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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断头诗!
    “拷走!”

    “是。”

    县尉一声令下,手下衙役连忙上前,拿锁拿镣,一把将王尘按住。

    “老实点!”

    “敢在王都地界上闹事,想死吧你!”

    “呵,区区乡巴佬。”

    本应该秉公执法的王都衙役,此时不顾影响,按住王尘,将他双手双脚锁住的同时,还对着王尘,连踢带打。

    他们动作不大,却很恶心人。

    众目睽睽,被如此羞辱,任谁都要反击。

    而对于王都的这帮衙役来说,他们要的,就是王尘反击。

    可惜,王尘好像没有上当,就这么任他们施为。

    四周围,一帮读书人已经大声叫好。

    “好!”

    “县尉秉公执法,实为我王都皂吏之楷模!”

    “若有机会,得见县官,我等必向贵县,为县尉请功!”

    “诸位学子,客气,客气了。”县尉呵呵在那里笑。

    空气中,都是一派“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气氛。

    至于王尘?

    呵呵,一个外地的乡巴佬,谁管他?!

    刘三也被押了起来。

    且因为其反抗的犹为激烈,还被这帮衙役当场暴打了一顿,然后用臭抹布将他嘴堵住。

    刘三脸色酱紫,“呜呜呜”在那里奋力疾呼,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可惜,臭抹布堵住了他的嘴,让他有口难辩,有声难言。

    “走。”

    “老实点!”

    “不老实也没事,到了县衙,会让你老实的!”

    又与一帮看热闹的学子寒暄一阵,县尉自觉已经把礼貌做足,这才吩咐手底下一帮人,打道,回府。

    刘三依旧在挣扎。

    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然而,此情此景之下,他的挣扎,只是更加刺激了衙役的凶狠,然后为他的身体,再带来几道伤势。

    因为儒衣店的热闹,店门口此时,也围着不少人。

    眼见衙役押着两个人出来,当即,在那里指指点点。

    “这什么情况?”

    “不清楚,好像是有外地人在里边闹事。”

    “真晦气,大好时节被这种人扫兴。”

    “啧,这些个不知死活的乡巴佬,你说城里的老爷们,为什么要允许他们进来王城呢?要我说,搞一个限乡令,在城门口贴一道‘外乡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那才真真是件好事呢。”

    “嗨,谁说不是呢……”

    首善之都,天子脚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闲人。

    这个说一句‘乡巴佬’,那个骂一句‘外地人’,总之是将自己身为老王都本地人的优越,给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帮衙役打头,推推搡搡,倒是让闲得蛋疼没事做的王都人,给瞧了一把热闹。

    衙役之后,县尉迈着官步,也走了出来。

    然后是一把读书人。

    “怎么这里边,还有读书人的事儿?”有人问道。

    “嗨,还是这外地小子,将儒衣店的老掌柜给打了。”

    有知道情况的,在那里回答。

    “这……连儒服店的老文掌柜都敢打?丧心病狂么这不是?!”旁人一脸惊讶。

    “可说不是!”

    有人不屑嗤声,“惹谁不好,惹读书人。这下,这小子哪怕是有小过,也要变成大罪了!”

    读书人的嘴,那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存在。

    惹毛了他们,能好过吗?

    所有人都在瞧新鲜。

    而要说,在成衣店,在店门口现眼,也就罢了。

    关键是,从儒服成衣店,往县衙大门走,这当间,且还有老长的一段路呢。

    时逢花灯祭,王都大街人山人海。

    原本王都的人就不少,恰逢这种节日欢庆,是个人,可不都得出来热闹热闹?

    于是,这一下,又现眼了。

    “怎么回事,偷人东西的?”

    “看着不像。”

    “官府没这么没眼力价,今儿是什么时候,即便有些小偷小摸,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让府衙的人在这种良辰吉时抓人,此子,必有什么大罪过。”

    穿街过巷,又是一波指指点点。

    毫不客气的说,此时的王尘,是在游街示众。

    而在文风鼎盛,以圣人之道治国的王都,犯下什么大罪的人,才会被游街示众?

    这么说吧,一个贪官,做官三年,赚下百万雪花银,也不至于像王尘此时一样,被当众游街。

    县尉此举,往小了说,是挟私报复。

    往大了说,公器私用,滥用权力!

    真较起真来,御史台那边都可以对他进行惩处。轻则乌纱不保,重则下刑入狱!

    但此时县尉明显不在乎。

    四周围围观的众人,显然也不在乎。

    行走闹市,前头是衙役,后头是王尘,中间则是一条锁链,牵着王尘。

    说句不好听的话,此时的王尘,可以是狗,也可以是猴。

    衙役手拿锁链,牵着他,就仿佛是他的主人一般。

    人在前头走,猴在后头跟。

    场面滑稽且屈辱。

    所有人看王尘的眼神,也跟看一头牲口没什么两样。

    王尘自己倒没什么,后头的刘三,已经掉下眼泪来。

    莫大的耻辱感,在他胸口汹涌、澎湃,简直让他整个人都要爆炸开来。

    堂堂文魁世家公子,何必要受这种屈辱?他想不明白。

    然而,就在他们走进这闹市区,走在这熙熙攘攘之地时,原本面无表情的王尘,突然开口:

    “衔石成痴绝,沧波万里愁。”

    一张嘴,他念了两句诗。

    四周围,本跟看小丑似的一帮人,此刻,突然一愣。

    “嗯?!他在念诗?!”

    一群人面面相觑。

    就听。

    “孤飞终不倦,羞逐海鸥浮。”

    确定了,是诗。

    当即,一群人表情有些荒唐:“区区贼人,也通文墨?”

    王尘继续。

    “姹紫嫣红色,从知渲染难。”

    “他时好花发,认取血痕斑。”

    再两句诗,四周围已经不见了嬉笑,有人凝眉驻足。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

    话到这里,王尘微微昂头。

    仿佛是那精卫鸟,仿佛是那血色花。

    就听。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只是这一句话一出来,当即,“轰!”的一声,四周围反应剧烈。

    不仅是好看热闹的闲人,四周围的读书人,都是一下围上来,眼睛一个个亮得吓人。

    最后,就听王尘:

    “留得心魂在,残躯付劫灰。

    青磷光不灭,夜夜照燕台。”

    话音方落,整座闹市区,一片哗然!