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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
    其中最为震惊的自然还是柳边城。

    昨日暮色将至时分,他亲自迎莫语走出紫竹阵,短短一夜间,感应中他气息竟陡然变得虚幻起来。

    之前莫语虽强,但他还能有模糊判断,眼下结果则表明,莫语灵魂修为,竟已与他不相上下!

    莫语迎向三人震惊目光,略微犹豫,道:“此事弟子也不知晓应当如何解释……”

    话尚未说完,便被柳边城挥手拦下,他深深吸了口气,道:“此事不必再向本宗等解释,虽不知你肉身修为如何,但你眼下灵魂境界足够媲美初阶灵王,进入洞府想来能更多几分把握!”

    “本宗真的很期待,你究竟能从中收获到何种机缘!”

    莫语本在为难如何解释,此刻闻言心中微生感激,拱手称谢不再多说。

    灵王!

    花龐、雪厉然心神巨震,若非掌门师兄亲口所言,他们根本无法想象!他们各自苦修数十年,尚未踏入这一境界,莫语短短年余时间便已做到!

    即便他们已在这名弟子身上见证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心理承受能力比较最初已增强了许多,也足足十数息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这一事实。

    花龐道:“能够触及六阶境界,本座向来以为自身修炼资质可算不凡。”

    雪厉然接口道:“但直到今日,方才知晓,何为真正天资……天地本不公,不公啊!”

    两人对视一眼,嘴角同时露出几分苦笑。

    柳边城皱眉,突然道:“你我能有今日境界,不知已超出世间多少芸芸众生,若天道大公,你我与芸芸众生相比,又算什么?两位师弟想太多了!”

    他声音平静,最后一句却陡然变为沉声低喝!落入花龐、雪厉然耳中,却让二人心神一震,陡然从方才茫然酸涩状态中挣脱出来,尚未生出的些许妒忌,也被直接掐灭。

    修士皆有心魔,他们两人方才,便差点被莫语引出心底负面,已算是受到了心魔侵袭。

    花龐、雪厉然心头一凛,恭谨行礼,“多谢师兄!”

    柳边城心中苦笑,两位师弟心境本算坚定,关键是这名弟子……实在太过逆天!

    他摇摇头,沉声道:“两位师弟日后还要在心境方面更多打磨。午时洞府将启,莫语你便直接随本宗归返天都殿,你们各去接凌雪、勋凉前来。”

    略微犹豫,柳边城看向紧闭修炼室,“师妹,你是否要送他们进入洞府?”

    水之珑声音很快传来,“本座尚有伤势未曾痊愈,便直接闭关修炼一段时日……莫语,进入洞府,你多加小心。”

    莫语略感失望,恭谨道:“弟子谨遵老师提点。”

    ……

    修炼室。

    水之珑感应着院中几人离去,俏脸渐渐黯然,眼眸一片复杂。

    良久,她叹息一声,转身向内室行去。

    但脚下微动,便牵动了伤处,眉头蹙着,俏脸浮现片片红霞。

    ……

    天都殿,某间静修室。

    莫语皱着眉头,低声道:“你们也不知在我昏睡期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琴清儿施展的【封识锁神】术算不得顶尖的厉害,若在巅峰时期动动手指就能撕破!”劫煞愤愤不平挥舞着鱼叉,随即一脸悻悻:“谁让咱现在虚弱的紧,被封了后,便真的成了睁眼瞎。”

    “不过这事劫煞爷我记住了,以后有机会,定然让这婆娘知道洒家的厉害!”

    戮天冷酷眉角轻轻皱了皱,自主人灵魂空间变化中他猜到了些什么,但略微犹豫还是没有多言。

    瞥了劫煞一眼,淡淡道:“蠢货!你我恢复不知还要多少时日,即便真的顺利恢复巅峰,琴清儿也有可能已触及神境,成为半神级存在。你若想死,自可去死,何必拉我和主人与你陪葬。”

    “小白脸!你难道以为劫煞爷不是她的对手!”

    “蠢货。”

    “本就憋了一肚子气,你还敢招惹我,劫煞爷跟你拼了!”

    “怕你不成。”

    两人怒气冲冲转身,相继没入弓身不见。

    莫语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退出灵魂空间,想要去问问琴清儿,却发现她气息处于沉寂状态,便只好将此事暂时压下。

    微微吸气,他闭目开始调息,确保自身以巅峰状态进入洞府。

    ……

    “小白脸,你究竟有没有把握,万一是你猜错了呢。”

    “蠢货。主人体内集聚了大量刚阳之气你并非不知,如今气息归于平缓且修为大进,显然是经阴阳交合所致。”

    “似乎只有这个可能……嘿嘿,我戏演的怎么样?主人显然被瞒过去了。”

    “嗯。”

    “……小白脸,这样究竟好不好,说实话我挺喜欢水老师的。”

    “蠢货!若此事挑破,主人如何面对水老师?如何面对凌雪?这只会让他陷入两难境地。水老师选择隐瞒此事,本就是不愿主人为难,你我莫非还能拆台不成!”

