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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有喜 第84节
    沈二郎想了想,还是坦白吧。
    “有的地方有,但我没去过。”
    喜儿打量他:“你几岁?长安谁家少年不风流?”
    沈二郎后悔教她识字,更后悔晚上没事读文章,听听,少年不风流都出来了。
    “跟我玩的那些人最年轻的也比我大十岁。没法一起风流啊。”
    喜儿:“你还很可惜?”
    “不敢,不敢!”沈二郎摇头,“这点你可以问周掌柜。”
    喜儿点头:“我会问周掌柜。”不为别的,为了她玉佛空间里的水,她也得问问周掌柜沈二郎是不是个风流胚子。是的话,以后给大黄喝都不给他喝。
    沈二郎暗暗松了口气:“别听姐姐胡说。我在长安什么样她又不知道。”
    “姐夫知道?”
    沈二郎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喜儿拨开他的手臂朝外跑:“姐夫呢?”
    小薇下意识说:“卖羊皮去了。”
    “那我去桥头上等姐夫。”
    第65章 烤板栗
    钟子孟确实知道小舅子在长安什么样。可是再清楚他也不能实话实说。喜儿一根筋, 听到一就是一,沈伊人忘了他没忘。
    再一听到喜儿问二郎在长安有没有相好的,钟子孟的第一反应是哪个二郎。喜儿又问一遍, 钟子孟反应过来想也没想就摇头。莫说他没见过,就算一清二楚也不能叫喜儿知道。
    喜儿盯着姐夫:“喜儿从不骗人,喜儿讨厌被骗。”
    钟子孟好笑:“我骗你干什么?就算有也过去了不是吗?还怕你知道?”
    喜儿勉强满意:“可是他回来那年都二十三了, 这么大还没个相好的,你和姐姐都不担心他老了没人伺候吗?”
    这是给他下套呢。钟子孟摇头:“有为可以给他养老送终。”
    “你比姐姐聪明。”喜儿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钟子孟很是好奇:“姐姐说了什么?”
    “想知道啊?”
    钟子孟:“我自己问还不行吗。”
    喜儿点头:“去吧。”
    “家里该做好饭了。”钟子孟已经闻到羊肉汤的鲜香。
    喜儿:“我想一个人静静。”
    钟子孟哪敢叫傻姑娘一个人待着, 他三两步到门口:“二郎。”
    沈二郎疾步出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喜儿——”看到姐夫微微摇头,沈二郎暗暗松了一口气,还是姐夫靠谱, “喜儿, 不吃饭干嘛去?”
    “管我?”喜儿回头问。
    二郎大步过去:“我担心你。”
    “担心你自己吧。”喜儿其实也不知道她想干嘛,就是暂时不想回家。
    听闻这话,沈二郎明白他姐挑出的事翻篇了:“我好好的, 没什么可担心的。想去哪儿,我陪你。”
    喜儿也不知道去哪儿。
    沈二郎注意到她的神色有些茫然, 莫名想笑:“有为,板凳。”
    有为起来推一下金宝,金宝下意识起来, 有为拎着俩小板凳出来:“每次都是我。”
    “什么每次都是你?”沈二郎接过去放在墙边,拉着喜儿坐下。
    有为趁机告状:“你和舅母生气, 姐姐和娘叫我过去看着你们别打起来。舅母不高兴,爹也叫我过去找舅母。你俩想在这里晒暖还叫我搬板凳。还不是每次都是我?我是咱家厨房的砖吗?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喜儿扑哧笑出声。
    沈二郎冲外甥抬抬手,你可以走了。
    有为一脸无奈, 他果然是厨房里的砖,用完就丢。
    不怪有为这样认为, 厨房里有四块青砖,小薇用陶罐煮粥,就用砖把陶罐撑起来烧火。喜儿炖肉锅盖上需要砖,就把砖放锅盖上。平时砖被扔在锅旁边,有为每次烧火都能看见。有次有为嫌砖碍眼想扔出去,喜儿告诉他,就放在那里,回头哪里需要往哪搬。砖是保住了,这句话也深深刻在小有为脑海里。
    沈二郎:“都是跟你学的。”
    喜儿瞪他,再说一遍。
    “我是老师,我教的。”沈二郎连忙说。
    有为走到门里边又退出来:“舅舅,真有出息!”
    沈二郎抬手,有为吓得拔腿就跑。钟金宝看热闹不嫌事大,跟在后头嘎嘎乐。有为停下吓唬他:“不许笑!”
    钟子孟训儿子:“不许吓唬金宝。”
    虽说金宝跟有为年龄相仿,但在钟子孟看来有为是当叔叔的,不可以欺负小侄子。
    有为气得哼哼道:“以后舅母跟舅舅吵架,你们不要叫我,叫我我也不去。”
    钟子孟:“你哪次去了?”
    有为哪次都没去,有为决定忘掉这段,又跟他小侄儿和好了,拉着他去厨房:“羊杂羹可以吃了吗?”
