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凤夕若还没有睁开眼睛便听到门外传来许箫声清脆的声音,心里一紧,她猛地转头朝身边的位置看去。
当看到身侧空空如也时,凤夕若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那个狗东西虽狗,但至少信守承诺。
只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感知到。
凤夕若蹙了蹙眉头,抱着被子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许箫声也在此刻“啪”的一声将门用力推开,几步就跨坐到了凤夕若床上,盯着她左瞧右瞧。
凤夕若没来由地心底一慌,“你这么看我干嘛?”
“我看你睡好没有啊。”许箫声盯着凤夕若的脸,“本来我还担心你会被那个贱骨头给气到熬夜修仙,但今天看起来,你气色不错,这我就放心了,果然不愧是我若儿。”
但说道最后,许箫声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倒是我,不知道怎么的,昨天晚上像是被鬼压床了一样,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气死老子了……”
凤夕若愣了一下,看向许箫声,果然发现对方的脸色隐约有些憔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纵欲过度”萎靡不振的模样。
“真说起来,要睡不着的也该是你啊。”许箫声忿忿不平地嘀咕了两声,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又赶忙嘿嘿一笑,“哈哈,我若儿,我胡说八道的,你别放心上,鬼压床压得好,我就该被压!”
凤夕若:“……”
倒也,大可不必。
只是听到许箫声这么说,她心里却多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她确实该是睡不着的,但是……
一想到昨天那个狗东西不管不顾将她抱上床榻,二话不说被子一裹就说要一起睡觉的场景,凤夕若就觉得自己的后槽牙现在都是痛的。
许箫声见凤夕若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索性将两只鞋子一甩,被子一掀,就钻了进去,然后双眸一闭,“我若儿,我再在你这里睡一会儿啊……”
凤夕若哭笑不得,这人都已经上了榻,难不成她还好赶她下去?
可说起来过往许箫声虽然在她面前也不避嫌,但也不至于和如今这般不管不顾,难不成还真的适应了角色?
嗤笑一声,凤夕若微微侧身去将她那只盖到了小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谁知刚刚捏到被角,许箫声紧闭的眸子突然猛地睁开,然后鼻子耸了耸,脸上露出一丝狐疑,紧接着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凤夕若被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惊了惊,手指不由得捏紧了几分,“你这是怎么了?”
“不对劲。”许箫声又用力地嗅了嗅,又将枕头翻了过来闻了两下,“好像有股子别的味道。”
凤夕若心里咯噔一响,“什么味道?”
“说不出来。”许箫声眉头皱起,“但感觉不像是若儿你身上原有的味道。”
说着,许箫声就还要往凤夕若身上凑。
凤夕若身体微微僵硬,她知道许箫声鼻子灵敏,倘若是别的味道,那也只能够是……
就在凤夕若已经开始在心里琢磨是该和许箫声坦言还是想法子糊弄过去时,许箫声突然停止了“搜索”,挑了一双桃花眸子:“原来还真是你身上的味道。”
说着,她又飞快地移开自己的身体,手指往鼻子上一捏,“这药的味道忒重……那狗屁神医做的什么狗屁药,味道这么重!”
凤夕若:“……”
林弦意的药的确有味道,但绝对不至于像许箫声说的那样难闻,至于味道……许箫声没有闻错。
所以她是该感谢林弦意配的药,还是该感谢那个男人昨天把她搂在怀里一宿,让她身上沾满了他的气息,才让许箫声混淆其中没有起疑?
就在凤夕若以为这关过去了的时候,许箫声突然又“咦”了一声,一把拉住凤夕若的右手,不等凤夕若反应,就毫不客气地将她衣领往下拉了拉,眼睛凑了上去:“这里……”
凤夕若身体猛地僵住,察觉到那灼灼的目光,她呼吸都有片刻的停滞。
在许箫声惊疑出声的那一刻,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昨晚那个狗东西,又在她脖子上留下了痕迹。
毕竟这种倒霉催的事情,也就只有他做得出来。
她到底是睡得有多死,才会任由那狗东西为所欲为而丝毫不觉?
但有了方才那一幕,凤夕若这一回到底淡定了几分,“这里……怎么了?”
许箫声眼神闪烁了一会儿,突然轻哼一声,将凤夕若的衣裳拉了回去,转头往床上一倒,目光幽幽地盯着床顶的帷幔,“若儿,你这屋里不行啊,居然这么大个蚊子都飞进来了,赶明儿,不,赶紧今日让明月给你换套床幔。”
凤夕若:“蚊子?”
许箫声叹了一口气,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是啊,好大一只蚊子。”
但若仔细听,这几个字里面分明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凤夕若挑了挑眉头,下意识地摸上脖颈被许箫声凝视的地方。
被许箫声这么一说,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这到底是蚊子的咬痕,还是他的……
可凤夕若这么一副样子落在许箫声的眼里,却又是另一番味道了。
床上有别人的味道假不了,那痕迹也不是什么蚊子的叮咬。
深吸一口气,许箫声在心里暗暗将百里鸿渊骂了个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