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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猫猫不能听这些 第17节
    他目不斜视,机械地让猫猫抬爪,套袖子,很好,再抬另一只爪,再套另一个,只有在将t恤往下扯的时候,听到猫猫小声喵喵。
    很好,接下来是裤裤。
    谢薄声没有伴侣,这里更不可能会有女性的东西,但又不可能放她这样乱跑,幸好他有囤备用品的习惯,找到没有穿过的衣服,包括内衣,这才能让猫猫不再衣不蔽体。
    只是。
    为猫猫穿后肢上的衣物,同样艰辛。
    猫猫的头发很长,是那种亮亮的金色,长而卷曲,长长落下,能够盖住臀,她现在已经完全是“我的心已经死了你动手吧”的猫猫姿态,仰面,四肢蜷缩向天,大尾巴在地上甩啊甩,谢薄声完全找不到能兜住、或者放尾巴出去的空间,只能咬牙,连猫带尾巴一块儿套进去。
    猫猫很安静,不反抗,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束起来的尾巴,尝试晃晃,带动着并不小的小裤裤也左右摆了摆。勇敢的猫猫不会为此屈服,她用力让小裤裤包裹范围外的地方成功晃了晃,并成功用尾巴尖尖飞快地掠过信徒的脚,她骄傲地一声喵。
    谢薄声已经开始尝试给她套裤子了。
    有了t恤和小裤裤的遮挡,再穿裤子时,谢薄声大大松口气。终于不用再瞧见不该瞧见的金色,他耐心地为猫猫提上裤裤,成功扣上纽扣,并系上腰带,唯独在拉拉链时犯了难。
    这个角度,拉拉链的话,很容易就碰触到不礼貌的地方。
    但不拉拉链的话,但凡有所动作,谢薄声都不可避免地从开口处看到猫猫的小裤裤。
    谢薄声犹豫半天,他看着仰面的猫猫,尝试着做动作:“将它拉上,会吗?”
    金色头发的小桑葚侧脸,猫耳朵动了动:“咪呜?”
    谢薄声伸出手,而还没提裤子的小桑葚已经快乐地贴过来,将下巴放在他手上:“喵喵喵?”
    她还以为谢薄声在和她玩游戏。
    谢薄声:“……不是。”
    他说了声抱歉,伸手捉住小桑葚的手掌,她没有缩回去,只是难过地低头,看着自己消失的、没有的肉垫。
    谢薄声握着她的手,耐心教她抓握——用了一盆猫草做示范——他带动着小桑葚的手,去握住猫草,然后模仿着拉拉链的动作,捏住猫草,往上带。
    “这样,”谢薄声仔细教,“学会了吗?”
    小桑葚却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前爪。
    对于猫猫来说,并不存在“捏”这个动作。猫咪的身体构造让他们注定没办法做出和人类一样的细致动作,包括不仅限于“捏”,以及抠,或者其他,他们没有人类那样灵活的手指,取而代之的,是更适合捕猎的利爪。
    这样的震惊让小桑葚目不转睛地盯着如今失去了肉垫的前爪,在谢薄声的带动下,安静而顺从地体验、学习着爪子的新功能。
    猫猫震惊。
    谢薄声具备着无穷的耐心,他毕竟是一名教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当初都能教猫猫用猫砂,现在教她用手拉拉链,似乎也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
    即使人猫语言不通,谢薄声还是坚持、耐心地教完了拉拉链的完整流程,在确定猫猫能够独立完成捏住猫草往上扯这件事后,谢薄声长吁一口气,握着猫猫的手,让她捏住拉链顶端,然后,松开手。
    谢薄声鼓励:“可以了,将它拉起。”
    “咪呜?”
    猫猫迷茫看他半晌,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整只手从裤子上的开口处伸进去,和猫猫一样,她熟练地通过小裤裤上的空隙处将自己毛绒绒的猫猫大尾巴利索地掏出。
    谢薄声:“……”
    穿着他的t恤、裤子的金发猫耳少女,胯间却有这一条毛茸茸、蓬松、受到裤子开口处影响而向上的大尾巴,竖起,甚至还快乐地摇了摇,尾巴尖尖神气地扫着谢薄声的手。
    自以为顺利完成信徒委托的猫猫,骄傲极了:“喵呜!”
