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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小张
    沈灵雨满腹疑惑,她真想立即把小张抓到自己的面前,逼迫他把事实的真相交代个清清楚楚。桌子另一头传来了低低的笑声,声音的主人显然是想把这种可能会要自己命的声音压下去,但是他失败了,被他当作魔鬼看待的沈灵雨回过头来,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

    沈灵雨看了他一眼,便笑了,她可不该笑的,这会儿谁笑沈灵雨不该能够笑出来。所以斐伯额头的汗珠滴答下来。

    “你想干什么?你答应过不会杀了我的!”

    “我的确是答应过,不会杀你。”沈灵雨的脸上带着最纯真的微笑,这样的微笑并不能安抚斐伯奔腾的血液,他的情况不大妙,嘴唇不断颤抖着,显然不是单纯因为害怕才会这样。

    沈灵雨答应不会杀他,却没有承诺不能折磨他。

    所以当沈灵雨走出这间屋子,留下的是一个趴在地上不断发抖的斐伯,和一个倒在血泊之中僵硬抽搐的鹤松。鹤松没有死,但他被沈灵雨毁掉了双眼,砍掉双手,割毁了舌头。他再也不能用他引以为傲的占卜术去作恶了。对于这样的人,沈灵雨认为毁掉他的资本比杀了他更能起到惩罚效果。

    沈灵雨抛弃了那把藏刀,心里却没什么不舍,因为那把刀上面已经出现了裂纹,是抵挡方才朝自己腹部刺来的那一刀的缘故。

    她很快就找到了替代品——毁掉藏刀的那把刀,成为她的新战利品。这是一把出自云南工匠之手的短刀,刀身上花纹精致,如同云朵团团拥簇。

    沈灵雨很满意,她收好新刀离开这里,并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她把那把杀人的藏刀放在了斐伯的手里,然后顺走了鹤松的手机。

    沈灵雨挺直腰背,摆足了赴宴的架势,去和她的下一个猎物相见。走出屋子后,沈灵雨调动瞳术还原了一个s组织的人离开这里的情景,跟随着他从各种诡异的机关中间穿过去,顺利回到地面上。

    几乎刚回到地面上,就接到了来自小张的电话,小张的声音有些虚弱,好像是受伤了。

    “我接到了你发来的文件,”他说,“你用的是谁的手机?鹤松?你把他杀了?”

    当然不是了。

    沈灵雨暗暗摇头,却没有把真相告诉小张。现在的真实情况不是沈灵雨随便想想就能判断出来的。虽然已经决定合作,沈淋雨并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小张和他身后的人真的是效忠于官家。

    “是s组织的一个头目,”沈灵雨说,“我设法搅起了他和另一个头目之间的争端,然后就趁机逃出来了。”

    “你用一个头目的手机给我发了那个文件?真厉害……我看了一下,这些对于我们打击s组织有很大的用处,你把那个人的手机带出来吧?”

    “没有。”

    沈灵雨否定了这件事情,便很自然地解释说:“我只是趁着他们打斗时冒险将手机里的内容发给你,也亏得我平时有点手机瘾,下手动作够快。如果被他们两个发现了我的小动作,你觉得我现在还能慢悠悠跟你通电话吗?”

    小张显然是有些无奈,但又不得不接受了沈灵雨的这个解释。他催促沈灵雨快点回旅馆,说自己正在旅馆里等着她。

    沈灵雨潜入黑夜之中。夜幕之中处处萧索,冬天已经到了,一件大衣已经不能满足御寒的需要,她用强大的灵魂力在自己面前推起防护罩,把撞得脸生疼的风挡在外面。

    沈灵雨已经决定应付过了小张,就想办法回去把许砚的一魂一魄接走。

    对付s组织的人,她需要许砚和徐公子帮忙出岀主意,比起摸不清底细的小张,她觉得那个坑人无数的徐公子都要更可靠。

    当她回到旅馆,旅馆外面那辆监视她的车子已经不见了。就在十几分钟前,她杀掉了监视她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为的却是杀掉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旅馆前很安静,静得有些不正常,沈灵雨手握着自己的新战利品,带着满面的平静一步步走进去。

    守在前排的大婶不知道哪里去了,墙上的电视依旧在播放一部阿宝色调的电视剧,演员的声音偶尔出现在刺耳的电波之中,马扎还在地上,原本坐在马扎上聚精会神看着电视剧的那个老大爷已经不见了。

