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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节
    “你是想朝我借钱?没门,欠我的还没还完呢。”我回答。

    老谢说:“田老弟,我老谢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当然不是借钱,是……”他压低声音,“有关曹夫人的消息。”我连忙走出房间,其实那些工人根本不用回避,谁知道曹夫人是谁。但心理作用。我还是远远走下楼,说现在完全了,在楼道里呢,让老谢继续讲。

    他说:“那个曹夫人,最近在曼谷见了一位黑衣阿赞两次,在商量要给人落血降呢。”我问你哪来的消息,曹夫人不是陈大师在找人监视吗。

    “因为曹夫人找的那位黑衣师父和我很熟,就是阿赞久。”老谢嘿嘿笑着。

    听到阿赞久的名字,我连忙问:“是不是那个从垃圾桶里把客户丢弃的山精捡回家的那位阿赞久?”老谢说没错,就是他,当初你和方刚为了整我,还让我交了定金,从他手里把山精弄出来。

    这还真是巧!阿赞久的公寓我也去过,那时阿赞久因为山精脱手,高兴之下还送了我和小杨每人一条用料很足的阴牌。我又问老谢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他说:“上午我来曼谷,到阿赞久家里请牌。看到有个女人刚从屋里出来,正要戴上墨镜。之前在雅加达的时候,我见过曹老板和曹夫人的照片,所以觉得眼熟,就问阿赞久的助手这是谁,他只说是从香港来的客户,要给人落降。我问具体是谁,给谁落降,那助手就是不说。我把这情况报告给方刚,他让我先出钱撬开助手的嘴,我出了五千泰铢给他,那家伙才肯讲真话。”

    我问:“真是曹夫人?她想要给谁落降?”老谢笑着说就是她。当然是要给方刚了。我问这情报有没有通知方刚,他说刚通知完,方刚可能一会儿就要给你打电话。正说着,手机听筒中传出“嘟嘟”的响声,看屏幕显示,是方刚的来电。

    “让你说中了,方刚给我打来电话,先挂断。”再接通方刚的电话,他先说了阿赞久的事,又问我陈大师那边为什么没有反馈。我说会不会是陈大师的人给跟丢了,或者是想弄清阿赞久的信息,然后再通知我。

    方刚说:“跟丢不太可能,他找的可是专业的侦探公司,应该是后者。”我说那我现在就给小凡打电话,跟陈大师通个气,就不用侦探公司那边费力打听阿赞久的消息了。

    “能不能把陈大师的电话号码给我?我有事找他。”方刚问。我很奇怪。方刚这人虽然狡猾聪明,但做生意非常守规矩,最痛恨同行之间互相挖墙角,也从来不直接跟我的客户联系,即使知道联系方式也一样。可现在他居然找我要陈大师的电话,让我很惊讶。

    我问:“什么情况这么急?”方刚说你给我就是了,有重要的事。我知道他不会撬行,就把小凡的号码让方刚记下。说陈大师的手机都是助理小凡姑娘拿着,由她来过滤无聊和不重要的来电,你有事直接和她说就行。

    方刚问:“能不能不跟她说,而是让陈大师直接来接电话?”我心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得背着小凡。就笑着说那你要和小凡商量了,要是她觉得你长得帅,也许会同意。方刚没说什么,抄了号码就把电话挂断。

    数日后。我的房子已经装修完毕,我拍了几张照片,用彩信发给父母、姐姐和两个关系最好的同学之外,也群发给方刚、老谢和登康。向他们炫耀我的房产。

    方刚只回复两句:“有个屁用,你同时只能睡一间。”

    老谢的回复是:“我真羡慕你啊,田老弟!”

    登康回:“给我打个电话。”我心想无非就是晒了一下我的资产,难道登康要在电话里讽刺我一通不成?