    第19章 喵喵喵喵
    猫猫三急
    已经被惊到麻木的谢薄声,冷静地将猫的尾巴全都塞回去。
    不,或许,给她穿牛仔裤和腰带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翻遍衣柜,谢薄声尽量找出只穿一次的运动裤,他总感觉,让小桑葚穿他的衣服很奇怪,尤其,她如今还是这种形态。眼下并无更好的选择,谢薄声麻木不仁地重复着之前的流程,幸好运动裤不需要拉链,束腰只需要简单系一下,运动裤要宽松许多,尾巴只能全塞在左腿中,鼓鼓囊囊地将左边裤筒撑开,小花猫还是很好奇,她还是并不习惯站立,仍旧蹲着,自己低头,用爪子去拼命掏裤筒,自娱自乐地逗自己的尾巴尖尖玩。
    现在不过凌晨五点钟。
    谢薄声赤足坐在沙发上,沉默着,一杯接一杯地喝水。
    不知是玩累了,还是怎么回事,金发猫耳的少女以并不雅观的姿态……嗯?趴?还是俯卧?还是蹲?在地板上。
    谢薄声无法找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对方此刻的姿态。
    她看起来还是一只猫,但已经不是猫了。
    两条腿腿八字形分开,整个人趴在地板上,两只手臂却乖巧地交叠、放在胸前,整个躯体都俯卧,偏偏仰着脖子和有着猫耳朵的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谢薄声,偶尔喵喵。而那分成八字的腿之间,蓬松柔软的大尾巴被装在运动裤中,努力想要反抗地出来,却又被布料束缚,只能强行忍着,将灰白色的圆筒布料撑起一波又一波的小小山丘。
    谢薄声想,或许是自己醒来的姿态不对。
    或许他需要重新睡一觉。
    “喵。”
    谢薄声低头。
    金色头发如花朵般散开,她小小打了哈欠,抬起右爪,仔仔细细地舔了一遍,整个人顺势往侧边摊开,不过现在露不出猫咪的肚皮来让人类rua了,谢薄声身形高大,t恤穿在她身上也大,严密地全部遮挡,保证不会露出任何不适的内容,严防死守,坚决不会暴露丝毫不该露出的东西。
    “喵喵,”舔完手手的小桑葚开始自然地用口水和手背洗脸——先舔手,再用舔干净的手背来擦脸,在第二下时,谢薄声终于忍不住,起身,伸手,尝试将她拉起,“不是这样,我帮你洗脸。”
    喵呜?
    小桑葚完全不习惯直立行走。因为猫咪身体构造的原因,它们虽然能够短暂地用后肢行走,但这样会给它们的脊椎带来强大的压力。也正因此,现在的小桑葚,还是喜欢四肢并用的方式,如今强行被谢薄声拉起来,她惊讶地发现这时候的走路似乎比四肢都用要轻松一些(这种形态下),难怪,难怪人类都喜欢用后肢走路……
    猫猫懵懵懂懂地思考着,任由谢薄声将她牵到洗手间中,谢薄声打开水龙头,小桑葚伸出爪子就要玩,但在水触碰到手掌时,看到下面渐渐积成一小汪的水,仍旧怯怯地缩了缩——猫咪大多害怕水,更不要说这种情况。谢薄声看着她害怕的手掌,转身去取了新的毛巾,用水打湿,仔细拧到半干,才去给小桑葚擦脸。
    小桑葚躲也不躲,睁大眼睛。
    猫咪和人类所看到的东西完全不同,她很好奇,对眼前一切熟悉又陌生的东西都有着探究心。
    谢薄声:“闭眼。”
    这两字出口,谢薄声又意识到自己失言。她不过是个小猫,能听懂什么?于是他另一只手去捂她眼睛,将小桑葚眼皮按下,才仔细给她擦脸。
    在这个过程中,小桑葚乖乖巧巧,一动不动,任凭他动作。
    猫能够感知到人类的善意。
    尤其,她和对方相处这么久。
    谢薄声很仔细,没有放过脸颊上任何一处死角。他是爱干净的人,养猫也是,家中始终一尘不染,频繁洗澡对猫不太好,他勉强固定了给小桑葚三月洗一次,每天都会耐心梳理毛发,有脏的地方,也会立刻用不含酒精的婴儿湿巾给她擦干净……
    照顾人,和照顾猫,终究还是不同的。
    谢薄声终于将小桑葚的脸擦得干干净净,一眼没看到,小桑葚又要趴地上,她看起来很困了,像是要休息。
    正常情况下,猫咪一天至少要睡十六个小时。
    谢薄声猛然意识到重要问题——
    确认要接受她了,那么,她睡在哪里?
