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
摄政王府。
云姒坐在温暖的轿子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将裘帽戴上。
轿子停下后,轿夫恭敬地把轿门打开,低头,
“大人,王府已到。”
林霁远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迎了上来。
“国师大人万安。”
云姒缓缓从轿子内走了出来。
嫣红盛血的裙摆,在漫天的白雪里,如灼灼腊梅一般,艳丽得让人夺不开眼,
白雪凝肤的清冷美人,戴着裘帽,看不清容貌,
但路过王府的百姓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了过去。
“这是......新上任的国师吧?”
“国师大人可真好看,还是一名女子。”
“谁说不是啊,据说她的占卜能力,不下老国师呢......”
路人纷纷驻足。
云姒没有在意街边的人,只不紧不慢地踱步,走入了摄政王府,
林霁远紧随其后。
“说说,怎么回事?”
云姒淡淡地转头,看他。
林霁远并没有立即回答,只低声道,“国师请随微臣来。”
云姒倒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能让这个忠臣变得这般难以启齿,
莫非,
那个流落在外的皇子,是个傻子?
不过说来也怪,
她之前闲得无聊,有算过那个皇子的命数,
本来占卜的过程是一切顺利的,
但就要出结果时,
她竟然,什么都没得到。
算不到命数,未来的走势,
一片空白,干干净净。
云姒当时心里就觉得有些奇怪。
但她也没强求,懒得用自己的妖力再算一卦,
现在想想,
她倒是开始有些好奇——那个皇子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我可以抱你吗(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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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姒这般想着,没再说话。
不紧不慢地跟着林霁远的指引,来到了一处有些偏僻的房间。
房间外层层的人在把手着,没有一个侍女,
个个都面容严肃,就仿佛里面关着洪水猛兽一般,警醒得紧。
云姒本来是慢悠悠地走着的,
但当终于靠近那房间时,
她忽然脚步顿住,平静的目光,也放在了紧闭的房间内。
九......九歌?
她的指尖瞬间收紧,“里面,只有那位皇子?”
“是的,国师。”
林霁远面色似乎有些难以言表,“国师进去之前,还望有心理准备。”
“他——”
话音还没落,云姒已经没有耐心听他说话,快步走了过去。
守卫的人看见云姒,立刻恭敬地跪下,行礼,“国师大人万安。”
“开门。”
云姒看了一眼房间的门前粗壮的锁链,微微蹙眉,语气有些不悦,
“何故要这般锁着?像关押犯人一样。”
林霁远跟了上来,“国师,皇子他......心智低幼,且极易暴躁,会伤人。”
“......”云姒疑惑地看了过去。
“国师大人,是这样的。”
林霁远微微压低了声音,道,
“微臣到达梁城,找到皇子时,才发现他生活得并不好,躲在山林里,与野兽为伍,心智全无。”
“微臣寻了十几名经验丰富的猎人,才设法将他抓住。”
“但皇子他......不识人语,也不识人性,将一众人咬伤后,微臣迫不得已,才把他暂时关起来。”
“带离山林后,皇子他一路上也是极度狂躁,微臣寻了好几名大夫,都无济于事。”
“所以,请国师来,就是想您为皇子占卜医治,重获心智。”
林霁远对国师的景仰,如同众百姓一般,几乎是将其奉为了神明,
只有懂占卜,运天命的国师,才能将一切妖魔去除,重见天明。
“......”云姒沉默了一下,抬脚,踢了一下门,不咸不淡,
“先开门。”
一旁的侍卫奉命,低着头,开始解锁。
将粗壮的铁链打开后,
云姒推门而入,步履有些急促。
刚一进去,只见面前忽然晃过了一道闪影,
速度极快,风驰电掣,
随着身后林霁远惊呼的一声小心,
云姒直接被一块坚硬的身体撞退了两步,脖颈上的疼痛瞬间传来。
“......”云姒皱了一下眉,感觉脖子上的肉都要被咬掉了。
“嗷——”
极其有力的一道嘶吼,连带着那又长又锋利的指甲,直接挥向了云姒的脸。
粗重的锁链顺着那剧烈的动作,在地上捶打出清脆的铁器声,
极重的乖张戾气伴随着撕咬的动作,只一瞬,鲜血就流了出来,
“嘶——疼......”
云姒下意识地抱住攻击她的人,眼泪都要疼出来了,
怀中瘦小的身板,明明看起来很没攻击性,但就是难以禁锢住,野戾之气几乎是蔓延在了那流出来了鲜血里。
云姒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和九歌的第一次见面,就能这么——
疼。
她抓住他想要攻击过来的手,
那双手脏兮兮的,已经隐约变形的指甲变得又黑又硬,看起来极其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