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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节
    现在马车奔行的方向不是正逆风。但也算逆风。

    逆风而行对战马的影响不算很大,但对瞎眼鬼王的影响却很大,他时不时的要停下来借力调整。

    淡淡的明月高悬夜空,丝毫感觉不到下面风驰电掣的追逐。

    边上不远有一条河流,水面波澄如镜,月下闪闪生光,在河流的远端又是烟雾缭绕一片阴森难测,绿阴阴的迷雾之中一盏灯火飘飞而来,近了才看清,原来迷雾之中有一艘小船正行驶过来,船头站着一个男子,右手提着灯笼,背后还插着一把宝剑。

    我见此大惊失色。难道这位就是瞎眼鬼王口中的鬼剑步香尘吗?

    他在迷糊之中落隐落现,即便是现出来也被灯火照得只能看到一道暗影,看不清样子,只感觉他清冷如水,仿佛与这河水还有这夜色融为一体。是那样的自然沉静,既真实又好像并不存在。

    突然灯火熄灭,他也消失了。

    我的心头猛然一惊,战马嘶叫连连,一道鬼影以惊人的飞来,一闪之间,一道寒芒咋现,射向天空的瞎眼鬼王随即又向马车射来,在天空之中留下一道折线光芒,随即慢慢消失,再回首,马车之上已经站着一个人影,是一个俊美冷酷至无懈可击的青年男子。

    罗杨大喜道:“小天。”

    青年男子双手交叉于胸前。长发垂于脸侧。淡淡点头。

    认识的!!

    虽然他帅得让人讨厌,但既然认识就算了,再向斜后方望去,瞎眼鬼王从天空跌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好厉害,竟然一击就败退了瞎眼鬼王。

    这人应该也是一位鬼王,而且背负鬼兵宝剑。

    我道:“这位是?”

    罗杨道:“这位是小天,我们冢山的剑客,小天,这位就是名瞳大人,他怀里的是他的妻子叶小晴。”

    小天很冷,眼眸深谙,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

    他对我只是轻轻颔首,然后在马车边缘坐了下来。

    罗杨好像早就习惯了他这种冷漠,不以为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小天道:“收到消息,鬼庙,罗浮有动作,葛先生就差我来接应你们。”他的话简单明了,说完就不愿再多说一句,俊逸的脸上再没有丝毫表情。

    罗杨道:“你来的正好,刚才罗浮鬼捕说步香尘可能来了。”

    闻言,淡漠的小天身躯微不可见的一颤,脸上依旧冷漠,眼眸却更冷了,特别是他背后的剑发出嗡的一声清鸣。后来才知道他这把剑大有来头叫卷珠帘又叫蝶恋花。

    既然步香尘连续杀了冢山前后两位鬼帝,那他就是所有冢山阴鬼的大仇人,自然也是小天的大仇人,而且同样都是剑客,免不了生死相搏。

    不知道小天的实力达到什么样的程度,鬼榜又排在第几。

    可我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就问。

    突然,他背上的卷珠帘嗡嗡清鸣起来,不是叫一声,而是一直叫着,小天站了起来,淡漠的道:“他来了。”

    他?他是谁?

    罗杨浑身一颤,抬头望着小天道:“你要去吗?”

    他简单的答道:“对!”

    顿了一下转而对我道:“冢山把一切都压在你身上了,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话音落尽,他的脚尖垫了起来,马车往前飞驰,却没有载上他,悬在了原地,骤然一闪光芒,就失去了踪迹。

    我的心被一股闷气堵着,难受的呼不出气来。

    他是要去跟步香尘对决吗?

    临行之言虽然淡然自如,但我却感到了一股赴死的决绝,他的实力应该不如步香尘,要不然,如此大仇,他们早就报了,何必等到今日在如此迫于无奈的情况下跟他对决。

    我道:“他能赢吗?”

    罗杨道:“能,一定能!”虽然说的很肯定,但底气却不足,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我道:“他能活着回来吗?”

    罗杨道:“一定能。”

    我问道:“小天在鬼榜排在第几?”

    罗杨道:“第七!”

    步香尘排在第三,相差了四位,虽然有时候排名不一定就准确,但却也变向的说明了其中的问题,罗杨补了一句道:“这是一百多年前的排名,小天的卷珠帘已经一百多年没出过鞘了,他就是在等这一天。”

    闻言我心中也有了几分期盼。

    为了报仇,苦练剑道一百余年,必定有大的突破。

    小天,你一定要回来。

    我道:“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把一切都压在我身上了,希望我不要让你们失望?”这句话就像一座山压在我的身上,从接触冢山阴鬼开始,他们一直都在为我付出,为我做出牺牲,我不是一个受人恩惠坦然受之的人,我很在意。

    罗杨一抖马缰:“驾!”

    他告诉我,鬼都,罗浮,冢山,这三股势力主宰着当今阴阳行当的命运,就像古代的三国三足鼎立,近一百多年来保持着奇妙的均衡。有人预言,只要这三股势力打破均衡,合而为一,就是天下遭殃的时刻。

    而这一种趋势正在发展,内情异常的复杂。

    不知道罗杨知不知道冥王大限将至,这会极大加速事情的发展,可以说事情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了。

    罗杨道:“苍时幽借助名瞳大人的力量虽然复活了,但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原本鬼都是最强盛的,失去四位鬼王之后,现在反而处于弱势,不过苍时幽已经去过鬼庙了,可能跟鬼庙方面已经谈妥了条件。”

    听他这么说来,好像应该是知道冥王大限将至的事情。

    我道:“鬼庙为什么自己不争取。”亚坑央血。

    罗杨道:“需要一位圣女,鬼庙的鬼帝则是一位男性,不符合,而苍时幽又已经复活,她比所有人都快一步。”

    我道:“那我们呢?我们冢山有圣女吗?”