    沈灵雨握紧手里的刀子,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折入楼梯间,一步步走上去。

    楼梯间里黑漆漆的,沈灵雨小心拾级而上,一路无惊无险,很顺利走到了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

    似乎是她判断错误。

    沈灵雨这样想着,走到自己房间外。她在这里停住,慢慢抬起头,看向房门上方,在门框下贴了一张符,这个位置会对上每一个要迈进这间屋子的人。

    她抬头看着那张符,并没有动。

    有咳嗽的声音从门后传来,紧接着是轻轻的脚步声到了。有手触碰在门把手上的声音响起,她向后退了两步,房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那次引导沈灵雨去车子里见小张的警察,他招呼沈灵雨快进去。

    沈灵雨遵从他的话,走进去,才想到哪里别扭。

    这是她的房间,为什么她要表现得像个客人?

    屋子里很是明亮,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的,小张坐在沙发里,头仰在沙发靠背上,很难受的样子。

    这间屋子里,以前可没有这张看起来质地像棉花一样柔软的棕红色沙发,天知道小张是怎么指挥其他人把它搬上来的。

    她走到小张面前去,默默的看着对方。

    军绿色制服里他的脸色苍白,像白纸一样,沈灵雨几乎能从他的脸上看清他的血管。

    “留在楼下保护你的两个人,死掉了一个,另一个失踪了。”他说。

    沈灵雨没有回话,腹诽小张说的保护有多么不靠谱。

    她转换了话题,问他:“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说过,留在楼下的人死了一个。”

    “你杀的?”沈灵雨眉头一挑,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你是想说他是叛徒,暗算了你,所以你杀了他?”

    “不是的,”小张摇头,“他不是叛徒,在暗算我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有趣极了。

    “那么另一个人呢?你们找到他了吗?”

    “这个我还想问你。”小张痛苦地调整了视线,对上沈灵雨的目光。

    “问我?我可不知道,你不会怀疑是我做手脚去害你吧?要知道,我可把那两位当成了顶级的保镖呢!”

    沈灵雨想把这件事情隐瞒过去,可是小张没那么好糊弄,追问:“你为什么会出门?出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们两个哪里不对?”

    沈灵雨沉思了片刻,将自己刚出门时见到的所有情景,在脑子里重新过一遍,然后她想到了奇怪之处。

    “当然是去吃饭。我出门的时候,看见他们两个都在车里歪着脖子睡觉。”

    “在睡觉。”小张重复这三个字。

    被问到的姑娘认真点头,确认了这个答案。

    小张的脸色白得更厉害了,接连咳嗽了几声,他捂着胸口缓了一口气,拒绝了小警察递来的那杯水,说:“他们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有人盯上了他们,想要利用他们对付你或者我。”

    语气顿了又顿,小张继续说:“对付你的可能性更大,或许人刚被杀死,你就出了门,那个时候不是对付你的最好时机,躲在后面的人只好等你回来再说。没想到没有等到你,却等来了我。”

    沈灵雨撇撇嘴,没有说话,她不由有些无奈,小张居然毫无事实依据地把自己描述成一个可怜的受害者,为她挡下了的灾难。

    如果小张没有撒谎,他的暗算为什么不能是因为他的身份?穿着制服如此招摇的人,想必很受邪门外道之人痛恨,对付沈灵雨的时候顺便杀了这个穿制服的讨厌家伙……这种思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出现。

    可是小张就这样直接把自己描述成一个可怜无辜的人,完全不顾她脸上几乎要溢出来的无奈。

    “你这样,有没有找个医生来呀?”沈灵雨又换了个话题,免得小张在这样说下去,自己又欠了他们,到时候不知要杀掉一个笑里藏刀,还要再贴一笔什么免费的业务。

    “医生有找,不过没什么用,我这是气血被击得紊乱,不管怎么样,都要调理一段时间才会好起来。”

    “没事就好了。”沈灵雨随意接了一句。

    屋子里一时沉默下来,沈灵雨和小张各想各的,谁都没说话,只有那个勤快的小警察在厨房里跑来跑去,烧水倒茶。

    最后小张先忍不住了,问沈灵雨:“胖警官现在很痛苦,你要不要找机会去看看?这个胖子当时是被利用了,才会充当害你的棋子,你不会因此恨上他吧?”

    “不会。”沈灵雨又是随口接道。

    她的样子漫不经心,看起来还没有说服力。

    可是她又说:“好歹是许砚那么多年的相识,我怎么好记他的仇?”

    这样一句话就把小张后面想要说的全部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