尔拉教授的学生,那么不如你来推测推测,我会是哪一种?”
“性虐待、恋物癖、精神分裂、强奸、碎尸、暴力症……会是哪一种呢?”
他低头一笑,唇色红得就像是鲜血一样,声音轻的就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
“又或者,可能是监狱把我给……抓错了呢?”
云姒:“......”
好家伙,真当她是傻子?
她看向了墙角边的监控。
沉默了片刻,她道,
“如果我判断对了呢?有奖励么?”
“奖励?”沈先生的面容慢慢从阴影处显现了出来,琥珀般的眼眸完整倒映着女人的身影,里面却深邃的叫人看不清。
“好啊,奖励你一个要求,如何?”
他笑了,无比地撩人。
似乎,被她挑起了兴趣。
云姒扬扬眉,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