    罗杨摇头道:“前任女帝被步香尘杀了,至今人选都没有定下来,要是往常是鬼是人都无所谓,但这一次却必须得是人。”

    我道:“要推选吗?”

    他点了点头道:“不错,要推选。”随即他叹了口气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谁都在争取自己的利益,包括我们冢山内部,你应该知道九大阴阳师家族跟鬼城多有牵扯。”

    我点了点头,罗杨虽然说的很含糊,但我懂他的意思。

    这位冢山一路的圣女将会从跟冢山交好的阴阳师家族中挑选出一位女子作为冥王的候选人。而跟冢山交好的阴阳师家族又不只一家,自然就存在竞争的关系。

    我不禁低头望向怀中酣睡的叶小晴,这样一来的话,叶小晴岂不是也可以成为冢山一路的冥王候选人。

    难道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

    我道:“现在我们去哪里?”

    罗杨道:“回冢山,只有回到冢山你才有可能安全。”

    跟罗杨聊完,我对目前的形式也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第272章冢山真貌

    第二天傍晚时分我们进入了陕西境内,汉水河畔,关于冢山,山海经中的描述已于现在大有不同。

    山势巍峨,呈东西走向,连绵不绝。

    迎着晚霞。乘坐在一艘小木舟上,叶小晴的情况已有所好转,只是脸色还不太好,望着群山缭绕秋水一色的汉水河畔兴致颇高。

    时不时的对景色做出点评,偶尔还来一段古诗。

    拐进一处山弯,云雾突然浓稠,将远近的山林小村都净化成梦幻般的天地。

    摇橹轻轻摇曳,发出轻灵的水响。

    浓雾越发浓厚,像高墙般,将我们封闭在了一个奇异的空间里,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听不到任何特别的声音。

    我问道:“这里就是冢山的入口?”

    罗杨摇头道:“这一带叫迷离雾海,只有一个狭窄的进口。但内里非常广阔,布满浅滩浮岛,要是不熟的人进入,再难出去。”摇橹的是老船夫,生活在汉水,也死在汉水,撑船的经验丰富,对这一带的水流地势更是了然于凶,即便是这样,他也只敢走一条线,从来不敢改变路线。

    一片浓雾吹来,将迷离雾还变成一片迷茫的白色。

    叶小晴道:“不知道冢山城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我也很期待呢。”

    罗杨笑道:“一定不会让叶姑娘失望。”

    叶小晴道:“我在书上看到说鬼城阴阳杂居,又因为没受到外界的干扰。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化跟生活方式,是梦幻般的人间仙境。”

    我闻言道:“鬼城不是应该阴森森的,就像地府一样吗?”

    罗杨笑而不语。

    老船夫插口道:“每一个朝代都在鬼城留下了痕迹,赌场,妓院。酒楼林立,贩商云集,比大都市还要繁华数倍呢。”说着脸上挂着傲气。

    冢山就等于是他的第二家乡。

    罗杨道:“里面的空气比外面更清新更透亮,而星星也比外面更亮,天更低,躺在草地上仿佛伸手可摘星。”

    叶小晴听了一脸神往:“一直想往鬼城一行,今天总算如愿了。”

    我也想不到鬼城会是这样子的地方,问道:“里面人多吗?”

    罗杨点了点头道:“多,二万余户,近十万人吧,他们世代都居住在鬼城,我们称为契人,出生时都会做下契约。如果离开鬼城就会死去。而这个契约也能帮他们抵御阴气的侵袭,毕竟在鬼城鬼的数量是他们的数百倍。”如此听来,鬼城俨然就是一座地级市。

    而冢山还不是最大的,鬼都比冢山还大得多,恐怕会达到一个省级城市的程度。

    姑且不提冥王之事,一城之主也是极大的诱惑。

    罗杨道:“对了,有一件事,你可能会感兴趣,就在我前往杭州之时,我收到一个消息,我们的老朋友来了冢山。”

    我不解的道:“老朋友?”亚阵介技。

    罗杨道:“马如凤!”

    闻言不由一惊道:“马如凤她来冢山做什么?难不成是找你的麻烦,没道理,她不应该记恨你,而且冢山是你的地盘。”

    罗杨道:“她来找葛先生帮忙。”

    叶小晴还不知道马如凤的事情,我就把我们之间的恩怨跟她提了,她气呼呼的道:“这么坏的人,不值得帮。”

    罗杨道:“马家跟我们冢山素无往来,不过,马家先祖的面子我们还是得卖。”

    叶小晴没有再说话,她只是气恼马如凤对付我的手段。

    我也没有再说什么,终究我们只是客人,冢山对马如凤什么态度,还轮不到我们做主,转而问道:“冢山跟哪一家走的比较近。”

    罗杨沉吟了一下,看来不便说,可随即只说了一家,他道:“我只能透露一家,钟家。”

    原来是钟家难怪了。

    我说钟老祖对我的态度那么好了,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

    但很显然不只钟家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