    没想到。登康并没和我提刚才发彩信的事,而是说:“曹夫人的事你知道了吧。”我说当然知道。

    “方刚这家伙怎么舍得出钱了呢?真奇怪。”登康笑着说。我很惊讶,问什么意思,方刚出什么钱了。

    登康似乎比我更惊讶:“你不是知道曹夫人的事吗?”我说知道她去找了住在曼谷的黑衣师父阿赞久,要给方刚落血降,但正好被老谢撞到,就把消息告诉我和方刚了。登康问谁是阿赞久,我没明白:“你和我说的事,跟我掌握的事似乎不太一样啊?”

    “好像们说的是两条路,”登康说,“方刚给了我十五万泰铢,要我给曹夫人落鬼降。”我万没想到方刚居然肯出钱解决这个事。连忙表示意外。登康又说,更意外的事还在后头呢,但现在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

    关键时刻卖关子。这让我很讨厌,一再追问,可登康这家伙嘴真严,光笑不回答。我再问得急时。他居然把电话给挂断了。气得我半死,只能在心里暗暗诅咒登他最近出门天天都能遇到蜘蛛。

    半路上,我给方刚打电话,问你怎么舍得自掏腰包出三万块钱。让登康给曹夫人落鬼降。方刚嘿嘿笑着:“得罪曹夫人,都是因为帮陈大师的忙,我怎么会自己掏这份冤枉钱?那是朝陈大师要的。”

    我问:“陈大师怎么可能直接给你钱,让你用来给曹夫人落死降?以我对他的了解,好像不太可能,你能把他说服,肯定费了不少口舌吧?”

    方刚哼了声:“我哪有那份闲功夫去说服他,我只告诉陈大师,曹夫人要搞死我,找了一位我们认识的黑衣阿赞。但现在情报被我们得到,我要反客为主,先下手为强。他不同意,说那就等于他亲手买凶杀人。我说你不同意也是杀人,因为曹夫人会找人给我落死降。”

    “这话有力度,陈大师应该同意了吧?”我笑着。方刚说同意个屁,这陈大师上辈子是不是唐僧转世,真他妈迂腐到极点,死活不愿意。

    我也觉得陈大师有些过分,他确实欠方刚一个大人情,咋就这么钻牛角尖呢?说:“既然他死活不同意。那最后怎么还是给你钱了?”

    方刚哈哈大笑:“我只对他说,要是你不愿意出这个钱,曹夫人那边的事我也得解决。干脆给她落个情降,就落在你陈大师身上,让曹夫人对你痴心不改,发誓跟你海枯石烂,永不变心。反正她和你都在香港,她又是富家出身,也算门当户对,多好的姻缘!”我差点笑喷,问这招管不管用。

    “那不知道,不过陈大师一听,吓得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说我不能这样做,太不人道。”方刚嘿嘿笑,“我对他说,我的人命都快没了,还要人道干什么!”

    我笑得肚子疼,陈大师当初就是被蒋姐在青城山落下情降,才搞出这么多事端,在他面前提“情降”两个字,就等于让登康看到蜘蛛一样可怕。方刚说最后陈大师终于同意付我这笔钱,总共给了五万港币,还特意强调,这并不是给曹夫人落降的钱,而是“制止异性恶意骚扰行为经费”。我已经不敢笑了,肚子太疼,心想陈大师也是个人才。

    第0770章 里应外合

    最后方刚说:“反正钱到了手,我已经和登康达成协议,由他来给曹夫人落这个鬼降。”我问你从哪里搞到曹夫人的原料呢,上次她找的那位降头师已经被于先生除掉,现在又找到阿赞久,非要搞你不可。她肯定很谨慎,不说草木皆兵也差不多,想弄到她的毛发内衣和指甲可不容易。

    方刚神秘地说:“钱能通神。明白吗?”