    和谢薄声睡一块?
    坚决不行。
    且不说男女有别……还有现在两人的关系,无论如何,谢薄声都难以接受她以这种姿态睡在自己身侧。
    谢薄声只希望再睡一觉,她还能变回猫。
    那,给她重新收拾一个房间?
    谢薄声的房子算不上特别大,不过三室两厅一卫,卧室是他在休息,一个房间改成书房,而另一个次卧算作半个储物间,虽然有张床,但床上连被褥都没有。不过倒也算不上多么困难,谢薄声挽起衣袖,打开储放被褥的柜子,将整整齐齐如豆腐块的被褥从纸箱中取出,开始铺床。
    和往常谢薄声整理床褥一模一样,当谢薄声弯腰将褥子铺在床垫上时,小桑葚喵呜一声,快乐地跳到床上,兴奋地喵呜喵呜。
    谢薄声:“……”
    他用力拽床褥。
    之前还行,一个猫再怎么重,也不过十几斤。
    一个人就不同了。
    劝诫无果,确认无法和猫猫沟通的谢薄声放弃言语交流,将小桑葚从床上抱下,重新铺,刚展开一个角,小桑葚嗷呜一声,又冲上去,这次力气大,直接将尾巴从运动裤中顶出,露着一截皎白圆月,谢薄声痛苦闭眼,冷静地将她的尾巴全部塞进去,并深刻思考,要不要给猫猫的裤子在后面专门开一个尾巴洞。
    不能拘束猫的天性。
    更不能拘束猫的尾巴。
    反复经历五次——桑葚跳床撒欢——谢薄声抱人下床——谢薄声努力铺床——桑葚跳床撒欢之后,谢薄声终于在猫咪的干扰下顺利将床铺好,他轻轻舒一口气,尚未来得及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一转身,看到小桑葚整个人以极其圆润的姿态努力把自己掰成一个小圆圆,缩入放被褥的纸箱中,大尾巴再度从运动裤中脱出,蓬松而惬意地盖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
    辛苦铺床的谢薄声:“……”
    ……
    爱钻纸箱永远是猫的天性,它们喜欢将自己装进各种各样的小小空间中。
    谢薄声最终选择将人和纸箱一同抱起,放在床上,细心地盖上毛绒毯。
    疲惫的一夜即将过去。
    而心神俱疲的谢薄声,在确认猫猫的确熟睡后,轻手轻脚回到自己卧室,直接倒在床上,开始尝试入眠。
    太乱了。
    他很累。
    短短两个小时,谢薄声承受了一个古汉语老师不该承受的信息量。猫猫变成少女,还有猫耳和尾巴,甚至还保持着猫的习性……除了形态之外,她完全还是谢薄声熟悉的那只小桑葚。只是一切都不能再回到之前,就像谢薄声将脸洗了十遍,却还是无法忘记对方用舔小猫咪的舌唇来舔他脸颊的感觉。
    谢薄声只能希望,等他彻底醒来,一切恢复原样。
    还是猫咪,不是人类。
    可惜梦境并不如愿,谢薄声置身梦中,仍旧是皎如月光的猫耳少女,不同的是穿着漂亮的、蓬蓬松松裙子,开开心心地贴着谢薄声的胳膊,快乐地叫他:“谢教授。”
    梦中的谢薄声问了她的学业情况,但猫耳少女吃惊地睁大眼睛:“上什么学?我没有学习呀?我在生孩子呀!是教授你的孩子喔!”
    在谢薄声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猫耳少女温柔地捧出一个小篮子:“谢教授,快来给孩子喂奶啦!”
    谢薄声低头一看,漂亮柔软的小篮子中,足足有八只小声喵喵的乳白小橘猫,喵喵喵喵。
    “喵喵喵喵……”
    谢薄声从噩梦中惊醒。
    他睁开眼睛,看到旁边急切的,咬着他衣袖的猫耳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