    沈伊人:“院里暖和,你跟金宝把桌子拉出来,再洗洗脸洗洗手就差不多了。”
    有为好奇地问:“只有羊杂羹啊?”
    沈伊人:“你舅母说下午蒸羊肉馅包子,你烧火。”
    有为:“你干嘛?”
    “我和面擀皮子,你姐和你舅母包。”
    有为转向他大堂嫂。沈伊人解释,他们家也该蒸馒头了。随即沈伊人想到远在汉阴郡的妯娌,问侄媳妇什么时候过去送节礼。
    宁氏下意识问:“还得送节礼?”
    沈伊人被问懵了。
    好比村正跟三个儿子分家了。除夕初一那几日几家会一起过,去村正家。村正会提前准备好鸡鱼肉等过年吃的东西。儿子媳妇都是空着手过去。
    像村正家近日也得蒸馒头打年糕,此时儿子媳妇会过去帮忙。不会给老人准备钱物,盖因一家比一家穷,能置办齐年货已是不易。
    今年比往年好过些,可村里以前没人送节礼,以至于宁氏压根没想年前还得去一趟汉阴郡。
    沈伊人把钟子孟喊进来。
    钟子孟在院里跟他大侄子聊天,告诉他一张羊皮多少钱。闻言二人以为可以吃饭了,就进来端碗。
    沈伊人问他,老二跟金宝两家离这么远,去一趟不容易,之前农忙也没空,现在快过年了,金宝的爹是不是得过去探望一下。
    钟老二只是有点偏心,不如曹氏过火,分家的时候也没起争执,分开大半年就不要父母,往后老二想起来骂儿子,金宝一家只能任由他骂。
    金宝的娘宁氏不想去。
    要不是喜儿挑出来,她现在还跟老黄牛似的只知道吭哧吭哧干活,都不知道给儿子做一碗鸡蛋羹。
    钟子孟把喜儿和小舅子叫进来拿主意。
    喜儿脱口而出:“当他们死了。”
    金宝的父亲脸色微变,他还在这里呢,那是他亲爹亲娘啊。
    二郎笑着捏捏喜儿的手腕,对钟文长道:“不去也不用感到羞愧。想想你爹跟你三叔以及你弟修的那处小院。”朝西北方看去。
    钟文长陡然想起若非喜儿挑事把父亲和三叔两家挑去汉阴郡,他和妻儿早搬过去了。就算后来知道房子斜院子歪,没钱盖也得继续住。
    钟文长不好埋怨喜儿说话难听。她说得简直太对了。
    沈伊人如梦初醒:“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文长,你会写字吧?回头你爹叫文翰写信问你是不是连父母都不要了,你就问他房子怎么回事。”
    喜儿点头:“不论他说什么,你都问他知不知道正房是斜的,院子是歪的。”
    钟子孟补充:“老二要说没大事,你也说你在村里住着,村里不时兴送年礼,你忘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金宝父母没想到可以这样解决。闻言愈发觉着父亲/岳父说得有道理,大伯一家都不是寻常人。包括小薇。谁家姑娘敢说和离就和离啊。
    小薇见几人聊的差不多了,从后锅里舀半盆热水:“洗手吃饭吧。”随后先给喜儿盛,半盆羊杂和肉半盆汤。
    沈伊人担心人多羊杂不够吃,趁着喜儿和沈二郎在门外晒暖又切一斤羊肉放进去。
    金宝家确实和面了。饭毕,金宝爹娘就要回家蒸馒头。沈伊人给他们拿三斤羊蝎子。金宝看一眼就扭头找有为,结果被他爹拽回去:“烧火!”
    小薇上午也和半盆发面,用有为的被子盖着。午饭后面也发好了,正好蒸馒头蒸包子。
    今年清河村村民都舍得蒸一两锅白面馒头。几乎都是上午和面下午蒸,然后接下来几天,喜儿一出去就能看到小崽子们拿着半块白面馒头显摆,他家也有白馒头。
    钟子孟家日子不错,也不是顿顿白馒头。很多时候是杂面馒头。有为看着眼馋,中午做饭的时候就叫姐姐给他热馒头,吃饭的时候不吃,饭后拿着馒头出去显摆。
    小薇不懂,家里那么多吃的,显摆什么不行,显摆馒头。
    有为倒是想显摆羊肉包子,显摆他舅母炸的小鱼,沈伊人不许,甚至不准他到处说。
    有村民就故意逗有为:“你家就只有馒头啊?”
    “我家,我爹明天打年糕。”有为差点忘记母亲的叮嘱。
    “准备打多少?”
    有为:“舅母说打十斤,吃到正月十五。”
    十斤不算多,像钟家一家六口做白菜年糕汤,一顿也得一斤:“怎么不多打点?”
    有为摇头:“不知道。你想知道吗?”
    村民想知道,但不好意思问钟子孟:“我就是随口问问,不是很想知道。”
    有为掰开一块馒头,讶异一声:“凉了?”
    “外面冷凉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