    后来我才知道,方刚在老谢的引见下,去曼谷悄悄找了阿赞久,答应给他五万泰铢,想让阿赞久倒戈相向,变成跟我们同一战线。起初阿赞久很惊讶,听方刚自我介绍,这个人居然就是客户要弄死的人。他当然不同意,因为黑衣师父给客户落降,就算没成功,也不能吃里扒外,不然传出去在圈子里没法混。

    但方刚打听到曹夫人和阿赞久谈的落降费用也就是十二万泰铢,他当即掏出十万泰铢拍在阿赞久面前,说只要你同意配合,这钱就是你的,别的什么也不用做。

    阿赞久既然选择修黑法。当初还从垃圾桶里捡出来山精卖高价,也是个爱钱的人。看到十万泰铢就在这里,又不用落降就成,不可能不心动。方刚最后告诉阿赞久。曹夫人的钱你也可以照收,但无需办事。只要你想办法把她的材料骗出来,交给我即可。不用担心她会来找你算账,因为她很快就会命丧西天。

    考虑了好几天,在方刚和老谢的轮番做工作之下,阿赞久终于同意,并收了方刚给出的十万泰铢。

    我很高兴,但心脏也是怦怦乱跳,这可都是性命相搏,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方刚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泰国一趟,我问:“为什么要我去泰国?不是方夫人还在盯着我吗?”

    “废话,还用你说。让你来肯定有让你来的道理,我和登康在这边设了个局,需要你的献身……需要你的帮忙。”方刚说。我连忙问到底是献身还是帮忙,方刚说当然是帮忙。我还能让你来送死吗。

    我问:“那你得把这个局的细节告诉我,让我心里有底。”方刚说到了曼谷再谈,到时候他会来送我,送我到阿赞巴登在朋友家的那个临时住所。

    既然他这么说,我就只好去。说实话我很紧张,做牌商两年多,从没遇到过现在这种大麻烦。之前蒋姐已经很难缠,但现在可是有两个死对头,一个方夫人,一个曹夫人。而现在事态刚有些转机,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一路飞到曼谷之后,看到方刚那辆旧皮卡就停在机场外面的停车场,还是老地方,很容易认。钻进汽车,方刚注意着倒车境,说:“有人跟着你呢。”我连忙回头。方刚让我别动,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我怎么没注意有人跟踪?”我问。方刚说要是你什么都知道,我也就不叫方刚了。显然你的出入境信息已经被方夫人掌握着,只要你来到曼谷。她就知道。

    我说:“那怎么办?”

    方刚嘿嘿笑:“幸好方夫人会这一手,不然你来就没有意义。”我说看来我还和上次那样,只是个诱饵。方刚开着车,朝市郊方向开去。我很奇怪,这并不是去往阿赞巴登住所的方向,等到了夹肚夹市场,人又多又挤。方刚把车朝市场入口驶过去,我还以为他要把车开进夹肚夹,没想到汽车左拐右弯,硬是在人群中挤了出去。

    从市郊兜了个大圈子,方刚这才表情放松。我说:“甩掉了?”方刚点点头,得意地说这样要是也甩不掉,那他以后就不用开车了,只坐轮椅。

    在去往阿赞巴登住所的路上,方刚说:“不能让方夫人轻易知道阿赞巴登的住所,不然我们谈事就不能安下心来。”我问什么时候还需要我做诱饵。方刚嘿嘿笑,说你不用着急,这几天就来。

    我说:“老哥,我才没有急着想当诱饵的爱好,只是提醒你,到时候得保证我的人身安全。”方刚说放心吧,我也舍不得让你这个还没结婚的男人送了小命。

    在阿赞巴登的住所,我看到了登康和老谢都在场。登康这家伙笑嘻嘻地坐在阿赞巴登身边。两人都穿着红色宽松衣裤。不同的是,阿赞巴登戴了一串黑色骨珠,而登康戴的是那串红骨珠,和衣服有些靠色。我很无语。他居然又跟着阿赞巴登的衣着而改变,不知道怎么想的。

    谈话过程中,老谢告诉我,阿赞久以落降施法要用材料为由,让曹夫人提供她的毛发、指甲、血液、照片和真实姓名等物。曹夫人很奇怪,虽然她并像我们这些牌商一样内行,但为了搞方刚,她多方打听东南亚邪术知识。也掌握不少。知道这些材料是给人落降的必需之物,就问阿赞久:“我要落降的是那个叫方刚的男人,要收集材料也是要他的,为什么却要我的?”