    “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事情难道就这样揭过,这对水老师未免太不公平。”

    “你我日后终归是要将此事告诉主人的,到时如何决断,便要看主人的心意了。”

    第0215章 请求

    “叮叮叮”,静修室一角悬挂银铃突然微微震颤,清脆铃音在内室回荡。

    冰蚕玉丝编织蒲团上,莫语缓缓吐出口气,眼眸张开精芒一闪而过!他没有半点耽搁,长身而起,挥手打开禁制,大步向外走去。

    在他走出时,相邻三间静修室近乎同时打开,荀昭、勋凉、凌雪先后从中走出,对视之间,尽皆看出彼此心底凝重与期待。

    荀昭道:“老师召唤,洞府已经开启,宗门会打开古传送阵,将你我送入其中,我们走吧。”

    语落,他与勋凉当先向外行去,留给两人一些独处时间。

    凌雪目光在莫语身上扫过,见他气血充盈眼眸温润有神,心底微松,低声道:“我已自老师处知晓昨夜之事,师弟你是否真的无事?”

    “师姐不必担心,我如今没有任何不妥。”莫语笑着开口,他停顿一下,认真道:“师姐跟随花龐师伯修行,应当对阵法禁制一道多有涉猎,但进入洞府后,若我有些不明所以甚至是荒唐的决定时,还请师姐不要犹豫。”

    “我信你。”凌雪轻声开口,平静自然,没有半分犹豫。

    莫语心头一暖,简单一言便已代表无数,何需再多言。

    眼看通道将尽,他只是点点头,嘴角却忍不住露出淡淡笑容。

    天都大殿。

    柳边城居中而坐,花龐、雪厉然分列左右,神色略显肃然。

    下首,天煌宗一方拓跋锋、南相国、君无忌、陶战及三名将入洞府天煌宗真传弟子已尽数到来,或坐或立,占了大殿一侧。

    拓跋蝶也在其中,她落座拓跋锋下首,微微低头,俏脸略显苍白。

    莫语四人自内殿先后走出,依次在殿下站定,俯身恭谨行礼。

    “参见宗主!”

    柳边城目光一扫,他心中满意,自信且充满期待,但表面却很平静,沉声道:“洞府已在方才开启,不出意外,将会持续半月时间。一旦时间耗尽,无论你们身在洞府何处,都会被洞府排斥之力直接传送回来。时间急迫便不再耽搁,你们进入其中后,当万事谨慎。”

    他起身,看向天煌宗一众,“少宗主,若无他事,请带人跟随本宗前往古传送阵。”

    拓跋锋肃然点头,“好,请柳宗主引路。”

    但在这时,拓跋蝶突然道:“等等!”

    她转身敛衽行礼,“劳烦柳宗主稍等片刻,晚辈有些话想对莫语师兄说。”

    拓跋锋眼眸微沉,面庞线条顿时变得冷硬,“蝶儿!洞府已开启,你不要在此浪费时间!”

    “哥,有些话我一定要跟莫语师兄说,不然便来不及了,你不要拦我。”拓跋蝶咬住嘴唇,“请宗主成全!”

    柳边城眼露不解,他略微沉吟,转首向殿下看去。

    莫语眉头轻皱,他本不愿再与拓跋蝶有所纠缠,但感受着她目光中的请求,念及当初终归是她出面,他才能在击杀董离后保全性命,心中一叹拱手道:“不知大小姐有何吩咐?”

    拓跋蝶感受到他的疏远,心中酸涩,低声道:“此事我想单独与师兄说,还请师兄看在你我旧识的份上给我这个机会,我只要片刻时间就好,不会耽搁师兄太久。”

    莫语略作犹豫,拱手道:“请宗主稍待,弟子去去便回。”

    言罢他对凌雪微微点头,转身虚引,“大小姐,请。”

    拓跋蝶面露感激,便要起身与他离开。

    拓跋锋面陈若水,略微侧首对虎狼打过一个眼色,这老仆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将她拦下,“大小姐,来时宗主命老奴照顾好您,您与此人一起离开老奴不放心。若大小姐执意要去,老奴自当跟随在侧。”

    “虎叔!”

    “大小姐,老奴身负宗主之命,不敢有半点大意。”

    拓跋蝶转首,急声道:“哥!”

    “父亲的命令,我能如何。”拓跋锋冷冷看了她一眼:“不要忘了,你是天煌宗大小姐,身份何等尊贵,居然这样与人低声下气!你若不要脸面,也不要败坏宗门威严!”

    “虎叔我管不到,你若想去,便自己摆脱他。”

    拓跋蝶从未被兄长如此严厉斥责,脸色骤然苍白,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莫语眉头皱紧,看着她此刻模样,突然大步走来。

    但不等他靠近,虎狼已豁然转身,昏黄眼眸精光闪闪,沉喝道:“我天煌宗大小姐身份尊崇,岂容闲杂人等随意靠近,给老夫退下!”

    莫语脚步不停,他眼眸微微眯着,看着面前如老树皮般可憎的面孔,不由想到当初长巷中,那冷漠森然便要决定他生死的一幕,胸膛之间陡然生出几分森寒。

    在他目光下,伴随着双方距离缩短,虎狼感觉周身空气都变得粘稠紧贴,无形压迫让他渐渐无法呼吸。强烈的危险气息,便似被一头可怕凶兽锁定,让他脸上每一条皱纹中的冷漠强硬都渐渐变成恐慌。

    莫语突然道:“让开。”

    简单两字,落入虎狼耳中,便似凶兽最后警告的怒吼,似乎下一瞬便要扑出,将他直接撕成粉碎!他心中一寒,脚下不觉退后两步。

    莫语却未再看他半点,拱手道:“大小姐请。”

    拓跋蝶微微点头,不再看兄长冰冷的目光,迈步向外行去。

    莫语转身跟随在后。

    虎狼突然回过神来,老脸一阵青一阵白,但想着之前面对莫语时的感觉,他张了张嘴,却终归没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