    阿赞久对她说。他掌握着一门独特的降头术,叫魂魄降,能控制目标的行为动作甚至言语。这还不算,还可以指定由别人来控制,比如客户本身,比如曹夫人你自己。

    这些话当然是方刚和老谢精心编造出来,再教给阿赞久的。曹夫人非常惊讶,她听人说起过有这种魂魄降。但不知道还能让客户来控制。当然,这些话只能用来唬曹夫人这种半吊子,换成别人,外行根本就不相信有降头术这种东西。而内行知道根本不可能有这种降头术,也不会信。

    不管怎么说,曹夫人深信不疑,而且她非常兴奋,表示一定要让方刚死得死惨,她要亲手把他送上西天。还问可不可以操纵他在马路上自己去撞大货车,最好死无全尸,撞得血肉到处飞才好。阿赞久说随便。只要有机会。

    老谢讲到这里,我忍不住插嘴:“曹夫人为什么对你如此痛恨?你把她怎么了?”

    方刚骂道:“我哪里知道,他妈的!”登康在旁边抽烟,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刚。方刚无意中看到他,登康连忙把头转过去,边抽烟边偷着发笑。

    “下一步怎么做?”我问。

    老谢对我说:“你先回罗勇表哥家,让方夫人能够再次得到你行踪的消息。当然,方刚会派人盯着,你不用担心。然后等我们的消息,通知你出发的时候,你就从罗勇到曼谷,去夹肚夹市场。到时候你把耳机戴上,方老板会指挥你的。”

    好家伙,还搞得这么神秘,我说就不能现在告诉我?方刚说:“不是信不过你小子,而是如果把实施细节和你一说,你心里就有了防备,到时候会有下意识的动作和眼神,也许会被对方看出来而坏事,懂了吗?”

    我连忙表示认同,说但你们能不能保证我的安全,我可不想让人给暗算了。登康笑着说:“我们这几个人做你的后盾,你还有顾虑?”

    看着登康、阿赞巴登、方刚和老谢这四位,我心想也是,这四人都是在泰国混了数年的厉害人物,要法术有法术,要头脑有头脑。他们四人凑到一起,简直就是佛牌界的梦之队,恐怕没什么人能算计得过他们。

    从阿赞巴登家里出来,方刚把我和老谢载到芭堤雅,让我们自己乘大巴车分头回罗勇和孔敬。到了表哥家,照例是先和金蛋叙叙离别之情,多喂它一根进口骨头。

    两天后是周六,一大早方刚就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在下午两点之前必须赶到曼谷夹肚夹市场。

    第0771章 借刀除敌

    我很怀疑这老哥是不是故意的,因为下午两点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泰国地处热带,更是如此。在那个时候逛夹肚夹,没有凉帽能把人晒成干。但既然对方发了话,我也只好照办。方刚又嘱咐我,用耳机连接手机,戴在耳朵上假装听音乐,随时准备接电话。

    从罗勇出发,乘大巴车来到曼谷,虽然看不到,但我心里知道这时至少有两个人在暗中监视我。一个是方夫人派的,另一个是方刚的朋友。为了不引起警觉,我假装摇头晃脑,其实耳机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到了曼谷转乘来到夹肚夹附近的车站。按方刚的嘱咐,我下车就得拨通他的手机,然后保持通话状态,但还得注意尽量别让人看出我是在和人通电话。为了不遮挡视线。我连凉帽都没戴,太阳就在头顶晒着,半丝风也没有,把我热得直流汗。

    在入口处我拿了一份夹肚夹市场的地图,边走边有规律地点头,像是听歌。“按地图走到xxx区,然后一直朝北走。”耳机中传来方刚的声音。我心里这个紧张,不知道这帮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所有人都知道,就瞒着我。

    按方刚的指引走了近半个小时,从密集的摊位区来到巷外,看到一伙流动乐队边唱边跳边敲鼓地迎面走过来。要说也真巧,那领头唱歌跳舞的女孩,居然就是我以前遇到过的中泰混血。在唱歌的间隙她也看到我,就冲我招手。

    “田七,真是太巧了呀!”我走到乐队近前,那女孩拉过我的手,笑着说,“好久都没看到你啦!最近在忙些什么?”我连忙说一直在国内。耳机中传来方刚的声音,问我在跟谁说话。我不方便回答,因为那女孩还拉着我的手跟我叙旧,让我不好意思马上就走。心想反正也耽误不了几分钟,就和女孩多聊几句。

    方刚在耳机里说:“臭小子,别泡妞了。快走!”

    我对那女孩说要去和一个朋友碰面,下次再和你聊。她说换了号码要我记下来。我掏出手机正在按键记录的时候,忽然觉得后背很发痒,就伸手挠了挠。可但没解痒,还有些发热。后背是当初阿赞nangya给我刺的经咒,有驱邪保平安和转运的作用,在之前的几桩生意中,偶尔遇到阴气重的一些场合,后背就会发烫。

    因为我不是来逛市场,而是当诱饵来的,所以立刻警觉起来,左右看了看,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正在我四处寻找疑点的时候,看到有一对男女迎面走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对男女很奇怪,女的大概四十来岁年纪。但长得挺漂亮,而男子皮肤很黑,虽然身体强壮,但身高比那女人还矮。怎么看也不像情侣或夫妻,说是姐弟似乎也不太可能。最主要的是,那男人看起来很眼熟,我一边在手机中记录混血女孩的手机号码,一边在脑子里搜索,很快就想起来了:是阿赞久。

    也许是阿赞久已经把我忘记,他看都没看我。我认出阿赞久之后,马上又觉得旁边那中年女人也似乎在哪里见过。记完电话号码,那对男女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注视着中年女人的脸,忽然想起以前在雅加达,我们解救阿赞nangya的时候,在曹老板住宅对面的树林里,我曾经用望远镜观察过曹老板的别墅,那时曹夫人会站在二楼的阳台。虽然比较远,但五官和气质还是记得的。这中年女人就是曹夫人!

    虽然我知道曹夫人去找过阿赞久,但没想到他俩居然能出现在夹肚夹市场。这么巧?我不相信巧合,心想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我正在疑惑着,连那中泰混血女孩和我挥手告别都没注意。

    “电话号码记没记完?”耳机中传来方刚那极不耐烦的声音。我低声回答记完了。正在继续走,再告诉他看到阿赞久和曹夫人了,刚从我身边走过去。

    方刚连忙问:“有没有认出你?”我说阿赞久根本就没看我,而曹夫人没见过我,也不可能认出来。方刚这才松了口气,告诉我等他们两人走出大概二三十米的时候,我就折回去跟在他们后面慢慢走。

    我没学过盯梢,但夹肚夹市场的周末人多而杂乱,所以虽然在曹夫人和阿赞久后面跟着,但就算他们回头看,也注意不到我正在跟踪,反而我有时候还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免得跟丢了。

    大概跟了不到十分钟,我忽然发觉前面的目标少了一个,只有曹夫人,而阿赞久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曹夫人显然也在寻找。她在人群中左顾右盼,我心想难道这两人自己走散了?反正曹夫人也没见过我,于是我快速朝曹夫人走过去,并在耳机里低声告诉方刚发生的事。

    就在我加快脚步时。忽然看到有个熟悉的人影慌乱地坐在路边某水果冷饮店门口的太阳伞下,这是一位中年女人,背对着我,我经过她身边时。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居然是方夫人!

    我慢下脚步,她假装不认识我,把身体侧过去坐,对面还坐着一名男子,身穿黑色半袖衫,皮肤黝黑,头发在脑后扎着。脸上刺了很多图案,有意无意地用眼角瞟我。我的心脏怦怦直跳,在思考要不要转身离开,同时向方刚汇报。我只能看到方夫人的侧脸,她回了一下头,和我四目相碰。从眼神中,我能感觉到她并不惊讶,明显早知道我在这里。其实我也没有过于惊愕,毕竟方刚指挥我从罗勇一路来到曼谷的夹肚夹市场,目的就是当诱饵,但没想到跟踪我的并不是别人,正是方夫人自己。

    方夫人的眼神充满了怨恨与狠毒。看得我浑身发毛。他对面坐的男子很有可能就是降头师,我吓得站在原地没敢动,抬手假装擦鼻子,以掩护自己对着麦克风说话的嘴:“我看见方夫人了。”

    “她有什么动--”方刚的话只说出五个字就断掉。我以为掉线了,拿出手机看看屏幕,通话还在继续。我打算转身离开,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曹夫人呆呆地站着。目光呆滞。她缓缓把右手伸进背在肩上的黑色皮包中,似乎在掏什么东西。同时也朝我这边走过来。

    我异常紧张,难道她发现我了?可在我的记忆里,曹夫人根本就没有见过我啊!我后退几步,想混进人群里溜走,曹夫人愣愣地走过来,却径直进了水果冷饮店。

    看来是我想多了,也许曹夫人觉得阿赞久可能去了哪家店铺去找自己吧。方夫人看着我,脸上露出既怨毒又不屑的神态。对面的男子慢慢站起身,我心想难道他也会鬼王降,不用降头油就可以施降?不然在我已经发现他的情况下,他要怎么对我下手呢?

    正在这时,曹夫人又从冷饮店中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柄工作人员用来切水果的尖刀。这是要干什么?我心虚地确定她已经发现了我,至于是怎么把我认出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跑了。

    就在我转身想开溜时,曹夫人握着尖刀,正从方夫人所坐的那顶太阳伞旁边经过。她猛地把刀朝方夫人的脖颈处扎去,当刀子插进方夫人那白嫩漂亮、保养得当的脖子时,她还在看着我冷笑。瞬间脸色就变了,想转头去看是谁扎的她,可曹夫人右手牢牢地握着刀柄,而整个刀身几乎都没在方夫人脖子里。

    第0772章 庆祝酒

    把我吓得魂都没了,半身冰凉。而那名男子显然也很意外,后退几步,就混进入群中不见了。方夫人表情扭曲,大张着嘴,发出像蛇吐信似的“咝咝”声,挥舞双手徒劳地抓着曹夫人的右臂,血流得很少。旁边站着几名白人游客,疑惑地看着两个女人奇怪的动作,边指点边说着什么。因为他们看不到刀身,刀柄又被曹夫人握在手里,从外表看去。就是一个女人用拳头顶着另一个女人的脖子,还真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五六秒钟之后,曹夫人又用力将刀拔出来,那血就像破了洞的水管似的喷射出来。不光喷了曹夫人一身,也溅在旁边两名欧美男人的身上。有人爆发出尖叫,慌忙跑开,方夫人用手捂着脖子。好像想站起来,但踉跄几步就倒下,还刮倒了椅子。

    曹夫人就那么站着,市场中乱成一团。从远处跑来两名市场巡警,看到这一幕也吓呆了好几秒,一名警察掏出手枪指着曹夫人,大叫着要她把刀放下。曹夫人转身,慢慢走向那名巡警。

    巡警又叫了几遍。紧张地看着另一外巡警,那名巡警悄悄绕到曹夫人身后,猛冲上去从后面勒住她脖子,想把她放倒。可曹夫人右手的刀往后一扎,说来也巧,正好插进那巡警的眼睛里。巡警惨呼着松开曹夫人,捂眼睛跪在地上。持枪的那位再也忍不住,连开几枪,都打在曹夫人身上。

    我远远躲在对面的一家工艺饰品店内,看得清清楚楚。我的手机和方刚还保持着通话,耳机中传出方刚的声音:“离开这里,到xx出口找我的车。”我连忙混进慌乱不堪的人群中,趁机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